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時的遊戲時間一晃而過。
夏苗苗看還剩31才升級的經驗條,沮喪的說,“這樣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到15級啊,遊戲時間太短了。”
暗區小鷹身人的營地外圍,715的怪物屍體躺了一地,杜詩雨和胡戈正在魔化樹妖的屍體的收集材料,范超越習慣性的讓她難受,“怎麽得也得一兩個月吧?”
“你放一兩個月,兩個星期之內不到15級算我輸!”
“不可能的苗苗,你才10級,每天最多升半級,以後要的經驗越來越高,這半級都保不住的,一兩個星期絕對不可能。”
“氣死我了,你故意的對不對!?”
“哪有啊,人家這是幫你好吧”,范超越無辜的眨巴眼睛。
“小雨!”
杜詩雨從魔化樹妖身上小心的取下木心,淡藍色的木質心臟停止了跳動,但充沛的魔力還是讓它散發著淡藍色光暈,並不是每一隻魔化樹妖都有木心的,大多數人連刷幾天都不見得有這樣的好運氣。
木心可以用在煉金的相關配方中,已經就職煉金師的玩家學到的第一個配方,主材料之一就是這個東西。
因此價格昂貴,還有價無市。
“怎麽?”
“這樣的刷怪效率太慢了,我們去營地刷鷹身人吧?”
“你瘋了,鷹身人都是15級以上的怪!”,范超越喊。
“你們去氪金,把戰力提到900以上!”,夏苗苗指著胡戈問,“老胡你有沒有問題!”
“遵命,女王陛下!”,胡戈立正敬禮,一口答應。
“老劉你呢?”
劉曉明不知道正在跟誰聊天,聞言啊了一聲,讓夏苗苗又重複的說了一遍。
“900啊?”,劉曉明看了看自己的屬性面板,想了想點頭道:“我沒問題!”
都是不差錢的主,夏苗苗滿意的點頭,最後拿眼睛去瞅范超越。
“要充好多錢”,范超越故作為難的說,想讓夏苗苗求求自己。
“馬上要開戰場了,你不想要披風了?”,夏苗苗才不慣著她,“沒900戰力,誰組你?”
三人沒拿到金牌,沒稱號、沒披風,要湊夠900戰力可不是容易的事兒,現在市面上的職業裝雖然很多了,但真正的好東西還是很少見的,在拍賣上,往往一掛出來就被人秒了,所以時常留意拍賣上的更新,是大多數玩家都必須做的事。
杜詩雨的戰力剛剛破900,912,還是剛剛拍下一件屬性不算很好的綠裝、換下一件魔抗裝達到的,法師的裝備一直都很貴,吟遊詩人的最便宜,就這件大差不差的綠裝都能買吟遊詩人的藍裝了。
氪金的1000萬,她和夏苗苗一人一半,目前已經花的差不多了,70多金啊,全都換成了身上這身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淘汰掉的裝備。
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她們又不像范超越他們三個。
回血的辦法就是盡快的把等級提上去,把裝備換下來賣掉。
夏苗苗急著裝備那件紫色的黃金之射日之弓,杜詩雨也急,不過沒像她那樣表現出來罷了。
戰場收拾完畢,還剩5分鍾下線。
范超越:“明天上午不行,上午在劇組,就晚上有時間”
夏苗苗不滿的都起嘴。
杜詩雨說:“那就晚上,晚上8點上線?”
“嗯!”
約定了明天上線的時間,五人最後看了一遍奮戰了8個小時的戰場,原本密密麻麻的怪物都變成了他們的經驗、材料和金錢,清清爽爽的,特別有成就感。
“明天見!”
“明天見!”
“小苗苗不要太想我!”
“滾!”
等范超越三人下線,
夏苗苗跟杜詩雨抱怨,“這三個拖油瓶,浪費我們好多時間。”杜詩雨不說話,拿眼睛瞪她。
“好啦,好啦,我也就說說而已。”,夏苗苗敗下陣來。
“你還不知足?你的運氣已經突破天際了,全服有幾個像你這樣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迦南公司安排的拖了。”
夏苗苗一想確是,幾次測試自己的運氣都特別好,這次更誇張,摸到金寶箱,全服第一個,哇哈哈。
現在有點像幸福的煩惱,就這樣還要抱怨,有點矯情,這不,連死黨都看不下了。
“人家就是想快點裝備上嘛!”
“懶得理你,下線,今天晚飯你做。”
“我教外賣!”
“那我要吃大餐。”
現實中醒來,杜詩雨看了看時間。
7月27日晚19點45分。
一轉眼就到七月底了,五測開服也有兩三個星期,現實和遊戲的時間比1比2,不限制遊戲時間的那會晝夜顛倒,一躺就是一兩天,這才養成了每次下線都要看一下日期和時間的習慣。
感覺才剛剛熱身就結束了,每天大把的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打發,幹什麽都提不起勁。
懶洋洋的從遊戲倉中坐起,看了看窗外剛剛天色,劈裡啪啦的雨有氣無力的,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欲求不滿?
每次下線都是,以前只聽說爆肝累,沒想到這會更累。
唉!
“喵嗚!”
那隻貓又來了。
站在窗台上,漆黑發亮的毛發沒有一點雜色,一雙琥珀色的貓眼閃爍著極富人性化的光。
杜詩雨沒有前幾次的驚慌,與它對視了半分鍾,小心翼翼的活動身體,離開遊戲倉。
輕手輕腳的從床頭的抽屜裡拿出來一個貓碗和一袋貓糧,倒出來半碗,向黑貓比劃了一下。
“喵嗚!”
黑貓還是一動不動,月光灑在它的身上,不類凡物,好像,好像是月光勾勒的精靈。
杜詩雨把貓碗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推了出去,“吃,吃吧!”
黑貓眼中閃過戲謔之色,猛不丁的從窗台上消失,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出現在貓碗前,吃了起來。
杜詩雨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蹲下,試探著伸手不料這時候夏苗苗推門進來,風風火火的喊:“小雨,大餐吃什麽?”
杜詩雨也就一扭頭的功夫,黑貓就不見了,只在原來的位置留下澹澹的青煙。
“小雨,你幹嘛?”
“沒,沒什麽。”
“大餐吃什麽?”
“隨便”
“隨便是什麽大餐?”
“吃吃吃,就知道吃!”,杜詩雨沒好氣的將死黨推了出去,大力的將門關上。
房間裡什麽都沒有,好像那黑貓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不對,貓碗空了。
夏苗苗叫了訂了大餐,說是外賣沒有氣氛,非要拉杜詩雨去什麽什麽食府,等到了地方,春哥和喬杉早就在包廂等著了。
“兩個人多無聊?人多熱鬧一些嘛!”
夏苗苗吐著舌頭說。
“兩位美女,快來坐,坐!”
杜詩雨瞪她一眼,回頭對熱情招呼的春哥點了點頭,走進包廂坐好。
照例嬉笑打鬧一陣子,死黨很享受被男人舔的感覺,喬杉的話比較少,等寒顫完,大家說起在遊戲裡的近況。
“太牛了,苗苗,金箱子,我到現在連個銅箱子都沒開過,別說金箱子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苗苗,你那把弓賣不賣?”,喬杉這時候說。
“不賣!”
“很多很多錢哦,我認識一個老板。”
“再多錢也不賣!”
“真的?”
“嗯”
“那算了,我就問問哈。”
春哥的雲玩主播的事業最近遇到了挫折,隨著線上直播功能的開啟,越來越多的玩家湧入這個行當,什麽帶貨、廣告、打賞之類的功能也全都開啟了。
原來是藍海,現在就是紅海,前期的紅利吃完,就考驗每個雲玩主播的實際的素質了。
節目好不好看,主播能不能留住人,推陳出新變著花樣的追逐雲玩家感興趣的熱點內容,搞出自己的特色等等春哥自從上次迦南公司的雲玩主播秀的節目中敗北後,就有些心灰意冷。
“迦南公司的吃相太難看了,什麽帶貨、打賞、的,往死裡摟錢,老子看不慣,不想伺候”
“現在好像都對迦南公司的意見很大?”,夏苗苗一邊吃著大餐,一邊說。
“可不,迦南公司不倒,迦南遊戲不會好,等著瞧,有余大嘴吃癟的時候”
“這次體檢好像沒迦南公司什麽事兒?”,喬杉說。
“你們體檢的情況怎麽樣,結果出來了麽?”,杜詩雨問。
“出來了,沒啥事兒,你們呢?”,春哥反問。
“我的出來了,小雨的還沒有。”,說到這裡,夏苗苗有些擔心,“好像有一些人的結果延後了,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春哥聳聳肩,“小雨,你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我?”,杜詩雨不動聲色,“沒有。”
“沒有就好!”,春哥左右看看,低頭小聲說,“我聽說有很多人出現了幻覺,就是分不清遊戲還是現實,症狀有輕有重,嚴重的能把幻覺傳染給別人。”
“傳染?”,夏苗苗愣住。
“小聲點!”,春哥神神秘秘的說,“這個幻覺是要打引號的,也許不是呢?”
春哥的獲取消息的渠道比較廣,認識很多很多其他地區的玩家,真真假假的消息不僅僅在網絡上隱蔽傳播,現實中也有他們的交流渠道。
“所以,就算你們都有了類似的幻覺,也千萬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搞不好就進去了。我沒開玩笑,特別是你小雨,你的體檢報告遲遲不出來,說明被盯上了,千萬要小心。”
杜詩雨想起那隻黑貓,還有以前出現的種種異常,險些露出破綻來。
夏苗苗懷疑的看春哥:“你不會故意嚇我們把?”
這時喬杉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話,門敲響了,服務員進來上菜。
此後再沒有說這件事,一直到飯局結束。
晚上10點的武都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春哥提議去劇場看節目,夏苗苗有些意動,杜詩雨堅決不去,四人就此分開。
時間還早,回去也沒事兒乾,兩人沿著步行街往江邊的河畔大道走。
行人如織,彩燈點亮的街道宛如一座水晶宮,兩邊的商鋪琳琅滿目,變著花樣的招攬著顧客帶著貓耳燈飾的花季少女,衣冠楚楚的白領上班族,合家出遊的老老少少,穿著漢服、迦南服飾遊街過市的人龍
不可否認的是,迦南的元素和氣氛削弱了,以前走這條街道,到處都是的迦南元素已經回歸正常。
隨著主流輿論批評、質疑、憂國憂民的聲音越來越多,迦南的虛,與國家倡導的實體經濟是相違背的,從官方層面的降溫波及到方方面面,電視上,再沒有人成天喊著元宇宙經濟,第幾次工業革命,數千年未有的大變局之類的話了。
更沒有成天沒事兒乾,就拿迦南作為話題,一整天坐在那尬聊的節目了。
“小雨,好不好看?”
夏苗苗買了一個兔耳的燈飾戴在頭上,很受臭美的晃頭晃腦。
兩人穿過步行街,來到江邊南岸的湖畔大道上,吹著清涼的江風,望著水面上漂浮的一個個被彩燈點亮的船隻,一片放松。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發動機的咆哮,然後是一個急刹的聲響,接著“轟!”的一聲。
夏苗苗連忙回頭看,只見一輛炸街的摩托車撞在了一個橫穿馬路的小吃車上,小吃車被撞飛了十幾米遠,砸中了幾個行人,變形的摩托車飛了出去,破破爛爛的掛在路燈柱上!
驚呼聲陣陣,哭聲四起,一個戴著頭盔的人躺在幾十米遠的綠化帶旁,觸目驚心的血蔓了出來,嗚嗚嗚的警笛聲出現在身後。
一輛平常的商務車掛著警燈在人群外挺穩,從車上跳下來兩個短發壯漢,他們分開人群,跑到人事不知的騎手身邊,摸了摸騎手的脖子,扯起衣領,跟什麽說起話來。
“這人,這個騎手是個玩家!”,杜詩雨臉色蒼白的說。
“你怎麽知道?”,夏苗苗還在墊腳看熱鬧,聞言奇怪的問。
杜詩雨又看到了那隻黑貓,他就蹲在騎手的屍體旁,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向她這個方向望來,“喵嗚!”一聲,從屍體中拖出一個不斷扭曲、掙扎、無聲尖叫的影子,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來。
所有人都對這詭異的一幕視而不見,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