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看了一眼人群沒有開口,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帶上之後肯定會拖慢腳步,徐陽隻想盡快趕到泰安城,不願意節外生枝。
方巾老頭見徐陽沉默不言,急迫的說道:“小老兒可以給勇士酬勞,”說著方巾老頭取下身上的錢袋,看都沒看就遞到徐陽身邊。
“而且我兒趙鐵柱和小孫子趙小虎武藝都不算差,這一路上也能和勇士互相照應”方巾老頭指了指身後的年輕人和不遠處一沉默中年漢子,這二人身上皆背有武器,看虎口老繭也是個練家子。
徐陽依舊沉默,方巾老頭正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人群後方傳來一陣“哇哇哇”的哭聲。
徐陽站起身向後望去,見一兩三歲小孩正在哇哇大哭,一中年婦人正哄著孩子。
“他父母呢?”徐陽指著小孩開口問道。
“死了。死在女真騎兵的手裡了,隻留下這一根獨苗苗,唉!”方巾老頭回答道
徐陽皺眉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一塊趕路。”
“唉,好吧,那小老兒就不拖累勇士了......呃.您...您說說什麽?”方巾老頭本來一臉沮喪,猛然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說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一塊趕路。”徐陽重複了一邊。
“謝謝謝謝恩公。”方巾老頭激動的急忙道謝。
徐陽一臉無奈,這老頭也是個人精啊,剛開始的小兄弟,發現腰刀後的勇士,再到現在的恩公,短短時間都換了三個稱呼了,若不是那小孩一陣哭鬧,徐陽絕對不會松口,前世國家多年的教育讓徐陽即使在心狠手辣,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孩童陷入危險。
一夜相安無事,次日天剛亮,所有人吃過乾糧,起身收拾好包裹看向徐陽。
徐陽面向這十余人,老人只有方巾老頭一個,四名中年人盡都腰間佩刀,三名年輕人俱都手持長槍,剩下三個十一二歲的孩童,還有兩個中年婦女,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開口說道
“既然答應了許老伯要帶著大家一塊去泰安城,我徐陽就不會言而無信中途拋下任何一個人”
“但是凡事醜話說在前面,如果這一路上有人不聽從號令,不服從管理,我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孩童還是大人,一律逐出隊伍!要麽你們走!要麽我走!都挺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一片雜亂的回應聲。
“大點聲!都沒吃飯嗎?我聽不到!”徐陽大聲問道。
“聽清楚了!”這次回應聲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
徐陽靜靜的看著眼前十余人,沒有開口說話,空氣仿佛都凝結了。
“我最後再問一次!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這次回應整齊劃一。
“好!年輕人在前!中年人在後!老弱婦孺居中!出發!”徐陽說道。
整個隊伍迅速集結,並且按照徐陽的吩咐開始前行。
這個隊伍裡面長槍三把,刀四把,按說整體實力比徐陽還要強,可誰讓徐陽殺了一個女真謀克呢?並且還把女真謀克的佩刀當成了戰利品,他們逃亡了整整一年多,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可從沒見過哪個人能這麽年輕單挑騎馬的女真謀克。亂世實力為王,怎可能不聽徐陽的命令呢。
越往前行所見所聞越令徐陽震驚,路邊經常可見一具具的餓殍,這些餓殍大多不是完整的,有很多都是被割去了皮肉的骨架。
問了趙老伯,
徐陽才知道那些餓殍身上的肉都是被難民割去吃掉了,去年女真南下之後,很多縣城十室九空,都舉家逃亡了,賣兒賣女,易子而食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徐陽前世生活在21世紀,那個時代哪會發生這種事情,徐陽雖然殺過人,不怕殺人,可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還是讓徐陽感到心寒,越接近泰安城,路上的災民越多.
這些人都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外鄉人,牽兒帶女,骨瘦如柴,路上隨時可見殘缺的餓殍,不遠處有難民在火堆旁炙烤著什麽,此外大路兩旁有很多很多插著草標的孩子,這一切一次次衝擊著徐陽的內心,他不只一次的在心裡問自己這是真的嗎?徐陽沒有開口詢問,也不需要詢問,活生生的事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剛開始徐陽隻想到泰安城送完信,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他始終把自己當成局外人,當成一個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穿越者。徐陽走了一路,也忍了一路,前世軍人的職責一次次的拷問徐陽的內心,漸漸的,徐陽越來越沉默,臉色越來越陰沉。就連和徐陽混熟了的趙小虎,也已經兩天不敢靠近徐陽了。
這天隊伍正常前行,距離泰安城已經不足二百裡了,忽然前面的難民哭喊著向後跑來,越跑越快。
小道上煙塵滾滾,難民後面十幾騎女真騎兵揮舞著彎刀,仿佛割麥子死的收割者難民的生命。
戰馬衝不開難民群,他們就騎著馬慢慢的跟著難民,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揮舞著雙刀,仿佛在和同伴比試看誰殺得人多。
噌的一聲,徐陽拔出腰刀,握刀的手泛起了青筋,徐陽轉身看向自己隊伍的十幾人
“願意隨我殺敵的!跟我衝!”說完頭也不回的提著腰刀衝向最前方披甲的一騎, 雙手握住刀把,用力刺向戰馬的脖頸,快速抽刀,戰馬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女真騎兵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徐陽再次出手。
只見徐陽也不劈也不砍,由雙手握刀變成單手握刀,身子一用力,腰刀筆直的刺向女真騎兵的脖頸,用力一擰,攪碎大動脈,隨後抽刀衝下下一個。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徐陽殺了三個女真騎兵了。
趙小虎等人見狀,也提著刀槍衝了上來!“徐大哥!俺們不是懦夫!俺們來幫你!”
趙小虎等人或二打一,或三打一的和其余女真騎兵糾纏了起來,徐陽瞬間小了很大的壓力。
徐陽冷眼望向剩下的三名騎兵,二話不說,快速奔跑助力,握緊腰刀衝向女真騎兵。
可能是被突發的狀況和徐陽的凶猛給嚇到了,剩下的三個女真騎兵一時間竟然愣了神,徐陽抓住機會砍死一個騎兵,最後兩名騎兵嚇傻了般調轉馬頭,盡然想要逃跑。
徐陽見狀,直接翻身上馬,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用刀背狠抽馬臀,“駕!架!架!”戰馬吃痛開始狂奔,很快追上一名女真騎兵,二話不說抽刀就砍,一刀之後戰馬繼續狂奔追擊最後一名騎兵。身後一騎很快分成兩半!
徐陽眼見最後一騎越跑越快,很難追上,收起腰刀,從馬側取下弓箭,雙腿用力夾住馬腹,穩住身上,瞄準前方奔逃的女真騎兵,平穩呼吸,松手,羽箭帶著徐陽滿腔的怒火,破風而出,不一會前方騎兵後背中間摔下馬背,徐陽快馬加鞭衝上去,一刀砍向女真騎兵的脖子,瞬間女真騎兵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