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育可以成為一種資源，那麽，她便具有了實現產業化的可能。

　　3月6日下午，何言帶著身份證到達指定地點，找到五一糖廠中學的教務處羅主任。

　　羅主任拿出何言的全新檔案，裡面記載著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在哪裡就讀，以及個人表現如何。

　　“這些，你要記住，有人問起，不要出什麽差錯。”羅主任叮囑道。

　　“好的，謝謝羅老師。”何言禮貌地回答。

　　“明天采集完信息，就跟著同學回教室學習吧，記住不要與任何人發生衝突，遇到麻煩第一時間來找我。”羅主任又囑咐道。

　　“好的，羅老師放心！”

　　看著眼前須發皆白的老者，何言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

　　在高考這件事上，尤其是對政策的拿捏上，何言覺得，即便現在，羅主任說自己第二，估計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第二天吃過早飯，到達信息采集點，已經是東八時區上午10點。

　　但這10點，卻已經算很早了。

　　沒錯，明珠市所在的位置，向西橫跨了一個時區，整整比何言的老家晚兩個小時。

　　老同學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上第三節課了，而我卻剛剛起床沒多久。

　　看著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回想羅主任和表哥的話，又聯想到一些關於高考的新聞，何言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在周圍人好奇和提防的眼神裡，何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何言盡量讓自己保持在人群之中，盡可能地選擇角落站著，以免成為被特別注視的人。

　　昨天晚上，表哥告訴何言，到了新學校，凡事留個小心，不要跟任何人說自己從內地來的，打死都要咬定就是本地轉學過來的，最好盡快學會本地口音。

　　何言排著隊，仔細聽著那些看起來像本地學生的同學說話，暗地裡悄悄刻意模仿他們的口音。

　　采集身份信息的時間很短，何言還沒來的及摸著明珠市口音的規律，前面的人已經陸續離開。

　　匆忙之中，何言猛地發現，走廊對面牆邊有一個羞澀的女生，好看的五官讓人可以忽略她身材的豐滿。

　　女孩上身穿著白色的馬甲，面帶微笑，輕輕搓著手，只顧低頭注視自己的腳下。

　　這一抹白，像一束光，瞬間照亮了何言昏暗的內心，甚至生出幾許期待。

　　不知會不會是一個班的，她叫什麽名字，如果能認識一下就好了。

　　何言胡亂琢磨，盯著女孩漸漸失了神，直到後面的人催促，才滿臉不好意思，趕緊往采集室走去。

　　她旁邊那個梳著陳浩南一樣的髮型，流裡流氣，見誰都眯著眼笑嘻嘻的男生又是誰?跟她什麽關系?怎麽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

　　何言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何言，突然覺得心跳加速，臉上迅速發燙，火辣辣的，那是害羞的感覺。

　　采集完信息，何言去廁所解完手，再出來，剛才排隊的人已經散了。

　　這麽快！

　　何言加快腳步，趕回糖廠中學教學樓，順著樓梯走到二樓，左手邊第二個教室。

　　就是這裡了！

　　一進門，何言覺得熱浪撲面而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教室裡人滿為患，大部分在為上課做準備，也有幾個湊到一起，不知在交流什麽。

　　何言定定神，邁步往裡走，前排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門口的陌生面孔，向周圍的人示意往外看。

　　與此同時，上課鈴聲猛然響起來，剛才喧鬧的人們突然安靜，紛紛坐正。

　　眾人看見正滿臉尷尬地往裡挪動的何言，整個教室的上空飄起無數個問號。

　　除了心知肚明的明白人，就是不明所以的好奇者。

　　何言余光瞟到近窗第二列最後一排還有空位，便伴著鈴聲，快速跑過去，趕緊坐下。

　　驚魂未定之間，一轉頭，那個穿白馬甲的女生，就坐在旁邊。

　　二人之間，隻隔著一條通道的距離。

　　這節課，是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