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夏至的回復,南年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她不知道夏至的真實打算,以為夏至這是答應了去華國國防科技大學。
這樣好啊。
這樣的話,以後不是誰都能欺負夏至了。
一直站在一邊的男警感慨道:“南姐,你對這叫夏至的人可真好。”
走了無數關系,好不容易求來的面試通知書,竟然就為了一個和自己沒關系的外人。
南年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女人的直覺?”
男警撓撓頭,“直覺?”
南年點頭:“我的直覺就是……夏至不是池中物……”
男警疑惑了,“和你有什麽關系?”
南年笑呵呵地說:“難得碰上一個這麽合自己眼的人,當然要幫一把啦……走吧,去帝都!我得先在帝都站穩腳,以後繼續給我家小妹妹撐腰。”
……
經過沐老和顧澤熙的宣傳,文德醫院風頭長盛不衰。
從以前的少有人問津到現在的門庭若市,勢頭隱隱有追平盛京第一醫院的趨勢。
對此,第一醫院的院長很惆悵地找到謝成。
“謝小少爺啊,我們第一醫院最近的業績不行啊……”
謝成淡定地研究著剛剛從黑市上買來的戀愛塔羅牌,毫不走心地問:“沒虧吧?”
院長:“虧倒是沒虧……”
謝成慎重地從擺好的牌陣中抽出一張,待看到牌面。
戀人,逆位。
瞬間喪了氣。
他十分惱火地將牌丟了出去,“什麽亂七八糟的。還不如去海掏市場,找算命先生給自己指個明路。”
院長:“謝小少爺?”
謝成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不虧,不需要我掏錢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院長:“……”
失望地搖搖頭,出了門,立馬抓住剛從急診室出來的顧主任,焦急地說:“你趕緊讓你侄子顧澤熙聯系boss,說第一醫院要完蛋了。”
他只知道謝成是第一醫院明面上的最大股東,但不是背後的實際控制人。
想到這裡,他就為自己感到悲哀。
身為一院之長,他竟然還要通過下屬,才能聯系上背後人。
人前,他是高高在上,孤冷清高的第一醫院的院長。
人後,他不過是個卑微的打工人。
他可能是全國醫院中,最卑微的院長了。
顧主任是個積極的人,直接將院長的原話轉述給了顧澤熙。
正在和時夢探討中醫的顧澤熙又打電話,原話不動地轉述給了謝沉淵。
“淵哥,這我該怎麽跟院長說呢?要不要直接告訴他,你就是第一醫院背後的實際控制人?”
謝沉淵一手拿著手機,斜靠在床邊,看著正在認真翻閱腦科書籍的少女,嘴角微揚。
他說:“暫時保密。”
顧澤熙:“好……對了,淵哥,謝老大正在向你爺爺請求資金周轉,我們海外的公司要不要停止攻擊?”
謝沉淵:“不用,加大力度。另外……”
他轉頭看向窗外綠意盎然的花圃中,因為缺水而乾枯的梔子花,笑著說:“讓暗一去找謝征,借給他一大筆錢。”
顧澤熙瞬間明白,“好,我這就去聯系暗一。”
夏至將厚重的書籍合上,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
腦癌,生長在腦顱內的腫瘤,由腦實質發生的原發性腦瘤和由身體其他部位轉移至顱內的繼發性腦瘤。
主要由個體,遺傳和環境造成的。
寒如霜的腦癌正是由於經常焦慮,過度的壓抑以及長期熬夜,睡眠不足造成的。
一直以來,寒如霜在人前都表現的很正常。
若非上一次,在謝家宴會上,寒如霜差點暈倒,她順勢查探了她的筋脈,可能到現在都不會知道這個女人多能忍。
病情到了寒如霜現在這個地步,按照這個世界的醫治方法是行不通,只能用那個地方的方法。
可是……
她抬眸看向坐在沙發上,靜靜看手機的男人,開口說:“沉淵,能不能幫我弄一些東西……”
……
寒如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遺囑,簽了字。
簽完後,張口準備將侯在門外的韓律師叫進來。
忽而感受到熟悉的頭暈目眩。
這一次,她沒有扛過來,暈了過去。
頭撞在桌角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韓律師是知道寒如霜的病情的。
最初的時候,寒如霜發生癌變的部位不是腦袋,而是**。
當時是早期,若是進行化療,還能有得救的機會。
然而在聽說要切掉**才能治好的時候,寒如霜果斷地拒絕了。
身為好友的韓律師十分不解,問她:“你就這麽自私?司徒家不管了?南南還這麽小,你也不管了?”
寒如霜:“我這輩子最大的期待就是希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有很多孩子。可是……”
她悲傷地摸著自己的小腹,“你說我自私也好,執拗也好,當我失去了身為母親的特征的時候,就算活下來了,我也生不如死……”
韓律師永遠都忘不了當時寒如霜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痛苦卻也幸福的……
這些年,寒如霜強勢逼迫司徒南成長,都是迫不得已。
看著司徒南對寒如霜的各種不理解以及怨恨,她很難受。
想要坦白一切,卻終是被寒如霜的話打退。
寒如霜說:“先別說吧。如果一定要悲傷的話,我還是希望這悲傷來的晚一點。”
就這樣,寒如霜和癌症抗爭了十年,也痛苦了十年。
直到昨晚,接到寒如霜的電話,韓律師直覺不好。
不祥的預感成真。
她不敢亂動寒如霜,顫抖著手撥通120,失聲尖叫著:“有人暈倒了,在……”
司徒南正巧有事來找,見一向以女強人姿態示人的母親昏倒在地,大腦瞬間宕機。
她衝上前,“媽?你怎麽了?韓姨,我媽怎麽了?”
韓律師聲淚俱下,將寒如霜簽好的股權轉讓書遞到司徒南手中,再顧不得曾經對寒如霜的承諾,痛聲道:“癌症!晚期!”
司徒南隻覺得大腦一陣轟鳴。
世界黯然失色。
那一刻,她從未有過的慌張。
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韓律師的話。
“癌症!晚期!”
她唯一的靠山,就這麽要死了。
不!
不會的!
她趕忙抱起寒如霜,學著自己在醫護課上學習的急救知識,給寒如霜做心肺複蘇。
韓律師打斷她:“沒用的!”
司徒南癱坐在地。
慌張拿出手機,撥通司徒老爺子的電話:“爺爺,媽媽病倒了!得了癌症,晚期……爺爺,怎麽辦?”
即便經過寒如霜拔苗助長式的培養, 少女終究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不如經歷了無數風雨的成年人那般沉溫。
她哭著問:“爺爺,我已經沒有爸爸了,我不能沒有媽媽!否則,我也活不下去的……”
那邊傳來老爺子威嚴低沉的厲喝聲:“哭什麽!有我在,你媽不會出事的。”
有了老爺子的話,司徒南的心微微安定下來。
又聽司徒老爺子說:“我找嬌嬌。她治好了我的頭痛症,你媽說不定……”
微微的停頓。
司徒南雙眸發光。
內心祈禱著一向無往不能的爺爺能夠給她帶來奇跡。
只聽司徒老爺子緩緩道來:“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