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嫋嫋中,嫪毐與趙姬躺在鳳榻之上,直到那些輕微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方才微松了口氣。
雖然說不上怕,但要說不心慌,那才是假的。
這要讓嬴政當面發現了他躺在趙姬身後,即便沒做什麽,都難逃一死,呂不韋都保不住他。
更何況以呂不韋的性子,只會為了表明“清白”,把他嫪毐推入深淵。
趙姬把那香軟曼妙的身子翻轉過來,側身而臥,盡顯慵懶風情,手托香腮似笑非笑的望著嫪毐,有些好笑的問道:“怎麽?將軍現在害怕了?”
嫪毐亦抬眸欣賞著她那婀娜曼妙的身段,這位蜜桃太后的身材實在妖嬈,肌膚也是幼滑白嫩,吹彈可破。
嫪毐望著剛剛還困意十足的趙姬,轉眼便又是這般嫵媚多姿的模樣,不由對她的演技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也收斂起面上的清冷,一隻手枕於頭下,另一手則大膽的登上了珠穆朗瑪。
“太后說笑了,若是害怕,在下就不會在這裡了。”
趙姬依舊笑吟吟地望著他,鳳眸如水,魅惑萬千。
嫪毐從不是一個被動的人,既然氣氛到了,他就喜歡主動出擊。
“太后,在下教你騎馬怎麽樣?”
未幾,幽月之下,偏殿之內,有翠鳥啼鳴,緩緩傳出。
初微風徐徐,細雨纏綿,漸而厲風驟雨,杜鵑泣血。
........
兩個時辰後(四個小時),月殘西天,雄雞報曉。
漆黑的天幕,為東方的一線黎明撕裂。
渾身早已濕透的嫪毐躺在香氣沁人的軟榻上,一臉的索然無味。
忽然之間,原本已經昏迷了半個時辰的趙姬,突然眼皮顫了顫,隨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嫪毐見之,遂湊上前道:“太后,你醒了?”
趙姬本還有些迷糊,一聽到他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有些驚愕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一腳踹在了嫪毐的肚子上,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冷喝道:
“你怎麽還沒走?滾!”
這一腳踹的極為結實,若非嫪毐武功高強,只怕已經被她踹的滾下了床。
剛剛還柔情脈脈,風情萬種,好一番溫柔繾綣,恩愛綿綿。
沒想到,她如今隻披著輕紗,曼妙身姿若隱若現,俏臉之上,尚還滿是余韻春意,卻已眸光清冷,翻臉之快,速若火箭。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嫪毐以為憑自己的車技和大名鼎鼎,如此體積最龐大、內部設施最豪華的配置,那就是妥妥的永不沉沒的“泰坦尼克號”啊!
萬萬沒想到,剛開始航行,就這樣翻船了?
他有些懵逼,不明白趙姬這是怎麽了。
褲子都沒提上,就不認人了?
那老子豈不是白忙活了四個小時?被白漂了?
你可是堂堂大秦監國太后,豈能這麽負心薄幸?
不帶你這樣騙色的吧?
“太后,你怎麽了?”
嫪毐試探的問了一句,誰知趙姬雖然面上容光煥發,原本就白嫩的肌膚更是嬌豔動人,白裡透紅,鳳眸卻是異常的清冷。
清冷中,又滿是愧疚與慌亂。
那種感覺,像極了夜店裡喝醉後,嗨過了頭,與初次見面的男人在賓館打完撲克,醒了又苦惱後悔、自責愧疚的美女們。
都是酒精惹的禍!
嫪毐想說:你也沒喝酒啊?
見嫪毐還晾著身子坐在那裡,
自己的鳳榻上氤氳著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味道,不經意間,還會有涼涼的滑滑的感覺傳來,一大片一大片的。 趙姬更覺一陣厭惡,絕美的容顏之上,籠罩一片冰霜,再次冷聲喝道:“滾!給我滾~!”
見其眼神失去焦距,俏臉卻冷若冰霜,言語更是決絕,嫪毐呵的冷笑一聲,便不再多言,找到自己的中衣中褲穿起來。
若是原先的嫪毐,面對這樣的情況,定會磕頭認錯,然後求饒,慌亂逃走。
但他來自後世,作為一名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那點自尊和傲氣還是有的。
抱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想法。
嫪毐的臉上再次恢復原先的清冷模樣,快速的穿好中衣後,又乾脆利落的跳下床,一言不發的自地上拿起自己的外衣和盔甲穿上。
趙姬屈膝坐在鳳榻之上,披散的三千青絲有些凌亂,她望著默默穿衣的嫪毐,一時間,眼中神色複雜難明。
現在她的心裡非常的矛盾,她也不明白自己昨夜怎麽了,居然第一次見面,就鬼使神差的做了那樣逾矩的事。
現在清醒過來,既後悔於昨夜的癡狂,又隱隱對呂不韋有些愧疚。
雖然最近呂不韋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躲著她,冷落她,雖然他嘴上說什麽家國大義,說什麽為了政兒好,為了大秦好,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呂不韋是想擺脫她了。
在這後悔與愧疚之中,她的內心深處,隱隱又有一種報復的快意。
除此之外,回想起昨夜的癡狂與飄飄然如禦風成仙的感覺,又讓她深深的迷醉。
迅速穿好衣裳之後,嫪毐默默走至長桌邊,拿起自己的掩日劍,便向著殿外走去。
趙姬一直失魂落魄地看著他的身影,直到嫪毐饒過屏風,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將軍........”
嫪毐的腳步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道:“太后還有何吩咐?”
趙姬見他賭氣般沒有回頭,便輕輕挪到床邊,光著腳丫子就要站起,誰知小腹下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俏臉一白,忍不住輕呼一聲,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借著床沿才穩住身形。
嫪毐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趙姬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暗怪其凶猛如餓虎,實在不懂憐香惜玉。
見對方居然背對著她,看樣子是生她的氣了。
趙姬不由又好笑又好氣,以她至尊至貴的身份地位和絕世美貌,天下哪個男人敢生她的氣?
不過,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的臉上紅了一下,眼中的無奈之色一閃而過,向著嫪毐道:“你可願留在本宮身邊?”
嫪毐依舊沒有回頭,西天的殘月灑落清冷的余輝,透過窗洞泄在了他的臉上,像罩上了一層輕盈的薄紗。
他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聲音亦是清冷:“我願不願意,重要嗎?”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秦太后,而我不過區區一介布衣門客,自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又何必多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