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曌「收集」的四大天王，身上或多或少，攙雜著同一種特殊的氣息。陰冷、詭異、邪惡等等，一切全是表象。真正的特點，其實是同出一源，一股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

　想及此處，他迫不及待，哧溜一聲遁出幽界。並且風風火火，顧不得隱藏收斂身上那種，已經完全不是人，或者說更加高等的生物威勢，以及達到合一境的氣勢，奔向南安城。

　一路暢通無阻，驚擾無數人，順利抵達數百萬人口大城。二話不說直接遁入地下，畢竟四大凶正放在當初租下小院時，現挖的地下室中。

　「啪嗒！」

　雙腳落地，馬上向前快走兩步，雙手掃落掩埋棺材，具有鎮靈效果的黃土。

　「當啷！」

　隨手掀飛棺材蓋，露出裡面三個正目露凶光的詭異。為啥是三個，而不是四個。詭新娘她本人想瞪倒是想瞪，甚至瞪死某個始作俑者，關鍵是沒有腦袋，臣妾做不到啊。

　對三個凶名赫赫，乃至殺人無數的凶靈，他面露微笑。當初，區區法相境時，尚且無所畏懼。如今，已是合一境煉煞士，且生命層次發生躍遷，達到非人境界，他會怕嗎?

　自然不會。

　四個階下囚罷了，他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

　不高興，肛了它們又能怎地！

　至於棺材裡明明是四個，怎要說三個......某個家夥實力強歸強，氣勢凶歸凶。可惜，名氣沒有闖出來，一直宅在墳頭裡，始終默默無聞。

　七代府主:「你直接念我身份證號吧。」

　隨後，他一一將四個怪異從棺材裡面提溜出來，又從戒指中拿出結實的繩索，挨個拴在腳踝上，吊在負責固定的頂梁上。

　姿勢嘛，非常不雅觀。跟街邊小攤上，販子掛著的脆皮烤鴨似得，整幅畫面要多羞恥，便有多麽羞恥。

　於是，四個大凶的惡意，簡直要凝聚成為實質，陰冷的無盡殺意，一度讓地下室變得潮濕滲水，溫度暴跌。

　但凡是在幽界裡面，姓賀的能留下一塊殘渣，算四大天王身上還留有一點人性。

　「瞪什麽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黑霧人聞言，眼睛下意識斜走。

　對某人的凶殘和不當人，它個人極其具有發言權。

　扒開棺材掐著脖子逼迫幫忙，不幫忙推它出去頂鍋的人，全天下滿打滿算，獨一個！

　「嘿嘿，算你識相。」

　話音落下，他伸出雙手上下摸索。不要誤會，絕對不是故意佔便宜。真想卡油，旁邊倒吊著身材凹凸有致的詭新娘。不比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身材跟個搓衣板的黑霧人強無數倍?

　手掌相對來說比較敏感，最起碼上上下下摸索一遍，能清晰感知到包裹著對方渾身的黑色霧氣，其中夾雜著跟自己身上那股出塵感，或者說格格不入感，一模一樣。

　「有意思。」

　接下來，他下一個目標便是——詭新娘。

　伸出雙手，面無表情摸完，同樣探索到如出一轍的氣息。

　再瞧瞧兩位大凶，不久前幾近凝成實質的惡意，陷入前所未有的萎靡。

　尤其是黑霧人，雖然臉上全是霧氣，但分明透露著【我不乾淨啦】的表情。

　余下的七代府主、六代府主，瞪人的目光早早收回，死死緊閉雙眼，仿佛這樣做會令賀曌忽視他們一樣，妥妥的鴕鳥行為。

　「面對現實吧。」

　他能怎麽安慰?

　緊接著，一一上手七代府主、六代府主兩位大凶。

　不一會兒，四個生無可戀，惡意暴跌的怪異們，滿臉【殺了我吧】的表情。

　有一說一，能把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怪物，折磨到如此地步，也就著名狠人能做到。

　「該如何做，才能把它們身上的氣息吸收呢?」

　沒錯，狠人曌打算走一把捷徑。

　反正大家的氣息，乃是同根同源，不需要提純淨化啥的。過程相當於，把四個家夥銀行帳戶裡面的錢，全部轉移出來集中自己的帳戶裡。

　「要不，試一試勾引?」

　下一秒，他努力控制著自身的格格不入感，試探著向黑霧人凝聚。

　第一次，失敗。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失敗。

　第......

　第一百八十一次，失敗。

　提個問題，要是有人站你面前，一副便秘表情，憋的面紅耳赤。而你則倒吊對方面前，你會是什麽感覺?

　黑霧人有話要說，是殺是剮請隨便，可能不能乾脆點！

　整的它提心吊膽，生怕不當人的玩意兒，下一刻沒憋出啥好屁。

　轉眼間，一天時間過去。

　失敗數千次的某人，總算摸索出點竅門。

　稍微能把握住，控制一下出塵感的感覺。

　黑霧人?

　已躺平、擺爛，愛怎怎地吧。

　其余三個大凶，顫顫巍巍看一整天，以它們平日的凶殘秉性，都忍不住心生同情，太TM慘啦。

　死刑犯槍斃的那一刻，並不是最恐懼的一刻。真正令人煎熬的是，行刑前的一天。而黑霧人，愣是「享受」二十四小時，如果不是特殊生命體，早崩潰了。

　「放寬心，這一次我保證會成功的，一次拿下！」

　對信心滿滿的人類煉煞士的話，黑霧人心中更加擔憂。

　尼瑪，它自始至終，硬是沒搞明白對方到底耍啥花樣。

　「哧溜——」

　出塵感凝聚成一條線?

　姑且稱之為線吧，線條左搖右晃，一副隨時可能崩潰的模樣。嘚嘚索索，向著黑霧人身上纏繞，用以勾引。

　與此同時，黑霧中的特殊氣息，似乎受到牽引，一點點依附「線條」上。

　「成嘍。」

　他一拍大腿，全神貫注維持著線條，生怕不小心松懈，導致整條線崩斷。

　消耗大量精力，終於完美收回線條。

　「呼——」

　下意識松口氣，可比不久前尋找老龜時難多嘍。

　從黑霧人身上獲得的氣息，幾乎無縫銜接，登時令他身上的出塵感，增加三分有余。

　「作弊成功。」

　他眯著眼睛，掃視一眼其余三位大凶。

　全是寶貝呀！

　三個怪異齊齊打了一個寒顫，對面人類的眼神兒，雖然半點殺氣也無，但蘊含著一股令它們，難以形容的...感情?

　不不不，應該說是幼童找到心愛玩具的目光。

　眾所周知，小孩子的玩具，下場一般不會太妙。

　「嘿嘿嘿......」

　一陣讓人不寒而栗的笑聲，響徹在陰冷幽暗的地下室，憑空增添幾分恐怖氣息。

　......

　第二次「勾引」氣息，成功......

　直至第十次，黑霧人身上的霧氣，幾乎只剩下薄薄一層，仿佛隨便吹一口氣，都能吹散的地步。

　「哧溜！」

　線條收回，賀曌身上的出塵感，愈加深刻。

　此時此刻，黑霧人身上的霧氣，徹底崩碎。

　「別......」

　「

　噗通！」

　待到霧氣散開，露出一張中年人的臉。對方面色蒼白，暴露於空氣中，不到一秒鍾，當即咽下最後一口氣，徹底暴斃。

　「???」

　不是，大哥。

　別啥?

　你說清楚，整的人不上不下，故意的吧！

　實話實說，著名狠人被他一個【別】字，弄得那叫一個難受。別什麽呀，要不然一口氣說的明明白白，要不然一言不發的死。

　「我...算了。」

　等搞定其余三位大凶，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掉，算是對方為他作出貢獻的獎勵。可惜，咽氣的中年人，像是風化一般，碎裂成齏粉，頃刻間飄滿地下室。

　「......」

　這算不算解脫?

　「唉，我可真是個大善人。」

　不用謝，叫我活菩薩。

　「下一個！」

　不再理會灰飛煙滅的黑霧人，他立即轉移目標，來到無頭詭新娘身前。

　新娘子很慌，妙曼的身姿不斷顫抖。

　顯然，她並不想落得跟中年人一樣的下場。

　「別慌，不一會兒，你能及時跟它做個伴，結伴同行，共赴黃泉。」

　一個喪葬，一個嫁娶，簡直是絕配。

　由於有黑霧人的經驗，他汲取氣息的速度極快，頂多是前者的一半時間，便迅速令詭新娘一身紅妝，轉變成白妝。

　然後，一句話沒說，當場化作飛灰。

　嗯......沒說話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沒有頭。

　「七代府主。」

　好好一詭血武者，在煉煞方面天賦被丹陽吐槽【太TM爛了】。

　對此，他個人是不相信的。

　極大概率是人家不想煉煞，或者對煉煞士不顧一屑。

　估計當時煉煞士戰鬥力不怎地，依稀記得丹陽隨筆中有描述，秘血武者近身一掌拍碎煉煞士腦殼。

　一個平時莽慣了的莽夫，你讓人家站後排當法師，能習慣才是怪事。

　之後麽，悲劇啦。

　「哧溜——」

　線頭鑽出，纏繞在七代府主身上。

　不愧是需要九十九具屍體鎮壓的人物，身上的特殊氣息極其濃鬱，黑霧人和詭新娘加一塊，能有它五分之一吧。

　好半天，終於徹底將之榨乾。

　緊接著，七代府主露出真容。

　乾乾巴巴的屍體狀，返還成人類模樣。

　一張...清秀的臉，很難想象對方是一位站到頂點的粗糙武者。

　他沒有如同黑霧人一般開口說話，而是面帶微笑，一臉解脫的表情，坦然迎接死亡。

　「嘩啦——」

　齏粉翻飛，世上再無七代府主。

　「呼——」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接下來是重頭戲，失蹤不知多少年，且不知殺死多少人，凶殘成性的奇人府·六代府主，有著壽神之稱的——丁酉。

　它身上的氣息，濃鬱的令人忌憚。

　即使姓賀的連續吸收三人，可對比六代府主，撐死有十分之一，便偷著樂吧。

　線頭鑽出，纏繞其身。

　一股股氣息順流，全部匯聚於其身。

　通過前三個大凶，他的技巧得到提升。

　不再像先前一樣，每一次需要把線條收回，反覆進行複雜的操作。

　現如今線條更像是輸液管，源源不斷汲取六代府主的氣息。

　賀曌身上散發的出塵感，愈加強盛、浩大。

　「不夠呀。」

　哪怕將六代府主身上的氣息全部抽走，依然不夠飛升的境界。

　並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非要形容的話，池塘中僅僅倒下一桶水。

　「在幽界對氣息的收集，比現實世界要快。可，即便我常年待在幽界，大約估算一下，起碼要生活百來年。」

　所以，當初第一位當著無數人面，飛升上天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或許，城池中有辦法?」

　一瞬間，他動起尋找，昔年大玄人在幽界建立起的城池念頭。

　再不濟，即使城中沒有方法，那麽因遭逢大難，導致無數普通人、秘血武者，以及煉煞天賦不明顯，最終瘋癲化身為詭的煉煞士們，此時此刻已經成為可怕且強大的怪異了吧?

　顯然，他又打起歪主意。

　在其他人眼中，那是魔窟、絕地，在狠人曌眼中，則是源源不斷提供特殊氣息，能夠反覆刷的副本。

　「搞定六代府主，我直接去找城池。」

　找不到?

　不要緊，縱然無法找到城池，尋找路上在幽界修煉，也不虧。

　敲定左右不虧，甚至有點小賺的計劃。

　六代府主，醜陋陰冷的面孔，漸漸變得慈祥起來。

　小孩身高，稚嫩面容，慈祥氣質，看的讓人直嘬牙花子，三種氣質你到底是怎融合的如此完美恰當?

　「別說話，聽老夫說。」

　「???」

　哎呦我去，老怪物居然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不比前面三個廢物強多了。

　「根本氣息不對勁兒，絕對不是幽界的產物，它肯定有鬼。」

　「！！！」

　我吸收半天的特殊氣息，原來叫做根本氣息嘛。

　「我要是你，一輩子不進入幽界，平平安安活到壽終正寢。另外，我是被一個名為金蟬教的勢力， 殺死後丟到幽界的。

　小心，一定要小心。萬一...萬一金蟬教降臨此方世界，必然要大難...臨頭......還還還...還有，祖祖...祖師......祖師喜...喜在幽界...找到他...你們還有救......」

　話音落下，老怪物噗通一聲從橫梁上掉下來。

　墜地後，霎時間散落成一團齏粉。

　好麽，只能說三段話。

　「金蟬教有進入幽界的辦法?」

　「六代府主在幽界，碰見過喜?」

　不得不說，丁酉透露的信息有點多。

　「等會兒，我想這麽多幹嘛?關我屁事！當務之急，飛升才是關鍵。老子管它有沒有鬼，反正只是一場遊戲，大不了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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