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了中繼站，就等於佔領了97層深淵位面的戰略高地，控制住了交通外界的主要通道，就等於佔領了這個側翼戰場。

　當然，深淵位面雖然殘破，但也不會這些‘小’，在廣大的魔網覆蓋區域以外，還有大量等待去攻克、佔領和搜集的要塞、城市、定居點、資源點等等。

　深淵不僅僅是惡魔的家園，還是無數墮落生物的，也有大量的位面商旅交通來往，不過是因為血戰，才造成商旅斷絕，但因故滯留在戰場的人口絕對不少，這些都散布在殘破的位面地圖上。

　魔域之城，法師塔7層的頂部閣樓，貝高陽身前展開了一個97層位面的三維‘電子地圖’，巫妖尼古拉斯像侍從一樣的立在身邊，小愛化身的守護與記錄之神正在一旁講解。

　“正北方向，有十四道空間裂縫，時空亂流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肆虐，也因此形成了特殊的地形、地貌和法則環境，出產一些特有的、農場必不可少的材料和下級資源。”

　“沿途還分布著十數個定居點和惡魔城鎮，小型的農場數十座，但大半已經被混亂惡魔所攻克，並被摧毀，只有一少部分還在堅持，一直到我們取得勝利。”

　“呃……讓玩家們去，以任務的形勢，結盟陣營的惡魔也可以向玩家發布任務，加快這些地盤的吸收和消化。”

　“正南方向靠近混沌海，一向比較貧瘠，不過這裡隱藏的人口也是最多的，大量的墮落生物，被詛咒的種族，走投無路的瀆神者，膽大包天的位面海盜，無信者，異鬼等等，都隱藏在這些丘陵與峽谷之間，地位就好像主物質位面的遺棄荒原。”

　“遺棄荒原?”，貝高陽笑著晃動酒杯，“我喜歡這個比喻。”

　“這裡涉及到一個問題，是將他們全都劃歸為怪物，還是……”

　“用未知陣營，以他們對待魔網和玩家的行為來決定。”

　“如果是這樣，魔網要做的工作就複雜了。”

　“沒關系，這點資源現在消耗的起！”，貝高陽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小愛繼續介紹。

　“正東方向有97層位面的首都—巴耶·羅曼斯狄可城，已經被摧毀了，只剩廢墟，位面領主羅曼斯狄已經叛變投降混亂陣營，由於是統治中心，所以被摧毀的最為嚴重，一路上密布著陷落的要塞，淪為廢墟的城鎮……大屠殺一直到我們到來之前還在進行，幾乎不剩下什麽了，反而成了一張白紙……而且這個方向的‘土地’肥沃，‘氣候’適宜，‘雨水’最為充沛，有蠕蟲最適宜進化的環境。”

　“呃……”，貝高陽捏著下巴沉吟。

　小愛提醒道:“我們還有惡魔玩家的。”

　貝高陽一個響指，“那就交給惡魔玩家們去經營吧，這片區域就用城市和領地經營的玩法，惡魔玩家可以付出功勳從系統獲得封地，封地內有蠕蟲滋生，看他們能不能培育出自己的惡魔族群，甚至獲得深淵意識的進一步青睞”

　“深淵意識對魔網、對魔網內的惡魔玩家不是一般的……青睞！”，小愛很是憂慮的說。

　貝高陽何嘗不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這就好像人不能跟天鬥，不能跟空氣較勁，除了徒增煩勞，沒有一點作用。

　其實何止深淵意識，就連蓋亞意識也……

　算了，這些以後再說，哪怕是杯毒酒，也只能暫時喝下去。

　一切等魔網進階到9層再說。

　這三個方向都說了，還剩下西方呢?

　“西方的位面結構已經坍塌了，事實上的絕地，蠕蟲都無法在這裡生存，混沌海正在漫注，位面法則很混亂，對任何人來說都無比危險。”

　“那就算了。”

　盤點完97層深淵位面的大體情況，具體細則由魔網和系統偽神們去執行，貝高陽愜意的喝掉杯中的紅酒，“現在是不是可以進階到第6層魔網了?”

　“隨時可以。”

　貝高陽高興的撓了撓頭皮，幸福的煩惱起來，“真是頭疼啊，這份工作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搞了。”，說著，看向身邊的巫妖，大有讓他幫忙自己好偷懶之意。

　小愛見狀連忙岔開話題，“這次測試不用停服更新了，魔網的穩固已經能夠承受一邊運營一邊進行重大升級。”

　“這又是個好消息！”

　最近好消息太多了，連黃昏會議和人類王國的聯軍都給面子，追擊潰敗的半人馬部落聯軍的時候，竟止步於遊戲區的邊緣地帶，沒有大舉侵入。

　貝高陽已經準備好，讓留在遊戲區的那些玩家滯留他們的進度，做好犧牲大筆系統資源的心理準備了。

　——很好，你給我時間發育，將來我就來要你的命。

　“還有什麽事?”

　小愛沉默不答。

　貝高陽回頭對尼古拉斯說，“這次辛苦了，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有些事兒等幾天再說，放心，我是不會賴帳的”

　巫妖沉默行禮，無聲的消失在法師塔。

　等他離開，貝高陽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大人，我不明白您為什麽對這樣一個……這麽信任。”

　“信任?”，貝高陽搖頭，“信任是有前提的，除了我，他現在還能依靠誰?”

　“就算如此，那樣一個……人物，魔網根本掌控不了，您就算要用，也應該等6層，甚至7層魔網之後再讓他參與系統機密。”

　“呃……”

　“恕我直言，大人，除了系統，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貝高陽聞言似笑非笑的說，“是嗎?”

　“是的！”，小愛堅定的回應。

　貝高陽不置可否，“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倒是你，替我警告那些殿下們，最近他們的小動作未免太多了一些，不要過線，記住！”

　“我知道了！”，小愛說，“大人，第六層魔網您可以開始設計了，最好……不要假手於人。”

　這次輪到貝高陽不耐煩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現在設計魔網是多複雜和龐大的一項工程。

　小愛離開後，貝高陽做了一下第六層魔網的‘技術預研’，不僅被龐大的工程量給嚇了一跳。

　6層，6級……萬裡長征已經走完了一大半，從這一層開始，魔網開始觸及到一些比較淺顯的‘法則’層面，因為從六環法術開始就可以稱作高階。

　高階法術，無不帶著‘法則’氣息，無論是巨龍的‘變形術’，還剛剛讓玩家大吃一驚的‘大解離術’，又或者威力更大的‘死亡一指’，乃至貝高陽發明的‘祈願旅行術’，都是直指神秘核心，世界運行的‘源代碼’。

　6層魔網是標準的6級魔法造物，自然也不會例外，跟前幾次的魔網設計不同，這次無論是難度還是工程量足以讓貝高陽望而生畏，所以他更傾向於建立一個團體，組隊去攻克這個高難度的副本。

　至於小愛的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可以將具體的工作任務分割成不同的單元，交給不同的人來完成，最後交到自己這裡進行匯總憑接。

　因為迦南之書掌握在自己手裡，最終的發明人和所有人只能是自己，就是讓外人知道一些魔網的‘源代碼’又有什麽關系呢，難道他們還能‘黑’進魔網，與自己爭奪它的控制權，又或者到處搞破壞?

　技術預研一直做到深夜，越是分析，就越是為龐大的工作量而頭疼，這要他一個人來做得做到什麽時候?

　建一個團隊的念頭越來越明確，小愛要是不放心，就讓她來監督好了。

　巴克城的法師塔，魔法燈下的貝高陽打了個哈欠，丟下寫的密密麻麻的圖紙，緩步傳送到一層的起居室。

　電視大屏幕上放著重製版的封神榜，零食的包裝袋扔的到處都是，一些從地球帶回來箱子打開了一半，人不見蹤影。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還有一個哼唱西遊記插曲女兒情的好聽嗓音，貝高陽啞然失笑，一個響指，魔網將一起收拾的整整齊齊。

　包括小愛在內，沒有人明白，也沒有人理解貝高陽對魔網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何種層面……可以說，魔網就是他，他就是魔網。

　那是一個設計之初就寫進‘源代碼’核心的‘主要邏輯門’，有貝高陽，魔網才具備如此‘靈性’，否則就是一件死物。

　這種設計最巧妙的地方在於，他擁有著魔網，又好像遊離於魔網之外，由魔網帶來的信仰、信念聚集對一個沒有點燃神火的凡物是有‘毒’的，他卻能提前布置和經營，完全規避了這樣的害處。

　等同作弊，也是鑽規則的空子，隨著魔網的提升，他雖然沒有晉升到更高的法師等級，但已經不能用常規的7環大法師來衡量了。

　在這個方面，小愛等系統偽神受限於見識和閱歷，就沒有尼古拉斯這樣的土著機警，你看他現在老實本分的就好個人畜無害的小貓小狗，說什麽就是什麽，要求他去做什麽從不打折扣，從不多問，難道只是因為暫時逃過了深淵意識的同化，才感恩戴德?

　錯！

　大錯特錯！

　大法師這種生物可沒有感恩和感激這樣高貴的品質，如果貝高陽不能從實力和資本加未來期許等各個方面來‘震服’他，你看他老不老實?

　恐怕早就開始謀劃鳩佔鵲巢並計劃取而代之了。

　“你忙完了?”

　墮落光天使穿著絲質的寬松睡衣，晃著兩條白生生的大長腿，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走出來問。

　貝高陽朝自己身下努了努嘴。

　“討厭。”

　瞧，就連原本不情不願的約瑟芬女士都轉變的態度，開始老老實實的充當他贍養的金絲雀，再不說什麽‘你放尊重些’，我是誰誰誰的教母這種煞風景的話了。

　躺進懷裡的教區熱力驚人，劇本雄性生物對雌性生物的一切美好想象。

　正牌的天使沒她這樣的風情，完全墮落的天使沒她這樣的‘正經’，她恰好處於兩者之間，有一種恰到好處的平衡。

　這種平衡好啊，妙不可言。

　大法師也需要放松，也需要愉悅身心，不然一直緊繃著，不是崩斷就是變態。

　一番酣暢淋漓的運動後，一絲不掛的墮落光天使收攏情濃時張開的羽翼，學著電視電影裡的主人公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剛點上就被旁邊的一隻大手奪去。

　“吸煙有害健康。”

　“討厭！”

　好吧，連說話和腔調都開始學了，這就是地球文化的強大與魅力。

　在文化、藝術和生活方式等精神文明的領域，地球對迦南是全面碾壓的，低級落後的文化，天然向往和學習更高級文化與生活方式，這是自然之道。

　沒看見就連巴耶羅也對他從地球帶過去的小東西讚不絕口麽?

　“你會成神麽?”

　一根蔥白的手指在貝高陽赤裸的胸膛上畫著圈圈，手指的主人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嗯?”

　“你連深淵都攻克了……”

　“那只是個側面戰場，高等惡魔都沒出手，等於放棄的。”

　“那也是你有實力讓他們放棄，這連天堂山都做不到?”

　貝高陽失笑，“天堂山要是入侵，血戰說不定就結束了，惡魔們說不定會放下分歧一致對外。”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你會成神對不對，玩家……從地球召喚來的靈魂，他們的資質驚人，成長速度也……你擁有這樣的資本，還有魔網這樣的神器……點燃神火是早晚的事。”

　“神火，我連傳奇都不是。”

　“你會打破的壁壘的，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你說說，是傳奇厲害，還是半神法師厲害?”

　“我不知道，諸神之下已經很久沒有傳奇的存在了，要我說……當然是傳奇法師厲害，但半神法師更有發展前景。”

　“喔?”

　“傳奇永遠都只能是傳奇，半神法師卻可以成為神明。”

　“你說神明是什麽?”

　“法則生物。”

　“你倒是乾脆。”

　“傳奇法師的好處在於，可以更多的保留‘本我’，神明成為法則生物後，必然會放棄身為凡物的一部分屬性……”

　“那你想我成為什麽?”

　“神明！”

　“你就不怕我被‘法則化’後變得不認識你?”

　“我也想成神。 ”

　貝高陽哈哈大笑，猛地一拍她的翹臀。

　“討厭！”

　夢想成神的約瑟芬女士媚眼如絲，老老實實的起身，彎下腰來。

　……

　不一會，那對黑白相間的羽翼又顫抖的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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