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時節,應天府的雪卻越下越大,幾乎遮擋住了天空中最後一絲陽光。應天府,作為大明開國都城,如今只剩下了滿地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一幅孤寂的畫卷。
……
來到一處小巷,面前站著一位身穿黑袍,腰間卻挎著一把刀的男子,雲起一眼便認出此人是錦衣衛。
他看向對方,試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擋路?”
“我家大人請你去一趟。”黑袍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
雲起眉頭一挑,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大人派來的?”此人來路不明,雲起拉開架勢準備戰鬥。
黑袍男子並沒有回答雲起的問題,而是一揮手,一柄長劍飛射而出,朝著雲起飛射而去,雲起臉色大變,連忙施展輕功避開長劍。
“嗯,輕功不錯,不過我還想再試試你的真功夫!。”
雲起剛剛避過長劍,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勁力從左側飛射過來,他心中暗驚,連忙躲閃,但那勁力太快,躲閃的速度也慢了一拍,他的肩膀被劍尖劃破,血液瞬間湧出,隨即鑽心的疼痛傳來,不由的發出一聲慘叫,捂住肩膀,踉蹌著退到一旁。
“還得繼續練啊!”黑袍人怪笑一聲,兩步近到雲起跟前,雲起看了一眼這人腰牌,錦衣衛指揮同知,駱槐。
“駱大人?駱伯伯?”雲起驚駭的問道。
“是我!小子,讓你受委屈了!沒事吧?”說著黑袍男子漏出了真容,原來他就是父親說的駱槐,雲崢的上司。
駱槐笑眯眯的看著雲起,說道:“你的輕功不錯嘛!“
雲起擦拭了一下肩上的鮮血,苦澀一笑,說道:“多虧駱伯伯手下留情。否則,雲某怕是已經喪命於此了。”
“哈哈哈,你小子還算識相!好啦,既然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乖乖地跟我走吧。你放心,這次你不會死,我只是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駱槐一邊拿出藥瓶給雲起傷口上藥,一邊笑呵呵說道。
“見誰?”
雲起疑惑的問道,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竟然能夠勞駕一個正四品的大員出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駱槐賣了一個關子,說完便轉身走掉。
雲起無奈,跟著離開這條小巷,一刻鍾後,二人來到一座宅院之中,進入府內。
府內很簡單,只有三五座房屋。
“小子,進去吧!”
駱槐將雲起帶到其中一間房門外,示意他自己進去。
雲起猶豫一下,推開了房門,裡面的陳設和外面看上去差不多,一張桌椅板凳,一扇門,一張床。
“進來坐!”
雲起走進房間,看到房間中坐著一個人,此人正在撫摸著手裡的繡春刀,似乎是在沉醉於這把繡春刀之中。
環視四周,見桌子上放著一塊腰牌,上面寫著指揮使蔣瓛,雲起大吃一驚,看著眼前這個人,納頭便拜。
“錦衣衛小旗官雲起,拜見指揮使大人!”雲起恭敬道。
“嗯?”
聽到雲起的話,面前這人終於停止撫摸這把繡春刀,轉過頭來,打量著眼前的雲起。
“就是你放火燒了巡檢司大牢和暗殺了戶部主事李遠?”
聽到這話,雲起連忙解釋道:“指揮使大人,這件事與我無關!”
“哦?”這人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你放火燒巡檢司大牢和暗殺戶部主事,難道還想賴帳嗎?”
雲起搖了搖頭,道:“不,
雲起並未打算賴帳!只是,放火燒巡檢司不是我乾的,後面那件事……” “後面那件事?哼!”
蔣瓛臉色陰沉,道:“李遠在戶部任職的時候貪汙受賄,私下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罪大惡極。如今被你除掉,此事本指揮使也懶得追究,但你放火燒巡檢司,就是大罪,按照規矩,你應該處斬。”
雲起大驚,急道:“雲起冤枉,暗殺李遠是上級指令,這的確是我乾的,但火絕不是在下放的,而是......”
蔣瓛也沒多廢話,直接甩出了他的腰牌。
“這是在現場發現的,你說吧,我一回來這些人就給我出難題,你父親沒經過我同意就被調去涼國公府上,這北鎮撫司到底怎麽了!”
雲起看著腰牌上刺繡的雲起兩個大字,心裡一陣疑惑,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的腰牌為什麽會在那,還有父親為什麽會被調去涼國公府,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但此刻也顧及不上這些了,他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道:“指揮使大人,小的冤枉,這腰牌絕對不是我的,這是誣陷!這件事絕對與小的沒有任何關系, 請大人明察。”
隨後雲起又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蔣瓛聽完一陣恍惚,又問:
“你是說皇上親自發的拘捕令拘捕你這個小旗官?”
“是的!”
雲起點點頭。
蔣瓛沉默片刻,道“罷了!你先住在這,會有人給你送飯的,這幾天你都不要出來了,我要和皇上確認此事。”剛要邁出房門,蔣瓛又扭頭指著刀,道:“這把刀,你留著防身吧!”
“是!多謝大人!”
雲起心裡松了口氣,很顯然,蔣瓛已經對事情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等待消息。
以此同時,在某個偏僻的角落,面色蒼白的陳三拿著一包銀子和一張通緝令在和一個戴著面具的怪人談話。
“幫我殺個人,這些夠嗎?”陳三蔣銀子遞給面具人,低頭說道。
面具人拿著銀子,冷笑道:“一百兩……恐怕不行!懸賞都五百兩!”
陳三點點頭:“那我再添一百兩,只要你殺了那個小旗官雲起,懸賞那五百兩也是你的。”
“哈哈哈......痛快!陳千戶果然痛快,我這就去殺了他,到時候,錢一分不能少!”
面具人笑著離開。
“雲起,我要你死!”陳三喃喃說道。
洪武二十五年,大雪,明太祖命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全權調查巡檢司失火一案,同年年末,涼國公府邸遭到錦衣衛嚴密監視。明初大案,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