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曌面對宛如潮水般湧來的幫眾,絲毫不顯畏懼之色。十一個入髒關卡的練家子,讓他給全部打殺了。
一群土雞瓦狗罷了,縱然敵眾我寡,又有何懼之?
他抬起雙掌,對於砍來的刀劍,視若無睹。
“鏘!”“鏘!”
金鐵交鳴之音響起,披甲幫眾們手臂一麻,當啷聲不絕於耳,手上兵器紛紛墜地。有些力氣大的家夥,甚至把刀給砍斷了。
“砰!”X2。
兩隻金燦燦的手掌出擊,狠狠拍中打頭陣的兩人。
二人哼都沒哼出聲,腦子直接砸進了胸腔裡。
“噗通......”
“咕咚——”
死屍周圍幾人,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敵人不是人,刀槍不入!
有心想要向後逃跑,可源源不斷的幫眾向裡擠,頂著畏戰的人硬上。
“別擠了,別擠了。”
“操你大爺的,快跑。咱們不是對手,快跑呀!”
慘遭後面大批人手,硬推著前進的幾個人,立即破口大罵。
心裡甭提多後悔,為啥要站前面,上趕著送死。
“哈哈哈......”
見此,他哈哈大笑。
雙手緊握,碩大拳頭毫無技巧的砸下。
“砰!”
“咣當!”
金光璀璨的拳頭,若是砸中人臉,登時把人頭顱打爆,紅白之物混合著碎骨,如爆炸的煙花,煞是血腥。
一旦擊中甲胄,好鐵鍛造的鎧甲,直接凹陷下去。打的人口中吐血,仔細看去的話,必然會見到些許內髒碎片。
由於是黑夜,視線不太好。
趕來替幫主報仇們的幫眾,全然察覺不到,刺殺者的凶猛。
一批又一批的人上趕著受死,姓賀的又殺得興起,兩對鐵拳比之絞肉機恐怖百倍。
他一個人堵在門口,一拳一個,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殺了多少人。
倘若圍攻的人變多,拳腳並用下,屠殺效率倍增。
很快,本地幫據點,中樞區域彌漫著一股血霧。
血色的霧氣,裹挾著腥臭味,彌漫開來。
於掛在廳堂院落周圍的燈籠照耀下,顯得極度駭人且妖異。
時間一長,哪怕視線再不好,大家亦是察覺到不對勁兒。
大家夥圍攻了許久,怎麽沒穿出賊人已死的消息?
他們一大幫人,哪怕是累都累死了吧!
“先不要上了,散開,散開!”
一些幫派中層,扯著嗓子怒斥道。
然後,眾人停止向前擠,各自駐足旁觀。
“嘶——”
當頭前的人退開,露出裡面的景象時,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子寒意,從腳涼到頭,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無他,簡直是人間地獄!
渾身閃爍著金光的賀曌,早已被一層厚厚的血漿包裹,整個人仿佛是十八層地獄中,受盡了無窮折磨的惡鬼。兩隻眼睛所過之處,令人頭皮發麻,兩股顫顫,乃至尿意上湧。
他的背後,則是堆疊了不知多少具的死屍。無頭、斷肢、撕成兩半的,總之死法五花八門,但凡是個正常人見了,能忍住不吐,一定是位“膽大包天”的主。
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屋內的血已沒過腳踝,一些不只是哪個部位的殘肢斷體,於血水中起起伏伏。
媽呀,恐怕地獄也就這樣吧?
“嗯?”
正殺得興起的著名狠人,
見到本地幫的幫眾不再上前,發出了一聲疑惑。 結果,只見一幫人眼中滿是畏懼的看著自己。
“當啷...”“當啷...”
眾人心神震顫,手中兵器拿不穩,接連跌落地上。
“跑——”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聽聲音像是先前,呵斥眾人先不要上前的幫派中層。
“嘩啦!”
余下的上百人,聞言一哄而散。
“詭,一定是詭。我就知道鬼神之說,並不是全是假的。他若不是詭,為何能殺了那麽多的人。”
“我退出,我不想混幫派了,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正途。”
事實證明,人一旦嚇破膽,身上那股子勇猛精進的勁兒,便會泄的一乾二淨。
天天渴望著殺人立功的幫派分子,一個個馬上變得膽小如鼠,想著活下來後如何如何。
望著作鳥獸狀的幫眾,賀曌沒有選擇追殺。
從今往後,逃走的人,永遠不會選擇踏上江湖路了。
他們只是一群苟且偷生,滿腦子想活命的喪家犬。
今夜火力全開,殺了一大批潑皮,心情突兀變得振奮起來。
可能是,壓抑了太久,低調了太久的緣故?
“算了,我得早點回去歇息。”
話音落下,轉身向著牆壁走去。
從未忘記本地幫的幫主,先前從他蘊含了冰寒之氣和劇毒之氣的一指下存活。打算好好檢查一下對方的屍體,查一查到底有何隱秘。
虧得一掌把人給打得鑲嵌牆壁,要不然翻騰屍體就得耗費不少時間。
地板上,大量的屍體堆積,凡是阻擋他的,直接一腳踹飛。
侮辱?
算不上。
混幫派的,能有幾個善男信女?
全殺了,或許有無辜之人。
但,隔一個殺一個,定然有漏網之魚。
一步步走到死不瞑目的袁弘面前,他伸出雙手扒開對方衣襟。
不要誤會,只是搜查,沒別的意思。
“嘶啦!”
衣衫碎裂,露出內裡一軟甲。
甲胄不知是何材質所織,摸起來冰冰涼涼的,不僅柔軟且彈性極佳。
“不錯,好寶貝。”
他二話不說,把屍體從牆上摳了下來。
緊接著,把扒下寶甲披在肩頭,雙腿用力,一飛衝天,重新落在屋頂。
“蹭!”“蹭!”
人影極快的自房頂掠過,下方燈火籠罩之地,盡是逃跑的幫眾。
他們懷中抱著各式各樣的物件,一個個不時回頭瞥一眼,似乎背後有個凶猛的怪獸,正在追擊著。
“呵呵。”
本地幫,完犢子了。
樹倒猢猻散,趁著高層死光光,中層們則帶著手下,大肆搜刮總堂金銀財寶。只要看見的東西,覺得值錢,當場抱走。
看樣子,明天的當鋪,生意一定會很火爆。
一路順風順水的抵達玉芝堂,寶甲隨手放一旁,暫且不談。
先是於井邊衝了個涼水澡,洗刷乾淨身上的血汙,方才舒舒服服的回到房間,拿著冰涼軟甲,仔細端詳。
他倒是悠閑,有時間研究寶甲。
另一邊,三水街本地幫和藥幫打得熱火朝天。
街面上的鋪子,幾乎無一幸免,全部被砸爛了。
兩個幫派殺紅了眼,招招奔著要人命。
小頭目、大頭目們,捉對廝殺,更高的堂主則站在後面督戰。
一旦有一方呈現頹勢,那麽高端戰力必然會出手,意圖力挽狂瀾。
而這時,需要另一方的高手迎戰。
直至雙方最強戰力,決出勝負,才會罷手退走。
“兄弟們,咱們其它堂口的幫眾,已經打到了梨花巷。再過一會兒,總堂的精銳也會前來助陣。再撐一會兒,三水街便是我們的了!”
義堂的副堂主,扯著嗓子吼道。
他帶了一批人加入戰鬥,登時發現藥幫的人,跟磕了藥一樣勇猛,個個悍不畏死。
刀砍斷就用拳頭,手臂沒了就用牙咬。
凶狠的姿態,著實令人膽寒。
眼瞅著守不住,他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加油打氣。
況且,說的不是假話,人家的確派人,請求總堂支援。
本地幫的人一聽,心中亦是發狠。
你們不要命,我們也能不要命。
於是,戰鬥更加血腥且殘酷。
“禍事了!禍事了!”
前往總堂報信的人,急匆匆的跑過來。
副堂主見到人,眼前頓時一亮。
“支援呢?”
“支援?副堂主,大事不妙。一黑衣賊人,潛入總堂。一口氣殺了幫主,以及八個正副堂主,外加兩位實力強悍的刀客護衛。
巡邏的總堂精銳,誓死要圍殺賊人。結果...結果折損了大半人手,賊人殺得血流成河。幫眾失了膽氣,卷跑了家當,扯著夜色溜了。”
“噗通——”
副堂主聞言,跟丟掉了魂兒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言。
二人的對話,或許普通幫眾聽不到,可入髒關卡的練家子,耳聰目明。
藥幫負責督戰的幫派高層,哈哈大笑道。
“崽子們,本地幫高層覆滅,精銳被人屠殺殆盡。咱們,贏定了!”
“轟——”
一瞬間,本地幫本來大盛的氣勢,頃刻間覆滅,讓藥幫的人壓了下去。
“跑啊!”
“幫主都叫人給殺了,咱們拚個屁的命?”
潑皮們罵罵咧咧,轉身就溜,逃命的本事,比砍殺的本事厲害多了。
藥幫的人見此,也不趕盡殺絕。
追殺的話,萬一把人給激怒,拚了命拖著他們下水怎整?
三水街失守,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梨花巷,同時丟了。
本地幫剩余的人,心有不甘的回了一趟總堂。
於是,他們看見了熊熊大火。
那幫精銳順手牽羊的時候,因為財物的分配大打出手。
不敢跟黑衣殺手動手,還不敢跟小癟三動手?
而後,堂口變得愈加混亂,火亦是不知,如何燒起來的。
藥幫全體高層,徹底松了一口氣。
萬萬沒想到,心腹大患竟然死於一場刺殺,頗有種扯犢子的感覺。
十一位入髒關卡的高手,能殺得了他們的,豈不是化真關卡的人物?
四春城,因賀曌的攪局,全城的情報相關人員,立即動了起來,企圖調查清楚,背後的一切因由。
始作俑者,則興致勃勃的搗鼓著,新得到的寶甲。
他發現寶甲的材質,是一種類似蛛絲的玩意兒。應該有過深度加工,整體光潔無比,水火不侵。比較令人驚奇的是,這東西貌似不染凡塵。
即使把寶甲扔進泥水裡,看似髒兮兮的,實際上拿出來,肮髒的泥土會自動流下,使得其重新變得乾淨。
其次,彈性極佳。
他一腳踩著,一手拎著寶甲,使出渾身力氣拉扯,愣是感受不到極限。等放手,一切恢復原狀,根本沒有暴力撕扯後的松散。
找出玉芝堂最為鋒利的刀子,狠狠往甲上捅,頂多凸顯出刀的形狀,卻無法突破。期間,加力、加力、再加力,刀身崩碎,寶甲完好無損。
另外,貌似還能緩解震擊。一塊青石放入甲內,以大力拍擊。再次掀開,石頭上有些許裂紋,並未徹底碎裂。
按照他使出的力氣,足夠把青石碾壓成齏粉。
誰承想,寶甲泄去了大半力道。
“怪不得,那幫主能在我的《白骨指》下活命。整了半天,全是寶甲的功勞。”
當然,神異之處,還沒有完全發覺。
他清晰記得,寒冰之氣和劇毒之氣,全讓這玩意兒給擋住了。
接下來,費盡心思的使用二氣轟之。
寒氣覆蓋寶甲,連層冰霜都未能留下。劇毒之氣更別談,紫色的煙氣像是碰見了天天敵,一掌打出後居然繞著走。
“厲害,厲害。”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碎金體》正好包含了兩種特性,可若是能阻擋氣的話,無疑異常珍惜。
【敵人勁力想要通過皮膚,鑽入體內傷之,難如登天。一些劇毒物質,無法腐蝕、侵蝕皮膚。】
瞧瞧《碎金體》的描述,“勁力”鑽入皮膚,難如登天。不是完全鑽不進來,還是有一定概率,或者極為特殊的“勁力”,可以穿透體表覆蓋的金光。
況且,勁力之上,還有氣、特殊氣呢!
再者,一些劇毒,不是所有劇毒。
《碎金體》有缺陷,雖然不大,乃至可以忽略,但終歸是弱點。
如今,寶甲穿在身上,他能極大的規避掉薄弱點,生存力、戰鬥力,堪稱倍增。
“殺個人,得寶甲。”
本地幫的幫主,簡直是散財童子。
“話說回來,我好想忘了點啥呢?”
言罷,賀曌搖了搖頭,睡覺。
早睡早起,明天繼續刷大成級別的熟練度。
《控氣》、《五毒功》、《納氣流注針經》、《去汙法》還嗷嗷待哺呢!
“對,《千錘百煉》晉升圓滿境界。我,該修煉《去汙法》了。驟時,配合《散手四式》的猜測,練成《化極體》。”
光是想一想,出手時洶洶火氣,使萬物化作飛灰的場面,他激動的有點睡不著。
“化極...化極......”
嘴裡嘟囔著,不一會兒,沉沉睡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