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谷,嚴防死守的中軍大帳內,完顏廣武推開身邊的兩個小娘子。
起身重重的伸了個懶腰,穿戴整齊後神清氣爽的走出中軍大帳。
完顏廣武走出中軍大帳後,剛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便看見副將從遠處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克功,慌裡慌張的怎麽了。”完顏廣武大聲喊道。
副將阿不罕克功快速走到完顏廣武面前說道:“將軍,山谷外有變,四處哨點都沒敵軍給拿下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完顏廣武滿臉不可置信道。
無奈之下阿不罕克功隻好重複了一遍:“將軍,敵軍昨晚趁著大霧發起了夜襲,現在幾個要地都被敵軍拿下了。”
阿不罕克功早就提醒過完顏廣武往那四處哨點加派一些人數,可誰知道這完顏廣武目中無人的毛病一犯,除了康郡王的話外誰的話他都不聽。
現在好了吧自食惡果了吧。
完顏廣武楞了一下說道:“他們怎麽敢襲營,楊文毅他們呢,回來了沒有。”
阿不罕克功回答道:“一千人隻回來了一個謀克,楊文毅他們全都死了。”
完顏廣武這下再也淡定不住了急忙問道:“你是說四處哨點一千士兵隻回來一個謀克?”
阿不罕克功沉默著點了點頭。
完顏廣武在中軍大帳門口走來走去,忽然停住了腳步:“快把那謀克叫過來,本將軍要親自問話。”
此時的完顏廣武迫切的想要知道敵軍的實力,到底多少人襲營,他不相信自己的一千精銳居然隻回來一個謀克,按照他的想法即使被襲營最少也應該有半數士兵能夠活著回來。
不一會滿身傷痕累累的完顏方跟隨阿不罕克功走進了中軍大帳。
不等完顏廣武問話,完顏方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訴說自己一路逃亡歸來的艱辛。
完顏廣武看著下方哭哭啼啼的完顏方,心中更是惱怒,大聲吼道:“別哭了!哭哭啼啼的哪有一丁點我女真猛士的威嚴。”
果不其然,完顏廣武一聲大吼過後,完顏方立馬收斂了情緒,只不過面色上還帶有一些悲痛。
這一切都是完顏方裝出來的,能被完顏廣武罵一頓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這樣一來至少證明自己還能活著,若是完顏廣武連罵都不罵,那完顏方就該真的哭了。
完顏廣武見完顏方不在哭泣,大聲問道:“你那處哨點到底是什麽情況,敵軍出動了多少人馬。”
完顏方立馬回答道:“剛開始山中起了濃霧,末將深怕敵軍夜襲,便將營寨搬到了易守難攻的懸崖邊,剛開始敵人只有三百人,末將和敵軍打的不相上下,甚至打死打傷敵軍一百余人。”
說著完顏方哽咽道:“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一百敵軍從懸崖後方爬了上來,若不是那一百敵軍,末將絕不會輸的那麽慘,最後眾將士合力突圍.....只有...只有末將一人活著逃了出來.....”
此時的完顏方根本就不敢謊報軍情,本身就有過失在身,若是在謊報軍情恐怕會徹底似無葬身之地。
完顏廣武聽完後又再次詢問完顏方一些細節,待完顏方全部說完後,完顏廣武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此時大帳內只有阿不罕克功和完顏廣武兩人,完顏廣武問道:“克功,泰安城怎麽會有黑火藥,這不是我國發明的嗎?”
完顏廣武只知道國內完顏陳和尚的忠孝軍一直有裝備火器的習慣,
在中原打了那麽多年仗的他幾乎從未見過漢人使用黑火器,因此一度覺得黑火器是金兀術發明的。 阿不罕克功回憶了一陣後回答道:“回將軍,這火藥自唐末以來便一直都有。”
完顏廣武追問道:“唐末便有?那怎麽沒見宋人使用過。”
阿不罕克功回答道:“我國黑火藥技術還是從宋人手中奪來的,只不過這黑火藥不易保存,怕水怕火,一般都是湧來守城而已,野外作戰用黑火器的還真少見。”
“那依克功之見,可有方法對付這飛虎軍的黑火器。”
“末將並無辦法,不過現在是冬天,那黑火器最怕潮濕,若能派人襲擊飛虎軍的火藥庫這恐怕是最好的辦法了。”
完顏廣武沉思片刻,目光漸漸堅定起來:“算了不想這些了,我就不信他飛虎軍哪怕有黑火器,就憑他三千五百人能擋得住我九千大軍。”
阿不罕克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轉念一想完顏廣武此時的狀態明顯是自大上頭了,他明白自己怎麽規勸都沒有用,更何況自己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對付黑火器, 於是隻好閉上嘴巴。
完顏廣武看向山谷外問道:“王爺那邊現在有沒有消息。”
阿不罕克功回答道:“昨日有斥候快馬加鞭趕來報信,說是王爺和耿昌已經開戰,讓我部隨時待命。”
完顏廣武問道:“那今日呢,可有斥候來報。”
阿不罕克功回答道:“今日尚未有斥候抵達我部。不過現在飛虎軍在青雲谷外形成了防線,恐怕斥候是被阻攔在外了。”
完顏廣武望向山谷方向笑道:“這個不怕,王爺的斥候隨身攜帶著火器,派人死盯著天空,一旦發現信號,第一時間來報。”
阿不罕克功拱了拱手說道:“遵令。”
隨後阿不罕克功詢問道:“將軍,您說此次王爺能不能一舉拿下泰安城。”
完顏廣武笑道:“克功怎麽現在這麽不自信了,別忘了濟南城還有咱們五萬精銳呢,再加上劉世恆的六萬濟南軍,這次耿昌膽大包天敢出城迎戰,這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次耿昌定會插翅難逃。”
完顏廣武此生只服兩個人,一個是康郡王完顏金洪,一個是忠孝軍的完顏陳和尚。完顏陳和尚是驍勇善戰,而康郡王完顏金洪則是老謀深算運籌帷幄。
在他眼裡,就沒有康郡王完顏金洪做不到的事。
聽到回答的阿不罕克功一時間沉默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夜開始他心中總有一股不好的感覺。
早上見到完顏方時這種感覺升到極限,可待聞名事情經過後,這股感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