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想要議論,便由他們去罷。
徐陽何事懼怕過他人言論。
回到軍營的第一時間,徐陽便將三百余輕騎兵安排了出去。
三百余輕騎兵身上皆穿戴著徐陽為他們打造的棉甲。
重量輕再加上保暖的特性,讓這三百余輕騎兵縱使在寒冷的冬日依舊能夠行動自如。
剛剛殺了張安國的小舅子吳崇更,徐陽又豈會不事先未雨綢繆。
因此打掃戰場的任務便交給了趙鐵柱等三百余輕騎兵。
而四百重甲鐵浮屠,則全部圍繞徐陽的臨時中軍帳篷,列陣戒備。
行至帳篷前,徐陽跺了幾下腳,震掉鞋子上的血跡之後,邁步走進帳篷。
“你回來了。”徐陽剛一掀開門簾,耿蟬兒便急切的問候。
徐陽咧嘴一笑回答道:“嗯,回來了。”
耿蟬兒上下打量徐陽一番,見並無傷勢,不由得松了口氣,關心的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沒有爆發大衝突吧。”
徐陽一屁股坐在主座上輕松道:“殺了一個人,賠了一千兩銀子而已。”
說完不等耿蟬兒追問,徐陽便直接說道:“對了,張安國怎麽樣了。”
自從昨夜合軍之後,張安國還從未走出過大纛處,徐陽不由得有些好奇。
耿蟬兒聞言笑道:“還能怎麽樣,無論做什麽事都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張安國圖謀不軌,想要借刀殺人,我父親大局考慮雖然不能直接將他殺了,但卻可以通過此事持續打壓他。”
“這次回到泰安城之後,恐怕張安國手中權利會被奪走不少。”
徐陽聞言連忙追問道:“那張安國能心甘情願權力被奪?”
換位思考若徐陽是張安國,肯定不會甘心自己權力被奪,畢竟亂世中權利就是生存的通行證。
耿蟬兒坐回座位樂呵道:“他現在已經被我父親和畢元帥軟禁起來了,心不甘情不願又如何?此事畢竟是他有錯在先,沒有直接殺了他,便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張安國是個聰明人,知道父親不會輕易殺他,從而引發泰安城內亂,因此倒也算是積極配合。”
“不過經此一事,恐怕張安國會對你恨之入骨,更別提你還剛殺了人家小舅子。”
“父親讓我轉告你,回泰安城後,一定要加強戒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徐陽聞言深深的點了點頭,自從知道金國小郡主完顏玉珠曾派人暗殺他之後,他每次出行都至少會帶上三十名親衛。
這次得罪張安國,徐陽本來的打算便是無論去哪兒至少要帶三十名親衛。
徐陽繼續詢問道:“金軍後營大元帥派人清理了嗎?”
耿蟬兒聞言深深的看了徐陽一樣開口說道:“昨夜我父親脫離危險後便第一時間派親衛去金軍後營查看情況了。”
聞言徐陽心裡一咯噔,再回想起耿蟬兒意味不明的眼神,心中瞬間緊張起來,畢竟昨夜還是他第一次做賊,難免有些心虛。
可轉念一想,那完顏金洪都是自己斬殺的,自己無非是提前收一些戰利品,有什麽好心虛的。
想到這兒徐陽再度與耿蟬兒對視。
耿蟬兒笑道:“父親說你還真是個福星,你昨夜那把大火,不禁解了泰安城士卒的燃眉之急,更是一度扭轉了戰局,而昨夜那場大雨更是來的無比及時。”
“父親派去的親衛在糧倉核對了整整四個時辰,你知道金軍大營裡還有多少糧草嗎?”耿蟬兒神秘的問道。
聽到這兒徐陽再度確定黑衣衛所行之事沒被人發現,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並非是徐陽不信任耿蟬兒,實在是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金軍大營還剩多少糧草徐陽又豈會不知。
但此時只能裝作不知道,徐陽裝作好奇道:“多少糧草?”
耿蟬兒悄悄靠近徐陽神秘的說道:“糧食十一萬七千石,草料三萬六千石。”
這個數字和黑衣衛報告的數字差距不大,只不過要比黑衣衛更詳細一些。
畢竟一個是粗略打量之下判斷出來的,一個是精細盤算出來的。
數據有偏差,但是不大,還可以接受。
徐陽聞言裝作驚訝道:“這麽多?”
隨即又感慨道:“看來那場大雨還真的及時,若不是那場大雨,恐怕這些糧草都會被大火付之一炬。”
耿蟬兒聞言感慨道:“誰說不是呢,有了這些糧草,泰安城便能更快的恢復元氣了,這一戰,死的人終究還是太多了。”
徐陽聞言深深的點了點頭,這一戰下來泰安城兵馬戰損超過七成,若不是毫無退路,恐怕泰安城兵馬早就潰敗了。
徐陽再度詢問道:“大戰已經結束,大元帥打算何時班師回城?”
耿蟬兒回答道:“估計還要在等幾天,父親已經派出斥候回泰安城調集民夫了,差不多這幾日便到。”
十幾萬石糧草確實不是一個小數,單單憑借現有的兵力估計要耗時許久才能運送完畢。
泰安、兗州聯軍進攻康王完顏金洪,這場大戰早已傳遍了山東路。
耿昌在山東路不止有完顏金洪這一個大敵,山東路其他城池的土皇帝未免沒有漁翁得利的打算。
軍隊戒備,民夫押運,確實是最好的辦法,誰知道回泰安城的路上會不會有宵小打糧草的主意。
耿蟬兒感慨完之後歎息道:“可惜了,讓那劉世恆給跑掉了,要不然此戰我們泰安城還能在拿下一座城池。”
徐陽問道:“劉世恆?濟南王劉世恆?”
耿蟬兒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那叛徒劉世恆,可惜讓他給跑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恢復恢復元氣之後,明年秋收之後,泰安與濟南之間注定會有一場滅城之戰。”
徐陽想起趙鐵柱匯報的消息,當時見到完顏金洪帥旗時,率先逃亡的便是濟南城的漢人軍伍。
此戰泰安城確實元氣大傷,但濟南城也好不到哪兒去。
馬上就要過年了,此番大戰之後,眾將士恐怕早已歸心似箭了,確實不宜再大動刀戈。
徐陽默默估算著時間,明年秋收之後,將近九個月的時間,倒是能將新兵練成老卒。時間上倒是充裕。
那時候恐怕自己的一些計劃已經成型,倒是可以以濟南城為磨刀石,來試驗那些計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