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橘子突然停了下來,端起杯子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喝起茶來,還裝模作樣地咂著嘴。
“喂,啥情況,你卡碟了,為啥一到關鍵地方就停住了。”悟空不爽地說道,這感覺就好像無良綜藝節目中,剛到高潮就給你插播廣告,感情都不連貫了。
橘子吹了一下熱茶,若無其事地說道:“上一章的字數已經夠了,接下來的事我決定挪到這一章寫。”
此言一出,便收獲了周遭旁聽者們的一片白眼,紛紛吐槽道:“靠,你們這些作者也真夠爛俗的,這點事還得分兩章寫,信不信我給你寄刀片。”
“大哥,真不是我不寫,實在是這東西太難想了,好不容易來次靈感,那不得省這點用。”橘子一臉無辜地解釋道。沒辦法,讀者是上帝,更何況在座的都是書中原型,情緒一定得照顧到。“再說我這陣子還得忙畢設,理解一下。”
“行行行,理解理解,接著往下講吧,後來呢?”宋溫暖眼見這哥幾個又開始扯皮了,遂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橘子打眼一看,這章也水得差不多了,可以進入正題了。
地點閃回到樓梯處,橘子在那兩個人的注視下打開門,轉身要去拿書包和行李,但卻被那一把推開了。
手機男在門剛打開的一瞬間,就把橘子推到一邊,急匆匆地衝進屋裡,也不同橘子打一聲招呼,便自顧自地在屋裡來回走動,四處翻找這什麽,最後還是在膠帶男的製止下才老實起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他真的沒在家,現在怎整。”手機男忿忿不平地說道。
膠帶男走進屋裡,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轉過頭,向正在收拾著行李的橘子問道:“你爸爸一般什麽時候回家啊?”
“不知道。”橘子惡狠狠地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說道,也就是現在他還小勝算不大,要是等橘子過兩年上高中了再來,他一定衝上去把這倆人暴揍一頓。
看到橘子露出凶狠的表情,手機男的惡趣味湧上心頭,玩味地看著橘子說道:“你知道你爸爸做了什麽事嗎,他欠了很多錢啊,你知道什麽最好快點說,不然下次來的人就沒我們這麽客氣了,說不定就直接把你抓走了。”
不得不說,單論嚇唬起小孩來,這人還是蠻有一套的,再怎說當時的橘子也只是個初中生,沒經歷過多少事,三言兩語就被他給忽悠瘸了,表情也逐漸凝固起來,隱隱有種要哭的趨勢。
興許是覺得自己玩得有些過火,手機男看到橘子情緒有些不穩定,立刻識趣地閉上嘴,換膠帶男安慰起了橘子。之後兩個人又在橘子家裡呆了一會兒便離開了,臨走時膠帶男把那個信封留給橘子,讓他轉交給大山。
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中的信封,心裡十分複雜,其實自從橘子初中還學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大山了,唯一能得知他消息的渠道,就是通過紅姐偶爾拿著手機與他吵架的時候,能聽到幾聲他無力的吼聲,但是當時的橘子害怕父母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就偷偷地燒掉了那封信。
故事講這裡,靳缽盂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所以紅姐她是早就知道這些事了嗎?”
“嗯哼,那時他們倆已經離婚了,怕被我發現,給我留下心陰影,所以我媽才堅持讓我去寄宿製學校。”橘子無奈地點了下頭回答道,隨後又自嘲的笑了笑,即使他將眼神中流露出的空洞隱藏得很好,但還是遮不住他渾身散發出的陰鬱氣息。
“可最後到底還是留下了,從那之後我就不太渴望回家了,每一次的假期我都希望快點結束,好盡快返校,或者說,逃離那個家。” “好家夥,這人物背景,怪不得是你這本書的主角呢。”悟空開起了玩笑,想要清理一下現場悲傷的氣氛,但稍微有點不合時宜,在被其余幾人冷酷地瞥了一眼後,訕訕地說道。“你當初放假的時候碰到過許多次這種情況嗎,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很顯然,悟空那可以山地飄逸的腦回路此時沒有排上任何用場,氣氛在他的不斷推進下越發尷尬了,劉備見勢不妙,馬上打起圓場:“別管他,咱聊點高興的吧,說說你怎麽喜歡上吉他的。”
“因為我媽媽,當時那種情況,就算她撇下我一走了之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一說到這個話題,橘子立刻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清澈的光芒又重新佔據了他的眼睛。“但是她一直陪著我,要是沒有她,我可能就變成那種可悲的反派角色了。”
就像武俠小說中的講的那樣,每當主角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墜下懸崖時,離崖邊不遠的那處峭壁上總會突然冒出一根樹枝,堅定不移地勾住主角,讓主角可以重新領悟人生的意義,開始逆天改命的人生。對於橘子來說,紅姐就是那根樹枝。
這天橘子外出補習回來,一到家就發現紅姐坐在餐桌前,呆呆地看著手機,手指不停地撥動,聽聲音好像是正在看一個音樂教程類的視頻。
聽到開門聲,紅姐連忙起身,幾步跳到橘子面前興奮地說道:“兒砸回來了,老媽今天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猜猜是啥。”
橘子被紅姐這一出搞得猝不及防,今天又不是什麽特殊節日,為啥要給他準備驚喜。
發現橘子不為所動,紅姐也不賣關子了,衝進臥室,只聽“刺啦”一聲,然後又衝了出來,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上多了把吉他。
“鏘鏘鏘。”紅姐將吉他遞給呆住的橘子,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橘子花了幾分鍾整理好情緒之後,略顯詫異地說道:“誒,你怎麽想到給我買吉他的。”
紅姐沒有回答,只是把吉他又拿了回來, 坐在凳子上,笨拙地掃著琴弦,在橘子震驚地目光中哼起了歌。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
那就讓我不一樣
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
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
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
斷斷續續地唱完歌之後,紅姐甩了甩手指頭說道:“怎麽樣,還行吧。”
橘子被這一幕雷得外焦裡嫩,眼前紅姐彈吉他的畫面比上一章的銀行催債員還難以想象,馬上就跟她問起來關於吉他的事。
“也是這幾天偷偷練得,好聽不,就是五月天的歌聽著一般,還是小虎隊比較好聽。”紅姐腦海中突然再次迸發出了靈感,又開始彈起吉他來。“等等,我還練過一首歌。”
“You are my fire
The one desire
Believe when I say
I want it that way”
“自從知道你爸的事之後,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也不見你約朋友來家裡玩了,這些媽媽都理解,所以就給你買了把吉他,抽空練習一下,無聊的時候可以自己彈著玩玩。”紅姐唱完這一段後,將吉他交給橘子,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是你要記住,你爸爸出什麽問題都與你無關,那是我們大人的事,媽媽希望你不要受到影響,不管怎樣,你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本文歌曲:
五月天《倔強》
後街男孩《I Want It That 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