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帶過一個很優秀的後生叫侯驍,他學習能力強,做事有膽有識,不過就是人有些偏激。
為了破案對疑犯用私刑,疑犯承受不住私刑死了。
那疑犯叫梁超,給你介紹這疑犯,是因為疑犯和夜鶯公會會長夏妘有關系。
她是夏妘其中一個老公梁越的哥哥,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件事壓不下來。
我也不提倡壓下來,人犯錯就要為自己的錯負責任。
最後罪名坐實,侯驍被判刑十二年,他加入了龍鱗隊,其間表現良好減刑九年,三個月前被放出來。
我聯系他一起出來吃飯,但這三個月他一直沒有回復我信息,而且出獄的時候特意不見我。”
詹邦說到這裡就停了,留個懸念,希望王深主動問他。
王深很配合:“然後呢?不對,為什麽不見你?”
“他在被審問的時候,我出庭作證,證明侯驍有對犯人用私刑的前科。
我沒有私心,作為一名執法人員,協會緝查員,我就要站在公道的立場上。”
“你和他(侯驍)關系好嗎?”王深問道。
“很好,他是我帶出來的,但他做人也很老道,升職比我快,坐牢之前他已經被提名升為二級緝查員。”詹邦說道。
“梁超是真的違法了?”
“是的,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近人情,我錯了。”詹邦問道。
“事情都過去了,對與錯也就沒那麽重要,既然當初你堅持了自己的觀念,那就繼續堅持下去。”
如果這件事讓王深來處理,按照自己的價值觀他不會做這份證。
因為一個犯罪分子犧牲一個優秀的朋友,明顯不劃算,但他不會對詹邦這麽說。
自己的價值觀又不是核心價值觀,其他人憑什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協會是對整個龍國負責,如果協會成員都有私心,包庇同事,那麽整個風氣都會亂掉。
對公詹邦是對的,對私詹邦的確不厚道,但也僅僅是不厚道。
人情和法律,它們的分界線沒那麽清晰,存在灰色地帶。
灰色地帶裡的事,不是黑也不是白,評價起來太難了。
泡完澡,詹邦就回去了,王深的房子被炸了,他沒有地方住,如果翁善來回來了,還能住翁善來的家。
好在可以在浴皇大帝睡一晚上,王深預約了看心理醫生。
次日清晨,王深換好乾淨的衣服,將髮型打理整齊,出發去看心理醫生。
他要去谘詢的這位心理醫生並不出名,在市區繁華位置有一個小診所。
王深到達診所的時候,其他人在他辦公室谘詢,王深就尋了個靠窗正對陽光的位置玩遊戲。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後過,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黑色襯衫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男人戴著墨鏡,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不過臉部有不少細小的疤痕。
這男人看起來氣質很不一般,王深也就多看了對方一眼。
這時候一個留著濃密頭髮的中年男人推開門,看到王深後,對王深招手示意王深過來。
這位就是濃密頭髮的中年男人就是王深的心理谘詢師,他叫呂品。
“38天沒見了,風采依舊。”呂品為王深拉開座椅,而他本人回到自己位置上,拿出雪茄為王深點了一根。
“你倒是變化很大,這頭髮是本人的嗎?”王深問道。
“以前至少有一點,現在哪怕頭上還剩下一根毛,
我也不至於戴假發。”呂品摘下自己的假發,露出可以反光的光頭。 “不過生意好了不少,剛才出去的那人也是來找你治療心理問題的?”王深問道。
“不要用治療這個詞,都跟你說了好多遍,你和我、還有剛才出去的人和我,我們的關系本質上是一種交易。
我提供服務,你們接受服務,是生意。”呂品外貌很像許冠文,看起來很精明,實際上也很精明。
和他谘詢,王深感覺不像是病人和醫生的關系,就好像是甲方和乙方,他是甲方呂品是乙方。
“最近下了一趟地下城,裡面的魔物被我用很血腥的方式殺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對付魔物,還要三叩九拜後找個良辰吉日殺了嗎?
對待它們不殘忍血腥點,留著它們屍體放博物館展覽嗎?
要我說小王,你就是太溫柔了,但凡殘忍點,這些事都不是事兒。
就好像蟑螂,你說你打蟑螂是不是往拍扁了去打,怎麽殘忍怎麽來!”呂品說得很激動,拍桌子踢凳子。
王深就喜歡聽呂品這樣治療,被他這麽一說,王深都感覺自己正常了。
“其實就個人拙見,就是因為你的溫柔沒處發泄,找個老婆生個孩子,把溫柔都用到他們身上,這樣你在擊殺魔物時候就不會覺得自己殘忍。
最近業務一般,我和隔壁婚慶公司合夥,看看這裡有沒有中意的女人。”
呂品從抽屜裡拿出厚厚的一本書,翻開書頁上面都是各個年齡段的女人,額...也有男人,男人征婚男人,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坦誠。
“其實我並不溫柔,我也不知道你從哪兒得出這個結論,我挺自私的。”王深邊翻書邊說道,因為模板特性,書裡面的偽娘反而顏值更高。
“那好,我舉個例子,你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賢惠的妻子,懂事的孩子,和睦的親人,但突然有一天,世界需要你去拯救。
你這一去以後就不能和家裡人聯系了,拯救世界後你能收獲到無盡的財富,絕世的美人,無比的權力。
你會怎麽選擇?請誠實回答,你大腦裡第一反應就是你的答案。”呂品指著王深。
王深失笑無言。
“第一個是不是。”呂品擠眉弄眼說道。
“是。”王深其實不想按照呂品套路來,但覺得自己現在是在測試,為了得到客觀結果他必須誠實。
“那好,第二個問題來了,它走過來了!你擁有了美滿的家庭,但現在你妻子得了絕症,生命只有三個月,但現在一位神出現,說用你的命可以換她的命,你會怎麽選擇?”呂品問道。
“這個和價值觀掛鉤。”
“你回答就行。”
“我不會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會陪她走完剩下的三個月,她想做什麽想完什麽想吃什麽,我全力去滿足她。”王深說道。
“所以,你還說你不溫柔,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在於有意義,很多人生活找不到意義,輕生的比比皆是。
你如果選擇用自己的命換你愛人的命,余生你愛人就會在自責愧疚中度過。”
“你嘴巴多,我說不過你。”
王深不和呂品繼續討論溫柔的問題,他總覺得呂品的最終目的是把他從心理谘詢這塊的業務拉到他婚慶業務這來。
接下來一個小時,東扯西扯,主要是呂品講他的趣事,從事心理谘詢這方面工作,呂品能遇到很多趣事。
“一起吃個飯?”王深要走了。
“看我今天打扮成這樣,你也知道我要去幹什麽了?”呂品整理了下衣服:“我是去約會,約會帶你去,我的作用怕就只剩下買單了。”
王深離開後,呂品將桌上文件整理了一下。
其中一份文件上面寫著侯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