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子前往相國寺。
景美人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在注意太子什麽時候去私會嬪妃。
因此在太子前往相國寺的當晚,景美人發現太子徹夜未歸,就意識到,太子極有可能去私會嬪妃。
很快,消息就從景美人的手中,傳到小山子手中,然後就被放在了紀天賜的桌案上面。
“傷勢都還沒好利索,這就迫不及待了?”
紀天賜看到消息,眉頭忍不住挑動兩下。
太子的好色心之急迫,超出了紀天賜的預料。
他也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麽突然,快到讓紀天賜有些措手不及,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
紀天賜看著紙條中的信息,摸了摸下巴,眼中的猶豫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純粹的堅毅。
“不管怎麽說,先把與太子偷情苟合嬪妃的身份,先查清楚再說。”
說罷,紀天賜就起身,前往皇宮。
查嬪妃行蹤這種事情,非常不好辦,如果是外臣,那就是犯了忌諱。
但是對於紀天賜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誰讓他有一個權傾后宮的親娘呢!
德妃,孝元帝的寵妃,自從皇后去世之後,便是德妃在管理后宮。
后宮中的嬪妃,想要離宮,都需要到德妃那裡報備。
因此,只要德妃出手,查找今日不在后宮嬪妃的名單,輕而易舉。
紀天賜來到華清宮,面見母妃。
此時的德妃,慵懶地躺在美人榻上,身穿一件嫩紫色的長裙,長裙的開叉有些高,露出德妃修長如玉柱的美腿。
一旁兩名侍女,在給德妃剝石榴,用纖纖玉指,喂到德妃的櫻桃小嘴中。
德妃見到紀天賜到來,喜上眉梢,臉上帶著慈眉善目的神情。
“賜兒,今兒怎麽有空來看母妃?”
“你許久未來華清宮,母妃可是想是你了。”
德妃笑吟吟的,聲線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得意和喜意。
太湖剿匪的消息,這幾日傳遍了整個帝都。
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太子在太湖之中,大敗而回,身受重傷。
不過像德妃這樣身居高位的人都知道,太子身上的傷勢,都是五皇子留下來的。
不僅是武學造詣壓了太子一頭,就連衛尉卿的人選,也落入了五皇子的手中。
重重好消息疊加起來,讓德妃這幾日,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好。
就連華清宮的下人們,也紀天賜的光,得了不少賞賜。
“見過母妃!”
“孩兒有要事相商。”
“還請母妃屏退左右!”
紀天賜一見到德妃,便開門見山,臉色凝重。
德妃見到紀天賜這滿臉的肅穆,頓時意識到,紀天賜來找自己,怕是有大事情。
德妃收斂情緒,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了起來,玉手揮了揮,對著兩名侍女說道。
“你們下去吧!”
“沒有本宮的命令,不準任何人踏進寢宮半步。”
“諾!”
兩名貌美的侍女,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便起身退下。
離開之前,兩雙明眸,還偷偷地瞧著紀天賜,似乎想要看一看,這就這些日子,名聲大噪的五皇子,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她們兩人瞳孔之中,暗含秋波,媚眼如絲。
若是此時紀天賜對著她們招招手,她們怕是褲子都要潮了。
等到寢宮之中,只有他們母子二人後。
紀天賜方才一屁股坐在母妃的美人榻上,語氣凝重。
“母妃,最近這幾日,哪些嬪妃不在宮中?”
聽到紀天賜的問題,德妃頓時愣了愣神。
“賜兒,你怎麽問起這個了?”
“怎麽?想要挖你父皇的牆角嗎?”
“你父皇后宮的嬪妃,容貌身段,自然無需多言,都是頂尖絕色。”
“但挖你父皇的牆角,也太瘋狂了。”
“你若是需要女人的話,剛才那兩名侍女,你看怎麽樣?母妃等會兒就把他們送給你……”
聽到母妃越說越過分,紀天賜連連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說道。
“母妃,你瞎說什麽?”
“兒子又不是喪心病狂,怎麽會打父皇后宮的主意?”
“那你問嬪妃的下落,是為了什麽?”德妃眼中的好奇和狐疑,越發的濃鬱了,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見到德妃不好忽悠,紀天賜索性就坦白了,腦袋湊到德妃耳邊,用非常輕微的聲音,宛若蚊呐。
“母妃,孩兒懷疑,太子與后宮嬪妃有染!”
與后宮嬪妃有染!
這短短幾個字,在德妃的耳邊,猝然炸響,宛如九天之上的神雷,轟雷落下似的。
她平素古井無波的心情中,徹底掀起了驚濤駭浪,就連一雙玉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起來。
“賜兒,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消息的來源,非常的可靠!”
德妃下意識的雙手合十,喃喃低語。
“無量天尊!”
“太子犯下這等大錯,實乃天賜良機,要將太子的寶座,拱手相讓給賜兒你啊!”
德妃成熟絕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比三月春的陽光,還要嬌豔,讓后宮三千粉黛失色。
以德妃的心智,豈會不知道,太子犯下了何等大錯?
這對於他們母子兩人來說,是何等的機遇?
扳倒太子,機會或許就要出在這件事情上。
紀天賜接著對德妃說道。
“母妃,我得到線報,太子今晚就去私會嬪妃,夜不歸宿。”
“今日,可是捉奸的好時機。”
德妃聽後,螓首微點,拿出一本簿子,上面寫著各個嬪妃出宮的記錄。
“今晚不在宮裡嬪妃,一共有三人。”
“香妃於半月之前出宮,回鄉探親,至今未歸,算算日子,也就是這一二日要回京了。”
香妃!
紀天賜眉頭一挑。
“會是香妃嗎?”
“說不定香妃會提前回京,打一個時間差,然後私會太子。”紀天賜興奮地說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是聽到紀天賜的猜測後,德妃卻連連搖頭。
“不太可能是香妃。”
“為何?”
“香妃為人,十分低調。入宮十年,這時還是她第一次離宮回鄉探親,此前也沒有出宮的記錄。”
“除非香妃與太子偷情的地點,全都在皇宮之中,否則香妃不會有時間,與太子偷情。”
紀天賜聽了母妃的分析,認可地頷首。
哪怕太子與嬪妃有染,但多半也不會,瘋狂到在皇宮之中偷情。
多半,會在宮外私會。
“母妃,還有兩人呢?”
“柔妃,今日請假出宮,因為她母親病重,危在旦夕,所以母妃許了。”
“柔妃母親病重,是真是假?”紀天賜眉頭一挑問道。
“柔妃母親的確病重,我查過了!”德妃輕描淡寫地略過了柔妃,“在母妃看來,最有嫌疑的還是婉妃。”
“婉妃崇信佛教,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出宮,前往相國寺上香,一住就是兩三日。”
“賜兒你不說私會偷情的事情,母妃還從來沒有懷疑過。”
“現在看來,婉妃嫌疑最大,指不定相國寺就是她和太子的淫窩。”
婉妃!
有了目標之後,紀天賜心頭一震,渾身激動,似乎有一股無名的力量,湧向四肢百骸。
激動之情,在心中蕩漾泛濫。
紀天賜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對著德妃說道。
“我現在就去相國寺!”
德妃聽到紀天賜要親自去相國寺探查,頓時心中有些著急。
“賜兒,你何必要親自走一趟。”
“你要是有個萬一,母妃還怎麽活啊?”
“你手下又不是沒有宗師高手,讓他們去相國寺探查不就行了!”德妃勸說著,不希望紀天賜前往相國寺冒險。
但是紀天賜卻搖搖頭,拒絕了德妃的勸說。
“母妃,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手下雖然有不少宗師武者,但論潛伏偽裝之術,他們加起來,也不如我!”
紀天賜自信滿滿地說道,精通古仙法森羅幻象的他,論潛伏的能力,天下無出其右者。
見到阻止不了紀天賜,德妃也能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紀天賜能平安歸來。
紀天賜出了宮,就直奔相國寺而去。
相國寺,吳國最大的佛寺。
只不過在吳國之中,農家才是國教,還有儒家、法家虎視眈眈。
佛教在吳國之中,並不被重視,論處境,只是比道家稍稍好上一籌。
但相國寺,畢竟是吳國最大的寺廟,香客依舊不少。
哪怕已經是晚上了,香客依舊絡繹不絕,身穿錦衣,一看就是富裕之家。
還沒有進入相國寺,紀天賜就施展了古仙法森羅幻象,整個人融入了環境之中,仿佛是一陣風似的,毫無蹤跡。
進入相國寺後,紀天賜直奔婉妃的廂房。
婉妃乃是后宮嬪妃,她來上香,肯定不能像是普通香客那樣,住著普通的廂房,必定有著獨屬於她的院落,甚至還有護衛守衛。
由於婉妃在相國寺中待遇極高,紀天賜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婉妃的住處。
婉妃院落之外,四名護衛,把守著大門,還有四名暗哨,在暗中監視。
論守護之嚴密,不可謂不慎重。
用來防范尋常的宗師,綽綽有余。
紀天賜心中也暗暗感到慶幸,幸好是自己親自來一趟。
要是換做平陽子或者青姨等人,怕是一走進入院落中,就會被暗哨發現。
紀天賜的身影,在古仙法森羅萬象的掩護下,徹底融入了夜色。
神不知鬼不覺,進入了婉妃的院落,四名暗哨,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進入婉妃院落,屋中的場景,讓紀天賜驚訝。
婉妃,不在院落中。
“難道,婉妃和太子,在其他地方私會偷情?”
紀天賜心中一想,便離開了院落,將整個相國寺所有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但是,不僅沒有找到婉妃,就連太子也沒有找到。
“難道是我和母妃猜錯了?”
“私會偷情的人,不是婉妃?”
紀天賜心頭一沉,眉頭緊皺,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不對!”
“婉妃絕對有問題!”
“如果婉妃毫無問題,真的是來相國寺上香的,怎麽會整個相國寺,都找不到她的人呢?”
“婉妃,絕對有問題!”
一道靈光閃過紀天賜的腦海,宛如雷電,劈開無盡的混沌,讓紀天賜更加的篤定,婉妃十有八九,就是太子私會的對象。
只是,若是沒有證據,那麽這種猜測,就毫無意義。
“婉妃會在哪裡呢?”
“難道和太子離開相國寺了?”
“不可能,相國寺香客眾多,如果婉妃跟著太子離開相國寺,前往相國寺外的秘密住處幽會,難免會被香客碰到。”
“最隱秘的場所,反而是……”
紀天賜的語氣頓了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
“密室!”
“絕對密室!”
“婉妃的院落中,一定暗藏著密室。”
紀天賜再次潛入婉妃的院落,終於在書房之中,找到了玄機。
哢嚓哢嚓!
隨著機關轉動,婉妃的密室,終於暴露在紀天賜的面前。
一條黝黑的,深不見底的地道,落在紀天賜的瞳孔之中。
“為了私會,居然弄出這麽大的工程!”
“這對狗男女,真是乾柴烈火啊!”
紀天賜嘴角上露出一抹冷笑,走進黝黑的地道。
剛剛進入地道,紀天賜就聽到了若隱若無的低吟淺唱。
這一聲聲低吟淺唱,媚意動人,聽得讓人渾身熱血發燙,小腹中升騰起一股濃濃的燥熱。
光是聽這聲音,紀天賜就覺得,婉妃定然是一個妖嬈嫵媚的尤物。
越往深處走去, 低吟淺唱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似的。
向前走了十幾息後,紀天賜終於看到了兩條大肉蟲。
一名嬌媚的少婦,趴在床上,翹起渾圓雪白的翹臀。
從外貌看上去,嬌俏的臉蛋,宛如二十出頭的少女。但是孝元帝后宮中的嬪妃,個個精通保養,從外貌完全分辨不出她們的年紀。婉妃那豐腴有致的身軀,透露出少女沒有的滋潤。
此時,太子這匹小馬,哼哧哼哧地拉著不屬於他的大車。
見到這一幕,紀天賜深吸一口氣。
終於被他找到了!
不枉他來相國寺跑了一趟。
紀天賜如同高明的攝影師,拿出留影石,將密室中的這一幕,全都拍成小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