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虎剛剛退下。
外圍那鐵浮屠親衛便飛奔至徐陽處。
“報!將軍!張彩鳳在外求見。”親衛恭聲說道。
‘張彩鳳?’徐陽喃喃一句。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刹那,徐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精壯漢子。
沒辦法,一個精壯漢子,卻叫張彩鳳這種極其女性化的名字,極度反差下想不讓人記住都難。
‘他來幹什麽?’
戰時,徐陽是這些人的直屬將領,出泰安城的那一刻無論他們原本是耿蟬兒的親軍也好,畢志北帶來的兗州城精銳也罷。他們都必須聽從徐陽的命令。
可此時大戰已經結束,按理說他們有事應該直接去找薑武陽和畢志北啊。
就在徐陽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腦海中忽然想起昨夜黑衣衛統領趙萬石向他稟報的一條消息。
昨夜安排完陳亮與趙小虎之後,趙萬石悄悄找上了徐陽。
“主上,下面弟兄匯報,薑副將與畢副將麾下不少士卒悄悄向弟兄們打聽飛虎軍和您的情況。”
“有不少人明裡暗裡表露出想要改換門庭的意思。”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陳亮與黑衣衛私下裡不再稱呼他為將軍,反而是稱呼他為主上。
徐陽清楚的記得昨夜自己是讓趙萬石繼續觀察,隨時向他匯報軍中情況。
現在張彩鳳找來,會不是是因為大戰已經結束,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趁著回泰安城之前將此事徹底釘死?
徐陽猛然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還打算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昧下這些人馬,現在看來不用自己主動出擊了。
徐陽定了定神朝著親衛說道:“讓他過來。”
“遵令!”親衛一路小跑向外圍。
幾十息後。
張彩鳳跌跌撞撞的走向徐陽。
剛一見到徐陽,張彩鳳便跪地哽咽道:“徐將軍....您....您可....可要為屬下...做....做主啊!”
徐陽微皺著眉頭朝左右親衛開口說道:“去拿點清水來。”
親衛退去後,徐陽歎息一聲‘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罷了罷了,終究是並肩作戰的袍澤,現在遇到事了,自己豈能不幫。’
回過神來,徐陽面色平靜的對張彩鳳開口說道:“先平複一下心情,緩慢吸氣,緩慢吐氣。”
張彩鳳不知徐陽為何讓他如此做,出於對徐陽的敬重,張彩鳳沒有多問,直接按照徐陽的說法去吐氣吸氣。
幾十息後,徐陽見張彩鳳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伸手接過親衛遞來的水囊。
快走幾步將水囊遞給張彩鳳,平靜的開口說道:“小口喝一點清水。”
張彩鳳眼見徐陽親自為他遞水,心中感動,於是一一照做。
小口小口喝著清水,不一會張彩鳳徹底平靜了下來。
看似是徐陽在浪費時間,實則不然。
與其讓張彩鳳大喘氣般訴說,還不如讓他歇息一小會,平複一下起伏的心情再訴說。…
至少這樣徐陽能夠更快的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見張彩鳳呼吸漸漸平穩,徐陽開口說道:“先別急著說話,我問,你答。”
張彩鳳聞言飛快的點了點頭說道:“遵令!”
徐陽開口問道:“姓名?”
“張彩鳳,不過大夥都叫我張裁縫。”張彩鳳如實回答道。
“那我也叫你張裁縫了,張裁縫,我且問你,為何如此慌張。”徐陽平靜的問道。
“徐將軍,弟兄們被人給欺負了。”
“可有傷亡?”徐陽追問道。
張裁縫想也未想直接說道:“不清楚,想來那些人是不敢傷人性命的,但一番羞辱肯定避免不了。”
徐陽繼續追問道:“那些人是什麽人?”
張裁縫如實回答道:“領頭之人自稱是張副帥麾下先鋒官牛大山將軍麾下的營指揮使。”
“叫什麽吳崇明,不,不對,是叫吳崇更,對就是叫吳崇更。”張裁縫大叫出聲。
徐陽繼續追問道:“咱們有多少弟兄被抓?對面有多少人?”
聽到徐陽所說的是咱們,並不是你們時,張裁縫這個精壯漢子竟不知不覺間留下了眼淚。
咱們和你們,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意思,徐陽能說出咱們至少心裡是認同他們這二十一人是自己人的。
至少這說明了徐陽並未因他們是綠林出身而將他們拒之門外,縱使現在他們還沒有真正改換陣營,但徐陽依舊將他們當成了自己人。
張裁縫瞬間感覺自己打算投靠飛虎軍的打算是何等的英明。
有如此主將,建功立業,升官發財很難嗎?
張裁縫哽咽道:“回,回徐將軍,咱們有二十個弟兄被抓,吳崇更帶了整整三百騎。”
谷 徐陽聞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先喝口水,稍等我片刻。”
張裁縫連忙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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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張裁縫視線後,徐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腦海中快速的分析著整件事件。
那名營指揮使叫吳崇明也好,吳崇更也罷,這些都不是徐陽的重點,徐陽的重點在張副帥與牛大山這兩個名字上。
若是脾氣暴躁的將領,在聽聞自己人被欺負的了,第一反應恐怕便是點兵欺負過去。
此舉固然大快人心,但後續呢?後續怎麽處理?
徐陽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不僅僅是個人勇武、指揮才能,靠的更多的還是兩個字‘冷靜。’
自從穿越之後,徐陽經歷了數次生死大戰,若不是多年養成的鎮定習性,恐怕他早就輪回幾百次了。
更何況數次徘徊於生死邊緣,徐陽的心態早已發生變化。
這是一個亂世,兵荒馬亂的,手中有沒有兵權直接決定了能不能好好的在這個亂世活下去。
他愛兵如子、驍勇善戰、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好好活下去嗎。
戰爭不結束,拿什麽好好生活?…
內亂?女真?蒙古?哪一個不是致命的威脅。
不將他們徹底消滅,過哪門子的安生日子。
連番大戰下來,他手中的兩千兵馬已經只剩下三百余人了,只有三百兵馬,在這個亂世中又能幹什麽?
片刻後,徐陽左手死死握住腰間唐橫刀的刀柄,心中徹底做出了決定。
“幫!不僅要幫!還必須要幫的漂亮!哪怕是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不幫不足以安軍心,這些人已經有了投靠的打算,此事若是處理得漂亮,極有可能會讓這些人徹底歸心。
若能吃下這些百戰精銳,回到泰安城擴軍之後,有這些精銳老卒幫忙帶新兵,將會事半功倍。
徐陽抬頭看了一眼大纛方向,喚來一名親衛吩咐道:“去問一下趙萬石,張安國有沒有走出大纛,若是沒有走出大纛,那便問一下有沒有派人和外界聯系。”
當務之急要先確定這件事是不是張安國指使的。
是與不是,對徐陽來說無比重要。
因為這代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處理方法。
若這是牛大山或者那吳崇更自己決定的,那麽徐陽則會采取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處理此事。
若是張安國指使的,那麽徐陽便會采用借勢的方式來處理此事。
簡單來說就是借耿昌與畢如龍的勢,來強壓張安國。
想到這兒徐陽歎息一聲:“說到底還是自身不夠硬,回到泰安城後,那些計劃必須執行了。”
......
片刻後,親衛匆匆跑來。
“啟稟將軍,趙統領說張安國自始至終都未離開大纛處,更未向外派出一兵一卒。”親衛恭聲說道。
徐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閉上眼睛思索片刻後。徐陽派親衛去請來耿蟬兒。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匆忙讓我過來。”耿蟬兒與嶽婉寧結伴而來。
徐陽待耿蟬兒走近後低聲將事情經過告知與耿蟬兒。
片刻後徐陽低聲詢問道:“若是我將那吳崇更殺了,按照泰安城的規矩,此舉會給飛虎軍造成何等麻煩。”
徐陽將事情經過講述完後,再聽徐陽如此問話,耿蟬兒瞬間便意識到徐陽想要幹什麽。
自己人被欺負了,但凡是一個有血性的漢子,都不會白白忍受,更何況是執掌飛虎軍兵權的徐陽。
耿蟬兒並未勸阻,思索片刻後回答道:“若是隻殺一人,撐死賠一千兩銀子,畢竟是他找事在先。”
徐陽緊接著又冷聲問道:“若是將這三百人全部殺了呢?”
耿蟬兒聞言愣了一下,此刻再也無法鎮定,殺一人可以賠錢了事,甚至殺十人、五十人、憑借她的地位,也可以賠錢了事,無非是金銀多寡罷了。
但若是在戰後,將一個營的兵力全部擊殺,縱使她是耿昌的女兒,也萬萬兜不住的。
耿蟬兒將徐陽拉到一旁。
二人一陣竊竊私語後,徐陽輕聲說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你先回去等我,此事你不宜出面。”
耿蟬兒心知無法阻止徐陽,於是就此作罷。拉著嶽婉寧快步走向大纛處。
徐陽待耿蟬兒走遠後,沉聲喊道:“鄒大為!”
“屬下在!”已經榮升親衛什長的鄒大為大聲應道。
徐陽大聲下令道:“傳令!所有飛虎軍士卒!一刻鍾後集結!”
鄒大為大聲應道:“遵令!”
鄒大為親率十名親衛,騎上戰馬,火速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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