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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死人堆爬出來的千古一帝》第319章:所圖甚大
此時的林士堅固然面無表情,但實際上他那顯露於外的手掌早就已經暴露了他最真實的想法。

 蘇維之輕笑一聲反問道:“林兄感覺這是質子行為?”

 林士堅目無表情的凝望著蘇維之的雙眼反問道:“蘇兄難道看不出來嗎?”

 蘇維之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一開始我也和林兄是一樣的想法,本想當場勸說小師弟。”

 “結果後來卻被飛虎軍的練兵之法給震撼的將此事忘卻了。”

 “直到昨日,我從飛虎軍營地返程的途中,才恍然發覺自己竟將此事給疏忽了。”

 蘇維之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恰逢那時的我已經距離飛虎軍家眷區不遠了。”

 “於是便直接命車夫將我送到了飛虎軍家眷區。”

 “可惜,我卻連門都進不去。”

 林士堅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你當然進不去,那是什麽地方?是徐陽軟禁飛虎軍士卒家眷的地方, 如何會讓你看到?”

 蘇維之聞言並未惱怒,微微搖頭反駁道:“林兄是否有些太過偏激了。”

 “偏激?蘇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徐陽建這個家眷區的真實目的?”

 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自家眷區這個問題一出來,林士堅心中便總是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

 這怒火,直接將他先前對徐陽的好印象付之一炬。

 細細想來,大戰將起的前半年劉世恆投金, 那個時候林士堅便已經被軟禁了,到現在林士堅至少已經足足有半年多沒有踏出過林府大門了。

 想到這兒,蘇維之心中瞬間便明白了林士堅的感受。

 蘇維之平靜道:“林兄,我知道你對家眷區意見很大,但能夠細細聽我說完,待我說完之後,你再做判斷也不遲。”

 林士堅聞聽此言瞬間便意識到自己情緒似乎過於失控。

 再如何對家眷區不滿,也不是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朝著蘇維之擺臉色的緣由。

 林士堅深呼吸幾口,穩定了內心情緒後,雙手抱拳道:“林某一時情緒失控,還望蘇兄見諒。”

 蘇維之歎息一聲開口說道:“此事細細說來也怪我,怪我沒有解釋清楚。”

 不等林士堅繼續說話,蘇維之便直接開口說道:“初到飛虎軍家眷區時,整個飛虎軍已然被四面圍牆圍的水泄不通了。”

 “空留下四面四座正門,且每面正門處皆有飛虎軍傷殘老卒把守。”

 “而那些家眷區的飛虎軍士卒家眷們,憑借一張名叫通行證的東西,便可以自由出入飛虎軍家眷區。”

 “而我恰恰就是因為沒有這種叫做通行證的東西才被飛虎軍傷殘老卒攔了下來。”

 林士堅不由得打岔道:“通行證?家眷區家眷可以憑借此物自由出入?”

 不待蘇維之回答,林士堅便自問自答道:“這種東西不可能人手一個吧。說到底不還是質子行為嗎,這不過是面上做的好看了一些。”

 林士堅自聞得家眷區後, 情緒便一直不穩定,幾次三番的打岔且陰陽怪氣。

 遇到這種情況,一次兩次蘇維之還能心平氣和,三次四次就算是蘇維之臉色都不由得有些難看起來。

 “林兄可否聽我說完。”蘇維之的語氣略帶些不滿道。

 林士堅訕笑一聲說道:“我沒有針對蘇兄的意思...算了,算了...蘇兄你繼續。”

 蘇維之不滿的看了林士堅一眼繼續說道:“林兄剛剛的話有些太過偏激了,那通行證並非只是少數人擁有。”

 “我在飛虎軍家眷區站了半個時辰,入眼之下,就連三歲稚童也人手一張通行證,更別提成年大人了。”

 “這,如何就成了林兄口中的質子行為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話語有些過重。

 蘇維之深呼吸一口氣歉意道:“我知林兄為何有如此大的怨言,但是還請林兄靜待蘇某將所有事情說完之後再做判斷。”

 “畢竟,這關系到林兄的最終選擇,以及濟南城數十萬百姓的生死存亡!請林兄慎重!”

 蘇維之一說到濟南城數十萬百姓生死存亡這句話時,林士堅腰背不由得挺得筆直。

 眨眼間面上除了鄭重之外再無其他韻味。

 蘇維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就在蘇某放棄此行即將登車打道回府之際,卻忽然被一人叫住。”

 “叫住蘇某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師弟麾下幾大得力乾將之一的趙萬石。”

 “趙萬石聽完我來意之後,便直接帶我走進了飛虎軍家眷區。”

 “只有親眼目睹了飛虎軍家眷區,蘇某才真正理解了何為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林士堅喃喃自語道。

 蘇維之對飛虎軍家眷區的評價是否言之過重了?

 心中存疑的林士堅,照舊滿臉嚴肅的看向蘇維之,靜靜等待著蘇維之的下文。

 蘇維之並沒有讓林士堅等待太久,深呼吸幾口穩定腦海中的諸多想法後。

 蘇維之用最平靜的話語說出了讓林士堅最為震撼的話語。

 “幼有所學,中有所持,老有所依。”

 蘇維之口中緩緩吐出十二個大字,且每說出一個字時,蘇維之的身子便會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那是大為震撼之下,情緒激動所導致的。

 見此,林士堅臉上浮現出一絲急促,二人多年好友,林士堅豈會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友是何等性子。

 能讓老友失態的定是一件極為了不得的大事。

 而且,“幼有所學,中有所持,老有所依。”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若是,那麽自己畢生的追求早已有人做到了?他是怎麽做到的?

 思緒至此,林士堅挺得筆直的身軀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了起來,。

 “呼!呼!”林士堅雙手死死握緊,青筋布滿了整個手背,大拇指的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但林士堅卻仿佛絲毫也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就在林士堅大口喘著粗氣,即將控制不住自己急促的情緒時。

 蘇維之猛地站起身拿起酒壇仰頭痛飲起來。

 “嘭!”酒壇被蘇維之重重的放在木桌上。

 到了這時,蘇維之才算徹底穩住了情緒。

 且努力用最平淡的語氣緩緩開口說道:“初進飛虎軍家眷區,趙萬石第一個帶我去的地方便是一座大宅院。”

 “再八成都是三層小樓的家眷區,這種大宅院可以說是極為少見。”

 “而大院門口上赫然懸掛著一個鎏金大匾,門匾上隻簡單的書寫了兩個大字。”

 “而那兩個大字就是【學校】”

 “學校?何為學校。”早已按捺不住的林士堅不由的詢問道。

 “類似於私塾,和私塾不同的是,這個學校只要是滿六歲的孩童無論男女都可以入學。”

 “且,不收絲毫束脩。”說到這兒,蘇維之語氣不由得顫抖了幾分。

 林士堅聞得束脩二字時,雙眼不由得瞪大了幾分,遲疑道:“男女皆可如何?分文束脩不收?”

 見蘇維之重重點頭之後。

 林士堅雙目圓睜道:“不收束脩這書院....不...這學校如何辦的下去?”

 蘇維之穩定呼吸道:“不僅不收束脩,學子在學校內的一切花費皆由飛虎軍承擔。”

 說罷,蘇維之補充道:“一日三餐,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全部都是由飛虎軍承擔。”

 “且,只要是適齡孩童,就必須入學,若是家中長者阻撓入學,要麽交百兩銀錢罰款,要麽直接驅逐出飛虎軍家眷區。”

 話音落罷,蘇維之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士堅開口說道:“林兄聽到這兒是否還認為這家眷區是質子行為?”

 林士堅老臉一紅,緩緩搖頭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至於蘇維之最後那句家中長者阻攔適齡孩童入學或罰銀百兩或驅逐出家眷區這一點,林士堅非但不認為懲罰過重,反而還認為徐陽定的這種處罰實在是太過於輕了。

 林士堅曾私自出資為之前幫助他的村民們修建了私塾,且請了濟南城最好的教書先生,和徐陽一樣,同樣也是分文束脩不收。

 可惜...最終的結果卻讓林士堅耿耿於懷好幾年。

 私塾投入使用之時,村落裡共有四十余位適齡啟蒙孩童,結果最終卻只有不到十人進入私塾。

 林士堅聽聞結果後不解的前去那些適齡啟蒙孩童家中詢問緣由,正是這一次詢問,讓林士堅耿耿於懷鬱悶了好幾年。

 林士堅至今對那些村民的話語依舊記憶猶新。

 各種借口雖五花八門,但歸根結底其實很簡單。

 就是一句話:“家裡乾活的人少,我知道自家小子什麽德行,與其讓他去讀書浪費時間,還不如多幫家裡種種地,放放羊,早點攢些銀兩好取婆娘傳宗接代。”

 林士堅重重的甩了甩腦袋,似乎是要將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全部甩出腦海中。

 蘇維之剛想繼續說話,林士堅便擺了擺手說道:“蘇兄稍等一下。”

 林士堅在蘇維之不解的眼神下,快速的起身跑到密室一角,從角落中取出兩大壇珍藏許久的好酒。

 將兩壇酒打開,為自己與蘇維之滿上之後。

 林士堅端起酒碗,痛飲了滿滿一大碗酒水。

 這才徹底平複了心情。

 “蘇兄繼續說吧。”林士堅放下酒碗長出了一口酒氣後甕聲道。

 蘇維之笑了笑端起酒碗輕抿一口後繼續說道:“林兄你是不知道,聽到那上千稚童齊聲背誦三字經時,蘇某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顫抖。”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僅僅一句天籟之音根本就無法形容。”

 說到這兒,蘇維之端起酒碗仰頭痛飲,單憑想象便已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的林士堅二話不說滿上酒碗再度痛飲。

 一時間,二人連乾三大碗酒水這才止住心中情緒。

 蘇維之略帶醉意道:“林兄可知中有所持是何意思?”

 微醺的林士堅搖頭道:“蘇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痛快說罷!”

 蘇維之哈哈一笑掩飾己身的尷尬:“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墨跡了。”

 林士堅聞言很想懟一句‘適才你也是這麽說的,可結果呢?’

 似乎是察覺到林士堅眼神中所蘊含的深意,蘇維之尷笑一聲快速開口說道:“中有所持這句話很簡單,便是讓飛虎軍士卒的家眷們家有余糧。”

 “小師弟在家眷區單獨劃出來一片空地,建設了十余座大型的工坊。”

 “但凡是飛虎軍家眷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是不上學的皆可以到工坊內做工賺錢。”

 “且工坊內開出的工錢要高於市面一成。”

 聞聽此言,林士堅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疑惑,這飛虎軍就這麽有錢嗎?先是免費分配房舍。

 後又修建書院....學校,免束脩也就算了,就連夥食與筆墨紙硯的費用都給承擔了。

 現如今又出來一個高於市面一成工錢的工坊?

 這還不算沒說的老有所依,想必那老有所依也是一個花費巨大的產物。

 這....飛虎軍到底有多少錢可以這麽造?這種情況又能否在濟南城推廣?

 林士堅眼神火熱了一下,隨即又快速的熄滅了。

 無他,一個是小小的家眷區,一個是數十萬人的大城池,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時刻關注林士堅面色的蘇維之輕笑一聲緩緩說道:“林兄是否還要聽聽老有所依。”

 林士堅微微擺手道:“算了,算了,老有所依應該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說罷,林士堅滿上酒水痛飲一口,隨之歎息道:“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麽?”蘇維之輕笑著反問道。

 林士堅瞅了蘇維之一眼開口說道:“蘇兄何必明知故問呢,飛虎軍家眷區這種情況也僅僅隻適合何一兩個家眷區,亦或者是一兩個城鎮。”

 “如何能夠推廣到整座城池?可惜啊可惜。”

 蘇維之聞言哈哈大笑道:“林兄啊林兄,適才蘇某便說過,蘇某小師弟可是商業奇才。”

 “只要小師弟有錢,如何不能在全城執行?”

 林士堅迅速反問道:“商業奇才?有錢?再有錢又如何?只有支出,沒有進帳,如何能夠長久的了?”

 蘇維之哈哈大笑道:“沒有進帳?林兄此言差矣。”

 見林士堅疑惑看向自己,蘇維之哈哈大笑道:“先說學校,此項支出固然頗大,但林兄想過以後沒有?”

 “日後,這些識文斷字之人走出去能夠做多少事情?學業優異的可以為官。”

 “學業中等的可以從商。”

 “學業次等的也可做個掌櫃!”

 “無非是培養五六年罷了,五六年後這些人皆可成為我那小師弟最堅定的後盾,別忘了,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那小師弟賜予的!”

 “至於高出市面工錢一成一事,林兄可知普通商賈一件商品本多少,利又有多少?”

 “小師弟辦工坊,無非是讓了一成利罷了,換來的卻是百姓死心塌地乾活,畢竟外界可沒有這麽高的工錢。”

 “現如今各大城池的商業如何?林兄總該知道吧,薄利多銷的道理林兄也該知道吧。”

 “對於此舉,除了雙贏還能有別的說法嗎?”

 蘇維之的一番話深深的觸動了林士堅,一開始並沒有細想的林士堅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思考之中。

 而林士堅的原本可惜的眼神,此刻正逐漸亮了起來。

 其實,蘇維之所知的也只是徐陽謀劃中的皮毛罷了。

 畢竟,不到一天的時間,蘇維之再細看,又能看出多少呢?

 單單拿學校來說,學校共分九個等級。

 一二級別為啟蒙。

 三四級別為鞏固。

 五六級別則對應這個時代正常的秀才、舉人課程。

 第六級結束之後,學校學子將會面臨數個選擇。

 偏向農事的學子可以選擇進入農業分院。

 偏向為官的學子則可以選擇進入策論分院。

 偏向從戎的學子則可以選擇進入軍武分院。

 偏向從商的學子則可以選擇進入商業分院。

 待最後三級,也就是分院三年學業結束之後,這些人則會被飛虎軍擇優錄取。

 除了這四大分院之外,還有數個分院早已出現在了徐陽規劃之中,只不過那些分院還不適用於現在罷了。

 .....

 密室內沉寂了足足有一刻鍾之久。

 最終,林士堅猛地起身,雙眼綻光語氣堅定道:“蘇兄,我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到了此時林士堅心中已然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且這個決定將會影響林士堅後半生的一切。

 蘇維之起身明知故問的笑問道:“林兄抉擇為何?”

 林士堅雙手抱拳態度堅定道:“若是徐陽真如林兄所說這般,林某願真心投靠。”

 蘇維之聞言臉色一正,緩緩舉起右手,目不斜視道:“我,蘇維之願在此向蒼天以及孔夫子立下誓言。”

 “今日所有,但有半句謊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林士堅聞言臉色一變急忙說道:“林某並沒有不信蘇兄的意思,蘇兄這誓言,太嚴重了啊。”

 蘇維之灑脫一笑道:“嚴重嗎?哈哈哈,蘇某今日所言並無半句謊言,再毒的誓言又能奈我何?”

 見蘇維之如此灑脫,林士堅亦是不由得大笑起來。

 “既然蘇兄都發下如此毒誓了,那林某今日也在此朝著蒼天以及整個濟南城的百姓立下誓言!”

 “若是徐陽善待濟南城百姓,我,林士堅,願終身效忠於徐陽,若違此誓,林某願死無葬身之地,死後暴屍荒野,野狗食吾肉!”

 話音落罷,林士堅與蘇維之對視一眼。

 片刻後,幾乎同一時間,二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過後,二人再度暢飲幾杯酒水。

 待二人情緒徹底穩定後。

 一時間,密室內再度響起竊竊私語聲。

 竊竊私語聲一起,足足響了近兩個時辰。

 竊竊私語的內容不得而知。

 兩個時辰後,蘇維之與林士堅互相攙扶著,且滿臉皆是醉意的走出了密室。

 在林府書房內醒酒至天色昏暗時分。

 蘇維之才於林士堅抱拳告別。

 ......

 林府後院。

 天色昏暗之下。

 蘇維之與林士堅互道一聲保重之後。

 便三步並作兩步,快速朝著院牆奔去。

 一個借力,直接躍上院牆,隨後便徹底消失在林士堅視野中。

 林士堅快速的打了一桶水,將牆面上的腳印清洗乾淨之後。

 這才大踏步的走向臥房。

 與往日不同的是,此刻林士堅的步伐要顯得更加沉穩有力了一些。

 林府臥房內,林士堅猛灌數口涼水,將殘留的醉意徹底驅逐後,靜靜的躺在床榻上。

 雙手交叉放於腦後,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蘇維之今日的所有言語。

 “徐陽啊徐陽,希望半年後見面時,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林士堅仰望房頂喃喃自語道。

 除了這句話外,林士堅一夜時間未曾說過其他話語。

 始終保持著凝望房頂發呆的姿勢。

 誰也不知道這一夜林士堅究竟想了多少,又作出了何等的決定。

 只知道,次日起床後的林士堅不複往日的頹廢,再度握緊了那根常年伴隨他征戰的長槍,在林府後院,再度將那杆長槍舞的虎虎生風,且滿含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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