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嫪毒名字的傳出,原本喧嘩熱鬧的酒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荊軻看著兩個月不見,愈發深不可測的嫪毒,心中備受打擊。
他一向對自己的實力和資質頗為自信,但自從遇到嫪毒之後,就一直處於下風。
嫪毒緊緊比他大兩歲, 但實力之強,已然讓他望塵莫及。
“呵呵,承蒙閣下關照,暫時死不了。”
嫪毒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陰陽怪氣起來了,不由輕笑一聲,隨後靠窗落座, 澹澹道:“要不要坐下來喝上一杯?”
荊軻自然不會退縮,闊步走到嫪毒面前坐下。
嫪毒為他添了一杯茶,微笑道:“此館的茶水味道倒是不錯, 聽說荊軻兄也經常光顧。”
荊軻看了眼杯中茶水,又忍不住打量起了嫪毒。
自那次洛邑之行,他的師妹麗姬與眼前之人,雨夜幽會之後,麗姬便宛若變了一個人一般,整日魂不守舍,恍忽迷離,沒事兒就站在樓上發呆遠眺,怔怔出神。
再不複往日的活潑開朗,無憂無慮。
他沒來由的心裡一陣煩悶,暗舒了口氣,沉聲道:“我雖常光顧此地,卻隻飲酒,從不喝茶。”
嫪毒呵呵笑道:“酒有酒味, 茶有茶香。”
說著,他手握茶盞,輕嗅了一下, 又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不由露出回味之色,若有所思道:“英雄如酒,對酒當歌,美人似茶,甘之如蜜。”
“你雖然與她從小一起長大,但終究只是兄妹之情,而我,只見了兩面,隻用了兩晚,她便愛上了我,如癡如醉。”
荊軻面色一冷,沉聲道:“我承認我很佩服你,在天下年輕一輩中,你的確驚才絕豔,但我討厭你,並非因為心中嫉恨。
而是因為你,讓曾經爛漫無邪的她, 變得憂鬱惆悵, 心事重重。”
“你既然明知道師父不會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為何還要招惹她?讓她夾在中間難以兩全,讓她痛苦?”
嫪毒輕笑一聲,澹澹道:“她是我心愛的女人,你只需要追尋自己的夢想,當好你的荊軻大俠就好,她的事,不勞你費心。”
說著話,又品了一口茶,微笑道:“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回曾經那個敢愛敢恨、笑顏傾世的女孩,此生,嫪某定會好好品嘗她。”
荊軻聞言,心中一怒,冷眼瞪著嫪毒,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壓下了心中怒火,冷哼了一聲,自覺話不投機道不同,便無意在多說下去,道:“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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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毒卻是呵呵笑道:“巧了,我正要去拜訪公孫將軍,煩勞荊軻兄通稟一聲。”
荊軻皺眉道:“我聽說,秦王政已然派蒙驁領兵十萬,來攻打衛國,這個時候,你堂堂一位強秦上將軍,拜訪我師父作甚?”
嫪毒呵呵笑道:“待會兒你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便身形微動,轉眼間,人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已鬼魅般出現在了五十丈外,將軍府的大門口處。
許是嫪毒出現的太過鬼魅,將將軍府門口的守衛嚇的不輕,紛紛拔刀出鞘,一臉警惕的望著他。
領頭之人更是喝道:“什麽人?!”
雖色厲,卻是嚇得口乾舌燥,握刀的手都開始冒冷汗。
他雖然只是一個守門的統領,但也是出身江湖,三流武藝,卻也知道江湖高手的恐怖。
嫪毒默然站在大門口,不一會兒荊軻走了過來,先是冷冷的看了嫪毒一眼,隨後便大踏步進了門。
半刻鍾後,便見荊軻快步走來,向著嫪毒沉聲道:“嫪毒,我師父在會客廳等你。”
嫪毒有些好笑的點了點頭,心想這老頭兒架子倒是不小。
不過既然想把人家養了十幾年的絕色孫女拐走,他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跟隨著荊軻進入將軍府,嫪毒也忍不住好奇打量起來。
公孫家族是衛國的貴族,數代積累,家底頗豐,府上也不小,寬敞的院落內,遙遙可見正房堂門口,一道蒼老的身影正默然而立。
嫪毒緩緩上前,隨後拱手一禮道:“晚輩嫪毒,拜見公孫老將軍。”
公孫羽呵呵冷笑一聲,沉聲道:“不敢,強秦上將軍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嫪毒笑道:“怎麽,公孫將軍不請晚輩進去坐坐?”
說著,卻是不待他回答,便已然越過公孫羽,就這麽徑直走進了堂內。
公孫羽見其如此坦然自若,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客位,亦是眉頭一皺,回身步入堂中,於首位坐下,澹澹道;“上將軍現在可以說了吧?”
嫪毒微笑道:“此次冒然登門拜訪,是為兩件事而來。”
“其一為公,便是秦衛大戰將至之事,其二嘛,則為私,便是我與令孫女麗姬一事。”
說完,便忽然看向客廳的大門處,隨後不由唇角一揚,燦然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