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瞄!
黑貓踏雪,一隻鮮豔的貓舌頭,舔著雪白的爪子。警惕的望著徐長生。
隱隱有一絲的畏懼。
“它被野鬼附身,已然成精。不要大意。”九叔警惕的看著晃晃悠悠的黑貓。
“師兄,你有些過於謹慎了吧。野鬼附身,最多也就是使黑貓有神,可無神通,或的最多有些鬼惑的手段。”
徐長生不以為然。
區區一根紅繩,就可削去黑貓一條命,那它也也就不值得他再做出什麽舉動,至於那結冰的茶杯。
冰氣散!
乃是怨氣結冰,根本對他造不成絲毫的影響。
區區一屋結冰異象。
“徐長生,貓有九命。”九叔咬牙提醒道。
至於文才、秋生凍得瑟瑟發抖,不時摩挲著顫抖的手臂。
“小師叔,不要在悠閑的喝茶了,趕緊將他給帶走吧。”文才、秋生同時提醒道。
徐長生搖搖頭。
喝茶的雙手,並沒有半分的猶豫,一臉無辜的注視著眼前的黑貓。
一人、一貓!
相互對視,久久不願意離開。
“不急,不急,她命不該絕。”
“什麽?”
文才、秋生詫異的盯著徐長生,顫抖的雙手,都來不及述說。
“徐長生,你在胡說什麽,妖魔鬼怪人人得以誅之。”九叔冷淡的看了一眼徐長生。
似乎再說,你這麽多年在茅山學道,學到狗肚子裡面了。
“師兄莫急,這隻黑貓她一、她沒有害人,二、她乃是牽掛這個無法轉世的孩子。”
一聲歎息!
徐長生錯過黑貓那黃橙橙的眼睛,望著夜幕下的殘月。
如人!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亂世之下,人命裹挾在大勢之下,如傾塌的大廈。人人無法安生,活著苦,死了也難。
活著沒有食物可吃!
死了沒有一柄棺槨葬身。
怎麽能不怒?
怎麽能不怨?
流血漂櫓的地方,怎麽能太平.....
譏諷之中,徐長生的心,漸漸的暗淡,哪怕是平靜沒有波瀾的心境,也漸漸的迷上塵埃,有道是亂世道家如世。
若是盛世,和尚入世!
九叔這裡的事情結束後,他想要去那紫禁城中看看,看那清廷氣數是否盡......
看那亂世之中,有緣人在何方......
一味的山野偏遠的地方默默的修道,他不願意在看見今日的一幕。
默默的閉上眼睛。
苦歎一聲:“惡嬰你可帶走,不過它不可擾亂人間道,與你共聚一處,如何?”
徐長生試探的詢問黑貓道。
九叔望著漸漸窩在桌子上的黑貓,蜷縮出一個球。
有些猶豫,有些苦澀!
一滴滴濁淚侵染她那漆黑的毛發。
雪白的爪子,指著那全身被紅繩纏繞的惡嬰。
“你怎麽能確定那惡嬰就是你的孩子。”
黑貓白雪無動於衷,手指指著那惡嬰久久不願意落下。
徐長生啞然一笑。
“好吧。成全你!”
虎毒不食子,烏鴉反哺!
“等等。”
九叔沉重的抓住徐長生正要拿下惡嬰的雙手。
“惡嬰無法轉世,若是強行開啟轉世的通道,下一世,或是畜生之流,或是討債鬼一流,今日事,今日了,何必要牽連到下一個家庭。
” “也是?”
“你直接問黑貓不就行了,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鬼魂罷了。”徐長生凝神望著白戎戎的爪子,瞬間縮回。
有些猶豫、有些彷徨.....
徐長生手指微微的一動,將那纏繞在惡嬰身上的紅繩給拉開。
雙目冰冷,渾身鐵青的惡嬰,從紅繩之中解脫,僅僅的保住那隻黑貓。
刹那之間。
冰冷的寒氣,縱橫般,在漆黑的桌子結冰。
那隻黑貓,刹那之間,變成一個冰坨子。
“惡嬰,烏鴉反哺,你小子這是要害死你那詐屍的老母親啊。”徐長生手指微動,紅繩蔓延下,將那惡嬰束縛在半空中。
冰坨子般的黑貓,瞬間炸毛。
猙獰的跳起,一雙利爪,一張長滿胡須的三瓣嘴,狠狠的咬在紅繩上,似乎想要將束縛在惡嬰上的紅繩給咬斷。
徐長生面色一冷。
“你住手,我身上可沒有那麽多的紅繩,讓你咬破。”徐長生有些心疼。
一抓白雪,指了指紅繩。
“別擔憂,我只不過是將惡嬰暫時給束縛住,並不是要他的性命。”
可是黑貓置若罔聞。
“惡嬰,你九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渾身冰冷,看來這一世你是隨著母親溺水而亡,又草草的被扔屍荒野。故而怨氣如此的厚重。”
惡嬰發出猙獰的吼叫,張牙舞爪,怒視著徐長生。
“可惜,終究還是不會說話。”
徐長生歎了一口氣。
九叔時而搖頭,時而有些幸災樂禍。
“惡嬰身上的怨氣,想要慢慢的消化,必然需要人間的香火慢慢的侵染,經歷歲月的侵蝕,慢慢的遺忘,你這樣急於求成, 他不會感激你的。”
“感激,我不求!”
“何況,他也不過是一個九世惡嬰,重沒有睜眼看過這個世界,何來感激一說。”
“確實如此。”
“那如何解決他身上的怨氣,若不然,他絕不可轉世投胎。”九叔警告道。
“這個自然,他想要轉世成人,是沒有可能了,不過做一隻夜貓也未嘗不可。”徐長生微微一笑,盯著那隻黑貓。
似在詢問,意下如何!
“貓?”
九叔看著吊在半空中,磨牙的黑貓,點點頭。
“若是野貓,那也勉強可以,只要沒有夭折,也未嘗不可將這一身的怨氣消散,可是亂世之下,人活的都不易,一隻幼貓,可活?”
九叔摸著緊皺的眉毛。
有些猶豫。
黑貓聽到徐長生的話音之後,有些猶豫,有些忐忑的望著那被紅繩束縛的惡嬰。
相互的對視,無聲的交流。
一惡嬰、一黑貓。
良久之後。
惡嬰刺耳的身影,漸漸的停歇。
望著徐長生。
黑貓刹那跳躍到徐長生的跟前的桌子上,直接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沾著他剛剛飲過的茶水,沾染茶水。
在漆黑的桌子上,寫下兩個大字。
“可以。”
字體娟秀,如小楷,似是大家閨秀的字樣。
“看來你曾經也是一個大家閨秀?”
黑貓連忙點頭。
什麽仇怨。
什麽因果。
讓富裕人家的夫人,也成為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