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山頭,王羽正全神貫注的煉著一爐丹藥。
他神念探出,認真觀察著面前一口青銅丹爐內的丹液情況,並根據丹液的詳細反應調整火力,對著丹爐打出道道法訣,烘烤著丹液內的藥性。
一團玄青色的火焰舔舐著丹爐爐底。火焰色澤純粹,熱力內斂,緩緩溫養著丹爐。
此時的青銅丹爐已經微微泛紅,已有絲絲丹香散發出來,傳向四方。
不過在傳到十幾丈外的時候,卻被一層淡淡的煙氣所阻擋。
仔細一看,便能看到周圍的地上插著幾支閃爍著靈光的小旗,這些法旗相互之間有著玄妙的聯系,共同組成一個簡單陣勢,將這些丹香全部攔了下來。
在煉丹之時,最忌打擾,一旦受到驚擾,輕則好不容易煉成的一爐丹藥功虧一簣,前功盡棄,重則爐毀人亡。
而在丹成之時,往往會散發出一股丹香,甚至品質上乘的靈丹在出爐之時還會引發天地異象。
在這種時候很容易引來那些妖物魔怪乃至其他修士的覬覦。
所以,類似的布置準備很重要!
王羽是正兒八經的道門弟子,接受過系統而完善的教導,自然不會不清楚這些常識。所以提前在周圍布置了一套陣旗,既可以用來掩蓋丹香,也能遮掩他自身的行跡。
不過,正在專注煉丹的王羽卻並未注意到不遠處一顆大樹後面藏匿的身影。
那身影是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頭,尖嘴猴腮,面皮發皺,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王羽身前的丹爐。
此時,這老頭正手捏法訣,在他頭頂枯發中趴著一隻巴掌大小,綠瑩瑩的蝗蟲。
一股稀薄但還算純粹的乙木之氣從蝗蟲身上散發出來,罩在老頭身上,將他與眼前的大樹氣機相連,遮掩住了他的身形和氣息。
“妙啊!”
老頭目光貪婪,鼻子聳動幾下:
“這丹藥香氣純而正,聞上一口真氣都在躁動,有著一絲增進的跡象,這分明是道門的培元丹。這種丹藥能夠增益修為,一粒丹藥能賣出十五顆靈石的價格。”
“想不到這小子年紀不大,一手煉丹之術卻是爐火純青。”
“不過這小子也是個棒槌!這幾日碧波山莊附近不知來了多少修煉者,這小子還敢在這裡煉丹,還沒有師長在旁看護,縱然有這套陣旗遮掩,卻也瞞不過所有人......”
“也罷,活該你命不好,遇到了爺爺我,待會兒看在這爐培元丹的份上,爺爺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死的乾脆點,不至於那麽痛苦!”
半個時辰後,丹香忽然變淡,直至淡不可聞。
老頭心中一動,知道這是丹成的跡象。
又耐心等了一會兒,見王羽打出一套法訣,開始將爐中的培元丹收攝到一隻玉瓶中,老頭選擇直接動手。
他屈指一彈,立即便有幾隻細小的鬼蠅飛出。
老頭自號飛蝗散人,在墨陽郡也算是小有名氣,頭頂的這隻乙木飛蝗是他喂養祭煉多年的靈蟲,與他心血相合,有著木遁、療傷兩種神通,且本身還帶有不弱的毒性,乃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靈蟲。
不過論起陰損狠辣,殺人於無形,乙木飛蝗卻遠不如剛才這幾隻鬼蠅!
這種鬼蠅是他利用屍體為養蠱器皿精心培育而成,個頭跟米粒一般大小,非但飛行起來悄無聲息,速度奇快,而且渾身還堅硬無比,叮起人來又狠又毒,甚至還能鑽進人的身體裡進行大肆破壞。
用來偷襲暗算,最適合不過!
更重要的是這鬼蠅蘊含屍毒,被咬上一口,就會全身麻痹,有口不能言,有體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一點點爛掉,最終身體潰爛而死,又狠又毒!
見幾隻鬼蠅落在了王羽身上。
老頭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鬼蠅因為是在屍體中誕生的,所以最喜歡將人咬死,然後將卵產在屍體中,雖然成活率低,一百隻鬼蠅幼蟲也不一定能誕生出一隻成蟲,但這小子修為不弱,精血充沛,在他屍體上誕生出的鬼蠅必定品質上佳。
正在老頭暢想殺人奪寶之後的種種構想時,卻很快注意到那幾隻鬼蠅紛紛落在地上,翅膀閃動了幾下,便挺屍了。
“不好!我的寶貝......”
老頭大驚失色同時很是肉疼,這鬼蠅本身刀槍不入,且還劇毒無比,怎麽會突然就死了?
不過現在不是心痛的時候,情況有變,最好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見勢不妙,準備馬上開溜,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這位前輩,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暗害於我?”
王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老頭身後,臉上帶著一絲怒氣衝衝,一板一眼道:
“你若看上了小道的培元丹,直說便是,又何必作出這種害人的勾當?”
“道長恕罪,老夫我......”
老頭感應著王羽身上散發的渾厚而精湛的氣息,心中一驚,嘴裡道歉並敷衍的同時,一雙眼睛咕嚕嚕轉悠著,暗暗打量著周圍的地形,打算趁機逃走。
然而,未等他話說完,便有一枚滴溜溜的青色靈環從他頭頂的樹上落下,精準的砸在了他的天靈蓋。
嘭!
老頭吭也沒吭一聲,便被靈環砸碎了腦袋。
青色靈環表面靈光流轉,只是一震,頓時便將其頭頂的乙木飛蝗連帶著老頭的屍體磨滅成肉泥,就連血肉裡的那些密密麻麻,仍在蠕動的蠱蟲都被靈光給煉死。
好歹是三十八層禁製的法器,該有的威力自然不缺!
在王羽晉升先天胎息之後,這件法器的威力才逐漸顯現出來。
做完這些,王羽伸手釋放出一道靈火術,將殘屍燒成灰燼,又以神念在周圍仔細搜索了一遍,確定並無遺漏,這才安心。
接著他伸手一招。
不遠處,盤坐在丹爐面前的“王羽”化作一道靈符飛到了他的手中。
其中早在一開始,王羽便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窺視。
不過王羽根本不慌,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在義莊的時候,李魚可沒少教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