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紀天賜來到王府地牢。
張管家的琵琶骨被鐵鏈洞穿,整個人身上,血流不止。
林大通日以繼夜的拷問,也神情萎靡。
“招了嗎?”紀天賜問道。
撲通一聲!
林大通直接跪了下來。
“屬下無能,辜負了殿下的期望!”
林大通雙眼通紅,一副差點就要聲淚俱下的模樣。
“好了!”
“起來吧!”
“你的努力,孤看在眼裡!”
“拷問的事情,就由孤來接手!”
林大通聽到紀天賜要接手拷問,臉上充滿詫異。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五皇子鑽研過拷問之術。
林大通嘴唇蠕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勸說的話。
張管家骨頭之硬,他深有體會。
一個心存死志的人,是很難讓他松口的。
他甚至動過用張管家妻兒,威脅張管家的念頭。
只可惜,他的人,撲了個空。
張管家的妻兒,早已經人去樓空。
林大通不看好五皇子能拷問出什麽。
但五皇子執意如此,他身為臣子,也只能照辦。
紀天賜走進牢房,站在張管家的身前。
張管家身上,傷痕累累,遍體鱗傷,整個人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出皮膚是完好的。
腳步聲,嗒嗒作響。
張管家似乎察覺到什麽,來人,似乎不是林大通。
低垂的腦袋,艱難的抬起來,渾濁的瞳孔中,倒影出紀天賜的人影。
“原來是五殿下啊!”
“呵呵呵——”
張管家一邊咳嗽一邊笑著,笑聲森冷。
“張管家,你應該知道孤來此的目的。”
“孤也不和你廢話。”
“孤只要一份口供,交代太子是如何培養死士的。”
紀天賜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沒有任何的廢話。
“呵呵呵——”
“五殿下,你弄錯了一件事情。”
“老奴,從始至終,隻忠於一人!”
“那人就是,三殿下!”
張管家的嘴裡,發出沙啞的聲音,聲音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紀天賜鼻中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張管家,孤不想和你廢話!”
“你忠於三皇子的鬼話,就不用說了。”
“如果真的對三皇子忠心耿耿,會這麽一個勁的攀咬?”
用最基本的邏輯,用腳指頭想想。
也能知道,張管家肯定不是忠於三皇子的。
張管家卻依然嘴硬。
“既然五皇子不信,那老奴也沒有辦法。”
“老奴生是三殿下的人,死是三殿下的鬼。”
張管家的嘴硬,也是讓紀天賜感到頗為頭疼,沉吟片刻後,他說出了一個人名。
“虎賁軍守備,劉俊!”
“伱應該認識吧!”
劉俊!
這個名字,在張管家耳中炸響,宛如九天之上,神雷落九霄。
張管家渾濁的眸子中,閃過濃濃的驚駭和震驚。
但很快,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異色流轉的眸子,重新恢復了黯淡。
“不認識!”
“老奴就是一個奴才,哪能認識守備大人!”
紀天賜不管張管家的滿嘴鬼話,自顧自的,娓娓道來。
“寒山觀的刺殺,就是劉俊帶人做的。
” “昨晚,劉俊落網了!”
話音剛落,張管家的拳頭,狠狠的握緊,青筋爆出。
這些變化,全都落到了紀天賜眼裡。
“那老奴就恭喜殿下,馬上就要破案了!”
“根據劉俊的交代,死士是太子培養的,刺殺的命令,也是太子下的!”
“就算沒有你的口供,光劉俊的口供,就足以破案!”
“呵呵!”
“可惜啊!”
“你的犧牲,全是白費的!”
紀天賜的話,就像一條毒蛇,狠狠地咬在張管家的胸口,疼的他痛不欲生。
“不可能!”
“你說謊!”
“劉俊不是太子的人!”
張管家下意識地咆哮一聲。
他很清楚,劉俊是叛徒。
但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哦!”
“看來張管家你對劉俊很熟悉。”
“既然劉俊不是太子的人,他會是誰的人呢?”
紀天賜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調侃著說道。
“那還用說!”
“當然是三殿下的人!”
紀天賜撇了撇嘴。
這張管家,真是條忠狗!
到現在還嘴硬。
不過,紀天賜的心理攻勢,才剛剛開始。
“張管家,你都知天命的人了。”
“聽說五年前,娶了一個二八少女,花容月貌,妙不可言,還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兒子……”
紀天賜話還沒有說完,張管家便開口譏諷。
“沒用的!”
“我的妻兒,早就安頓好了!”
“殿下威脅不了我的!”
紀天賜卻不以為意,沒有生氣,語氣風輕雲淡。
“太子幫你照顧的吧!”
“你身為太子的管家,難道不知道太子好色成性,他會放過到嘴的肥肉?”
“照顧照顧著,就照顧到床上去了!”
紀天賜的話,仿佛具有魔力似的,化作一柄巨錘,砸在張管家的心頭。
“不會!”
“瑜兒她不會背叛我的!”
“我對她這麽好,我……”
張管家雙喃喃低語,眼瞪得老大,瞳孔中,有些失神。
紀天賜臉上閃過一抹譏笑。
“忠貞?”
“或許吧!”
“在你去世沒多久的時候, 她或許還會記住你的好。”
“但時間就是最好的武器,時間一長,可就不一定了。”
“一個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個生性好色,出身高貴。”
“這兩種人湊在一起!”
“呵呵呵!”
紀天賜的冷笑,回蕩在張管家的腦海中,讓他呼氣急促,雙眼開始發紅。
見心理攻勢有用,紀天賜繼續添把火。
“孤聽聞,太子他不僅好女色,還有龍陽之好,喜歡重新眉目清秀的小太監。”
“你那獨子,張的眉清目秀,很符合太子的口味啊!”
“嘖嘖,母子二人,共侍一夫!”
“你確定,太子擋得住這種誘惑?”
“我可是聽說,當男人的面首,不僅壽元大減,活不過四十,而且還會對女人失去興趣,沒法傳宗接代。”
“唉——”
“這些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紀天賜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夠了!”
“夠了!”
“不要再說了!”
張管家宛如發瘋一樣,在地牢中咆哮。
身上的血痂,也因為他的劇烈掙扎,全部破碎,滲出血水。
絕後!
這兩個字,摧毀了張管家最後的防線。
見大局已定,紀天賜開除自己的條件。
“你只要招了!”
“我可以饒你一命,找個死囚,帶你去死!”
張管家臉色猶豫掙扎一下,最後泄了氣。
“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