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園。
日頭已經開始西斜,暈紅的光將萬物染上血色。
薑寧隨意地坐在長木椅上,看著波光嶙峋的湖面。
回想著陸延年給自己發的信息。
【中央公園,我有事找你!人生大事。】
她總覺得不對勁。
陸延年從來不給她發短信,只會發微信語音或者直接電話。
可發信息的手機號的確是陸延年的。
她不舍得錯過任何有關陸延年的事情。
“寧寧……”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冷了臉,剛回頭……
忽見一雙漆黑的眸。
幽深仿若深淵……
她的雙眸瞬間失了神。
整個人變得呆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如夢滿意地走到薑寧面前,咧著嘴角,變態地咧嘴笑著。
“陸延年敢背叛我,那我就斷了他的似錦前程。寧寧啊寧寧,你搶誰不好,非要搶我的男人……”
她拿出一把水果刀,泄憤似地用力刺進薑寧的小腹。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的下場!”
又滿意地看向站在一邊的管家,“剩下的交給你了……對了,她和我的血型一樣,就用她的心臟吧……”
她的身體,裝著薑寧的心臟,延年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更愛她的。
管家睜開緊閉著的眼,悲痛道:“何必呢?”
夏如夢仇恨地看著他:“是你催眠了我,讓我看到了未來要發生的一切,是你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你……”
說著說著,她忽地又笑了。
“不對!我是重活了兩世的人,是天道的氣運子,不是被你催眠的。夏至那個草包賤人都能重活一世,我怎麽可能沒有她這個氣運呢……”
她癲狂地笑著。
管家不再說話,內心第無數次地後悔。
想要強製夏如夢接受自己的催眠,忘記一切。
可夏如夢已經對他產生了防備,根本就不看他的眼。
他隻得盡自己的力,幫助夏如夢。
……
夏至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唱歌是件這麽累人的事情。
五音不全的她硬生生地被逼著上去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媽媽好》,贏得滿堂掌聲之後,尷尬地回到最靠邊角的陰暗角落。
“很好聽。”男人的輕笑聲傳來。
夏至白了他一眼。
謝沉淵:“是真的好聽!雖然音調錯了不少,但是那種感覺唱出來了。”
夏至:“……你還是閉嘴吧。”
她要的就是唱的好聽。
至於感不感覺的,可以忽略不計。
這時候,謝成拿著麥,高喊了一句:“淵哥,你來唱啊……”
謝沉淵笑著看向少女:“要聽嗎?”
夏至靠向沙發後背,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好啊……”
她不相信謝沉淵會唱歌。
謝沉淵:“好吧!為了你,這次我就唱一首吧。”
在謝成驚詫的眼神中,站起身來,走上台。
“你看那寺院櫻花又落滿地……”男人剛剛啟唇,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狹仄的空間內。
眾人瞬間被這歌聲帶走了注意力。
微暗的燈光下,男人直視著夏至的方向。
夏至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
“可我偏偏不信命,哪怕今生一切都是那天注定……”
謝成終於合上了嘴,坐到夏至的身邊,“大佬,想不到淵哥唱歌這麽好聽。”
夏至微微點頭:“嗯!”
“哪怕一生煎熬,也要對天狂笑……”
謝成歎息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淵哥的歌,我滿足了……”
“你說善惡有報,卻不見這人間美好……”
夏至並沒有將謝成的話聽進去,
神色專注地看著台上的男人。黑色的靈魂隱隱暗淡了下去。
他在回憶著什麽?
她轉頭問謝成:“沉淵他以前經歷了什麽?那種很痛徹心扉的事情……”
謝成認真回想:“痛徹心扉的事情……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淵哥的過去不太好就是了……”
關於差點吃人肉的事情,他不敢說,怕嚇跑了夏至。
“佛前一跪,佛不憐心,卻讓我走入絕境,那我成魔隻為換一份安寧……”
在眾人的擊掌聲中,夏至沉默了下來。
直到謝沉淵回到她的身邊:“怎麽了?”
不知何時,少女紅了眸,緊緊地看著他:“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更好的。”
男人心下一顫。
右手輕輕地刮在她挺翹的鼻梁上,狀似不經意地說:“嗯!我信你。”
這一場卡拉ok在謝沉淵的歌聲中達到頂點,又在夏至的第二首歌中達到谷底。
下了台,夏至惱怒地看了謝沉淵一眼。
就是這個男人慫恿自己上去再唱一首的。
男人不解風情地說:“琴棋書畫你信手拈來,我實在沒有想到你的五音是真的不行……”
夏至:“……”
麻木著一張臉,站起身來。
王野勾搭著阿古的肩膀,叫住夏至:“夏至,你比我唱的好聽多了……”
被以生命威脅逼迫來這裡的阿古輕哧出聲:“你能有自知之明, 是件好事。”
夏至嘴角一抽。
繼續木著臉,離開包廂,去了洗手間。
此時正是午夜十二點的時間,這裡的客人並不多。
加上每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不錯,周圍靜悄悄的。
只能聽到晚風吹在窗戶上的聲音。
夏至洗了臉,精神這才好了一些。
剛抬頭,就看到鏡子裡,夏如夢一臉變態地衝著她,齜著陰白的牙笑著。
夏至微微挑眉,轉過身來的同時,踢出右腳。
“哐當!”
水果刀掉下地,和白色瓷磚激蕩出清脆的聲響。
夏如夢捂著發痛的手,趕忙去撿地上的刀……
卻被夏至搶了先,奪去了刀。
夏如夢猙獰著臉,“賤人,將刀還給我。”
夏至挑眉:“給你催眠的人!在哪?”
夏至早就猜出夏如夢並非重生,而是被人催眠了。
重生的人不僅知道自己的事情,還知道別人的。
而夏如夢好像隻對自己的事情有把握,其他人,她根本就把握不準。
夏如夢眼珠子轉動一圈,朝著門外逃跑。
夏至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刀。
雖然被清洗過,但她卻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這把刀殺過人。
漫不經心地走出衛生間,正巧見斜靠在牆邊的男人。
謝沉淵:“你就這麽放她跑了?不怕她下次再來殺你?”
夏至:“你一直不對她動手,不就是為了抓出她背後的人?”
謝沉淵:“知我者,嬌嬌也。”
少女白了他一眼,“看來我們得推遲離開盛京的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