“夏同學,你不應該打擾他們學習。”是方老師。
已離職的宇老師的大學同學,一中高薪挖過來的高級教師。
對夏至的印象不比宇老師好多少。
現在他不僅教高二一班語文,還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
“夏同學,請你離開。”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顏念修呢?”少女再問。
方老師皺了皺眉,看向最後排的座位。這才想起,好像聽宇老師說過這顏念修是夏至的姐姐。
顏念修太倒霉了。
本是一個天才,卻被這樣的姐姐拖累了。
“我不知道。”他扶了扶金絲框架眼鏡,語氣冷漠。
“我再問一遍,顏念修呢?”夏至一手抓住他的白色襯衫衣領,焦急不已。
方老師皺緊了眉,心下不悅。
果然是個草包,一點教養都沒有。
“他說去看你的才藝比試,去了就沒回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把我的學生弄哪兒去了。”
“夏至!”站在靠窗邊的另一個男生站了起來。
他是顏念修唯一的朋友。
長期跟顏念修接觸,知道夏至其實不如外人所說的那麽不堪。
有時候,在大家諷刺顏念修有這麽一個姐姐的時候,他還會站出來反駁幾句。
結果可想而知,他也被所有人罵。
他焦急地開口,“夏至,我和他一起去看才藝比試的。可走到一半,他說有人找他,他就走了。姐姐,我以為是你接他回去了。對了,我看到他去後門了。”
聽了他的話,夏至扔下方老師,轉身就跑。
方老師神色漠然地看了一眼這名學生。
班級裡的倒數第一名,拖後腿的。
他走到這位學生桌邊,“你下次月考要是還是倒數第一名的話,就去普通班吧。你不適合待在精英班。”
那同學氣的脫口而出:“憑什麽?就算我是倒數第一名,我走了,那麽就會有下一個倒數第一名,你總不能把全班都弄到普通班吧?”
同桌拽了拽他的衣角,小聲提醒:“這位爺,我們惹不起。你收斂點。”
男同學不服,直直地和方老師對視,絲毫不見膽怯。
“呵!”方老師輕笑一聲,“明天將你父母叫來。”
……
夏至站在學校後門口,看著面前留下的車輪印。
她緩緩閉上眼。
全程,謝沉淵站在她的身後,緊緊注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小姑娘,神秘的讓人不舍挪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少女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
腦海中,出現一幕幕陌生的情景。
陌生的臉龐,陌生的聲音,說著她的壞話,嘲諷著她才藝比試上的第一名。
熟悉的少年出現在視野中。
他一如往常般地低著頭,只有身邊的同伴在喋喋不休。
少年接了一個電話,轉身對著同伴說了什麽,轉身來到了後門。
有一輛黑色的麵包商務車在等著。
普通再普通不過的牌子,掛著臨時車牌。
一個熟悉的面孔從車內出現,對著少年說了什麽。少年雙手握拳,面色緊張地上了車。
麵包車絕塵而去。
她睜開眼,按了按發痛的眉心。
“念修他被綁架了。”她緩緩吐氣道。
……
密閉的空間,連一個窗戶都沒有。
只有白熾燈下孤單的人兒。
顏念修坐在椅子上,雙眼毫無焦距地看著眼前打扮富貴的女人。
正是高二一班原來的語文老師宇老師。
她將罪名指控書攤開,放到他的面前,笑得異常溫柔。
“念修啊,你只要簽了這個指控書,我們雲老大就會放了你的。”
少年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看向指控書。
指控人:顏念修。
被指控人:夏至。
指控夏至借著謝沉淵的幫助,汙蔑雲老大不止。在家威脅顏玉,,虐待他……
罪名簡直多到罄竹難書。
少年緊閉著嘴巴。
富貴女人眉眼含笑:“念修啊,你看,只要你簽了這個字,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想想啊,你是個天才,一中的新星。還有兩個月你就要高考了。到時候你肯定能上帝都大學,未來一片輝煌。
你總不會為了一個和自己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的人,耽誤了前程吧。我以前也是你姐姐的老師,我盡心盡意地教她,你看看她,怎麽對我的?
恩將仇報,這樣的人就是個社會蛀蟲。若是放任她在社會中遊蕩,是對人民對社會對國家的不負責任啊。
念修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就放心地簽字就好,後面到事情都不需要你出面。”
顏念修緊抿雙唇。
宇老師依舊笑著,“你看啊,你被我們帶到這裡都這麽久了,也沒人發現你失蹤了。
你那個姐姐今天可是在琴棋書畫四項比試上都得了第一名,風光的很呢。
你看看她,她都不來找你,一個人快活。難道你就不恨她嗎?”
顏念修修長的睫毛微微煽動,“我姐姐本來就很聰明,能得第一,本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宇老師的笑容有了中斷,問:“你姐姐自開學以來,門門零蛋。就這成績,你還認為你姐姐是聰明的?”
顏念修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相信我姐姐。”
宇老師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下去了。
她將指控書放回桌面,拿起桌上的冷水,澆到少年的頭上。
“念修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就簽字,否則待會兒換成其他人,可就沒有我這麽溫和了。”
少年閉著眼,依舊回答:“我相信我姐姐。”
宇老師從來沒見過這麽不知好歹的人。
氣憤地將水壺砸在地上,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少年閉著眼,依舊不為所動。
隨著門被關上,一道尖銳暴戾的聲音回蕩在狹窄的空間內,久久不曾停歇。
“狗雜種!”
……
出了密室, 宇老師想到雲老大的吩咐,有點不知所措。
“簽了嗎?”雲老大嘶啞的聲音傳來。
之前陷害雲老的事情被發現,他就被控制住了。在被帶回帝都的半途中,他尋機跳下了車,這才逃了出來。
代價是毀容。
他摸了摸帶著黑色眼罩的右眼,裡面空蕩蕩的。
心中滿是恨意。
都是那個叫夏至的小賤人!
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的話,老頭子早就死了,雲家也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他逃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個小賤人,報仇雪恨。
他,堂堂雲老大,帝都舉足輕重的人物,絕對忍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