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陽一聲半玩笑半認真的話語。
書房內一時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正當徐陽欲要開口說話之際。
對坐的顏琪玉輕笑一聲開口說道:“小女子此來一是為了看看傳說中的徐將軍究竟是何等模樣。”
“二來,則是想要看看,你我兩家的關系能否有所緩和。”
“三來,無論能否緩和,今日小女子都有一條重要情報要告知與徐將軍。”
徐陽定了定神,伸手拿起茶杯淺飲一口。
借助喝茶的功夫,腦海中快速的盤算著。
最終還是決定一件事一件事的來。
徐陽放下茶盞輕笑道:“你我今日並非是首次相見,之前在董府你我已然見過一次。”
“說起來,那日還要多謝顏三小姐幫忙尋郎中一事。”
說著,徐陽雙手抱拳道謝。
顏琪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那日小女子本有要事相商,怎料宴席一結束,徐將軍便快馬加鞭的返回了軍營,倒讓小女子無從開口了。”
“是嗎?”徐陽輕聲不解道。
隨即再度開口說道:“許是那日事務繁忙吧。”
二人互相對視輕笑一聲,均快速的忽略這個問題。
至於兩人口中的話語,究竟有多少可信,那就全看個人如何看待了。
顏琪玉輕笑道:“徐將軍,今日前來第二件事便是代我顏家向徐將軍道個歉,有些事我顏家夾雜其中,確實不好脫身。”
夾雜其中?夾雜在誰和誰之間?這些話不用顏琪玉明說,徐陽心中自然明白。
徐陽輕笑一聲平靜道:“顏家並沒有做愧對飛虎軍的事情,徐某實在想不明白,顏三小姐口中歉意究竟由何而來。”
顏琪玉面色一正開口說道:“徐將軍,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自大軍凱旋歸來之後,顏家幾次三番的在商業上為飛虎軍添亂,這件事徐將軍自然是心知肚明吧。”
“實話說,顏家此舉也是頗有無奈,家父夾雜在張家與徐將軍之間,也很是為難。”
徐陽皮笑肉不笑道:“為難?顏副帥何必為難,商場如戰場,顏副帥選擇實力更加雄厚的張家,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若顏三小姐是想要為此事道歉,那就大可不必了,這件事若是換成我是顏副帥,也會如此選擇的。”
話音落罷,徐陽拿起茶壺為自己再度添滿熱水。
緩緩飲用著新鮮的熱茶,眼角則微微停留在顏琪玉的臉色上,似是想要通過顏琪玉的臉色,來判斷一些事情。
顏琪玉無奈的攤手道:“徐將軍,顏家與飛虎軍可有緩和的機會?”
徐陽放下茶盞開口說道:“你我兩家本就無仇,何來緩和一說?”
見徐陽油鹽不進,死活不開口進入商業正題,顏琪玉心中充滿了無奈。
若徐陽表現出憤怒,亦或者是其他表現,那麽顏琪玉說不定還會開心一些。
畢竟有情緒的徐陽和沒情緒的徐陽,在顏琪玉眼中完全是兩個異端。
越是表現的沒情緒,則越說明此人心機頗重,日後若是真的全面開戰,這種人絕不會給對手留下絲毫反擊的能力。
顏琪玉歎息一聲開口說道:“既如此,那小女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今日前來,最重要的便是這最後一件事。”
說著,顏琪玉放低聲音緩緩說道:“飛虎軍工坊生產的水泥,最重要的原材料是石灰可對。”
說出這句話後,顏琪玉雙眼死死盯著徐陽的臉色,想要通過徐陽臉色的變化看出一二端倪來。
可惜,結果卻讓顏琪玉大感失望,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徐陽的臉色未有絲毫的變化。
徐陽輕笑一聲開口說道:“顏三小姐到底想要說些什麽,不妨直說。”
水泥最重要的原材料是石灰一事,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只要重要配方沒有泄露,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除了原材料外,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配方。
顏琪玉見無法從徐陽臉上看出絲毫變化,心中不由得將對徐陽的重視程度再度提高了幾個等級。
顏琪玉開誠布公道:“顏家與張家暗地裡聯手大肆收購石灰作坊一事,徐將軍可知?”
徐陽拿起茶杯的手臂微微一頓,隨即再度淺飲一口茶水。
正是這一卡頓,讓顏琪玉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此事徐陽真的不知道。
如此一來,便代表著她的這個消息對徐陽而言極為重要,換回一個人情顯然不在話下。
“顏三小姐為何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徐某,要知道現如今顏家與飛虎軍在商場上可是敵對關系。”
徐陽放下茶盞,面色不變的反問道。
顏琪玉嘴
角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說道:“自然是為了試圖緩和兩家的關系。”
“但從今日的談話中很顯而易見的便能看出,小女子的這個打算算是落空了。”
“既然如此,那麽,小女子便希望能夠憑借這個消息,換徐將軍日後一個手下留情的機會。”
“手下留情的機會?呵,顏三小姐怎麽就確定這商戰中徐某便一定會贏?”
“說不定到了最後,徐某還要求顏三小姐手下留情呢。”徐陽輕笑道。
顏琪玉雙眼死死盯著徐陽的雙眼,語氣堅定道:“你不會輸的。”
話音落罷,不等徐陽詢問。
顏琪玉便站起身開口說道:“今日這個消息,希望能夠換回徐將軍一個手下留情的機會。”
“天色也不早了,小女子便先告辭了。”
說罷,顏琪玉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徐陽拍了拍手吩咐道:“萬石,送客。”
望著顏琪玉毫不留戀的背影,徐陽嘴角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至於顏琪玉所說的消息,對於徐陽而言,並沒有那麽重要。
早在水泥剛剛生產出來之際,徐陽便已經派人收購了三家石灰作坊。
而那三家石灰作坊所生產的石灰,已然完全夠飛虎軍在這一年的所有生產需要。
畢竟,徐陽先前定下過規矩,此物只能在泰安城管轄下使用,私自將此物運出泰安城的,飛虎軍有權上報大元帥府,隨之請令,誅殺。
而泰安城民間消化水泥的能力,著實有限。
此物真正的用途其實還是在軍事上,而泰安城的城牆本就在山東路數一數二,且大戰在即,耿昌自然不會花費無數人力物力,重新構築城牆防禦網。
片刻後,薑武陽、趙小虎、嶽婉寧三人出現在徐陽書房。
“說說對此事的看法吧。”徐陽平靜道。
。三人對視一眼。
趙小虎率先開口說道:“徐大哥,不行咱們也下場收購石灰作坊,現如今軍中花費愈來愈多,這水泥生意,咱們可不能就此擱置啊。”
趙小虎說的並無道理,現如今飛虎軍看似蒸蒸日上,實則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會引發財政危機,從而引起一系列想得到以及想不到的事情。
身為最早跟著徐陽的一批人,趙小虎是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趙小虎話音落罷,一旁的薑武陽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小趙校尉所言不妥。”
“我飛虎軍現如今已然接近入不敷出的狀態,越是這種情況下,便越不能衝動行事。”
“我飛虎軍是可以下場收購石灰作坊,可是,一旦我飛虎軍下場參與此事,無論是張安國一系的商賈,還是冷眼旁觀的其他商賈,都會紛紛下場,摻和一腳。”
“要知道,商賈最是逐利,越是生意做的大的商賈便越是毫無人性。”
薑武陽話音落罷,書房內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趙小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薑武陽所說的所有話語,趙小虎從心底裡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的讚同。
商賈逐利,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那你說怎麽辦?就任由他們卡咱們脖子?”趙小虎歎息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凶芒。
那是,欲要殺人的目光。
薑武陽攤了攤手歎息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話音落罷,三人齊刷刷看向徐陽。
徐陽面無表情道:“沒有其他看法了嗎?”
眾人聞言瞬間陷入沉默之中。
其實三人心中都有看法,還不止一種看法。
但,很可惜,那些想法都不現實。
其一,可以從交好城池收購石灰,例如畢家的兗州城。比如轉運司的船隊。
但這種想法很不現實,飛虎軍生產水泥,一來是為了供給自身,二來則是為了賺錢。
這種方式,別的不說,單單是人力物力就已經大大壓縮了飛虎軍的利潤,得不償失。
其二,便是直接掀桌子,但這種更不現實,一來飛虎軍只有一萬一千兵力,二來現如今的飛虎軍發展還離不開泰安城。
見眾人沉默。
徐陽微微歎息一聲,這種事情,讓他們這些領兵之人思索,著實有些為難。
徐陽歎息道:“好在事先我軍已經收購了三座石灰作坊。”
話音落罷。
徐陽面色一正開口說道:“此次事件,我軍采取不理睬態度,任由張安國與顏長白大力收購石灰。”
“與此同時,暫停所有未接的水泥訂單。”
“將現有水泥訂單全部交付後,我軍采用先生產後接訂單的方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以防張安國與顏長白後續陰謀。”
話音落罷
,趙小虎臉上浮現一絲怒色。
。“徐大哥,這件事咱們就這麽忍了?”趙小虎憤憤不平道。
徐陽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忍?誰告訴你我要忍了。”
“我軍現如今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求穩,穩定發展,穩定壯大。”
“但,求穩並不意味著誰都可以騎到我飛虎軍頭上拉屎。”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事豈會如此就算了?”
三層小樓內。
一場小型會議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
半個時辰後,趙小虎、薑武陽、嶽婉寧三人嘴角帶著殘酷的笑容緩緩走出了徐陽書房。
書房內。
徐陽斜靠在太師椅上,透過大開的窗台,深深的凝望著窗外的夜色。
往日高懸的月牙兒與繁星,不知是被烏雲遮擋了,還是恐懼這世間的罪惡不願露頭。
今日的夜空,格外的空蕩,格外的漆黑。
但,徐陽心中始終堅信,明日,天空一定會再度明亮起來,那可綻放著萬丈光芒的太陽,明日依舊會照常升起。
隨後,徹底普照大地,讓世間,所有的魑魅魍魎再無藏身之地。
片刻後。
徐陽起身,微微歎息一聲,隨即邁步到自己房間。
緩步走向床榻,蓋上被子,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笑意的緩緩睡去。
一夜無話。
第二日的太陽照常升了起來,且格外的明亮耀人。
徐陽起身,推開窗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鮮空氣。
遠處街道上,無數人群分成三個方向緩緩湧動著。
年齡最小的那一撥,個個背著斜挎小書包,或蹦蹦跳跳、或垂頭喪氣的朝著學校方向湧去。
中間年齡那一撥,同樣個個帶著一個小包,且時不時的還會從包中取出一兩個窩頭邊吃邊朝著工坊區出發。
最大年齡的那一撥則不同,他們人手一把農具,說說笑笑的朝著家眷區外的農田走去。
關上窗,洗漱一番後,徐陽邁步走出了臥房。
一樓大廳內。
薑武陽、趙萬石、趙小虎、嶽婉寧四人端坐大廳長桌兩側,長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五份飯食。
看那飯食模樣,顯然眾人早已等待多時了。
“主上(將軍)(徐大哥)”見徐陽下來,眾人立即起身問候道。
徐陽平靜道:“坐。”
用過早餐之後。
徐陽等人在趙萬石的帶領下緩緩走進了工坊區。
很顯然,徐陽來此的目的並不僅僅只是為了護送那些棉花。
“主上,這便是紡紗工坊了。”趙萬石細心的為第一次來到工坊區的徐陽介紹道。
眾人聞言,跟隨著徐陽以及趙萬石的腳步緩緩的巡視著整個紡紗工坊。
前面的流程,眾人勉強還能看懂。
但越到後面,眾人眼神中的疑惑的便愈多。
直到徐陽等人來到一間單獨隔出來的碩大房間內。
嶽婉寧等人再也無法壓製自己內心的好奇。
長約兩百步,寬約一百五十步的碩大工坊內,每隔三步便擺放著一件木質工具。
和以往眾人所認知的紡紗工具不同的是,這種工具單從體積上便遠遠超過之前所見紡紗工具的數倍。
而每一個木質紡紗工具旁都端坐著一名中年婦人。
那些中年婦人熟練的操作著手中的木質紡紗工具。
一根根細線,就這樣輕輕松松的從她們手中生產而出。
嶽婉寧湊近了觀看,這一看之下直接張大了嘴巴:“這...這這這....”
“這怎麽了?”趙小虎等人見狀不由得好奇道。
眾人眼中的嶽婉寧,何時這樣失態過?
見狀,不由得紛紛湊上前去查看。
正是這一查看,直接將眾人弄得目瞪口呆起來。
無他,眾人雖然不會紡紗,但自昨日徐陽說出反擊計劃之後,眾人多多少少會向其他人打聽一些紡織上的事情。
正因如此,眾人才會如此失態。
他們打聽的結果是,每個人一次只能紡紗一根棉錠,且想要徹底紡紗完成,還需要耗費許久的時間。
而眼前。
眼前這是什麽鬼東西。
竟能一次紡紗八根棉線,這...當真是見了鬼了。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
趙萬石輕笑一聲開口說道:“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眾人聞言鄙夷的看了一眼趙萬石。
趙萬石作為家眷區的直接負責人,這種情況肯定早就了解了,也算得上是見怪不怪了,他自然不會大驚小怪,可眾人畢竟是第一次見,有所失態終究是難免的。
見眾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趙萬石不由得傻笑一聲,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別鬧了。”徐陽輕笑一聲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出去說,別打擾大夥乾活。”話音落罷,徐陽便率先走出了紡紗工坊。
紡紗工坊外。
趙小虎率先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大聲詢問道:“徐...徐大哥,這是你搞出
來的?”
除了徐陽,趙小虎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徐陽微微點頭說道:“有了這東西,大夥對反擊計劃還有沒有其他疑惑?”
昨日眾人之所以離去是面帶殘忍的笑容,正是出於對徐陽的信任。
在眾人眼中,但凡是徐陽所說的話,就沒有一件是辦不成的。
可,信任歸信任,沒見到實物之前,眾人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打鼓。
聞得徐陽話語,眾人瘋狂點頭,他們實在想不出來,這樣的紡紗速度,他們還有什麽理由會輸。
徐陽笑了笑並未過多的解釋機器的原理,畢竟,趙小虎他們的任務是領兵打仗,並非做一個紡織工坊的管家。
術業有專攻。
紡紗工坊內所使用的機器,正是後世第一台快速紡紗機--珍妮紡紗機。
其效率最高可以同時紡紗八十個棉錠。
而徐陽所製作的紡紗機之所以只能同時紡紗八根棉錠,並非是因為這珍妮紡紗機不行,而是徐陽隻記得八根棉錠的珍妮紡紗機的製作方法。
至於其後的十六根棉錠,八十根棉錠,水力珍妮紡紗機,只能交給那些工匠自己慢慢摸索了。
還是那句話,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眾人緩緩離開了紡紗工坊,不久後便來到了下一個工坊--紡織工坊。
或許是徐陽帶給眾人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到了紡織工坊時,眾人對那飛快運轉的織布機,已然震驚到麻木了。
直接就是面無表情狀了。
徐陽見狀輕笑一聲,巡視了一番紡織工坊,對紡織工坊內的眾多工人勉勵一番之後,便直接走出了最大的工坊。
紡織工坊內所使用的機器,則是飛梭織布機。
其主要原理便是依托於飛梭裡面的兩個小輪子。
借助滑槽兩邊的彈簧力量,這個梭子便能夠飛速往返。
利用線條的錯位,飛梭線條的固定,很快便能織出一批批精致的布料。
珍妮紡紗機加上飛梭織布機的組合,簡直可以說是吊打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家布行。
眾人緩步向前,不一會便來到了家眷區的玻璃工坊。
玻璃一物自古便有之,只不過那時候此物並非叫做玻璃,而是叫做琉璃、亦或者是藥玉。
最早的玻璃大概出現在春秋末年,越王勾踐的寶劍劍格兩面,其實就鑲嵌著含有較多氣泡的淺藍色玻璃。
而吳王夫差的寶劍上則鑲嵌著透明的玻璃塊。
由此可見,此物在貴族眼中的珍貴程度。
而現如今,徐陽也只不過是稍加改造,使得玻璃產量增大,雜質減少,用途更廣了一些。
這些玻璃,看似不起眼,實則為之後的飛虎軍做大做強提供了不少的助力。
可以說,日後飛虎軍的軍餉有三成是此物貢獻的。
而此物生產出來之後,大部分都被徐陽通過一些走私商人走私到了金國境內。
真真可謂是用我方最無用的東西,換取對方的錢糧,用以壯大我軍士氣,提升我軍待遇。
開發我軍新的黑科技,最終全部用於敵人之身。
巡視一番後,徐陽照舊對所有工人進行了慰問以及表彰。
但,這次徐陽卻並沒有直接離開玻璃工坊。
反而是在趙萬石的帶領下,走進了玻璃工坊內一間重兵把守的小房間內。
小房間內,十余名黑衣衛士卒,正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竟絲毫沒有發現徐陽等人的到來。
“咳咳。”趙萬石假意咳嗽道。
聞得咳嗽聲,忙碌的眾人回過神來,快速的發現了正四處打量的徐陽。
“屬下見過將軍!”十余名黑衣衛放下手頭之事快速行禮問好道。
“無事,你們繼續忙。”徐陽微微擺手開口說道。
隨即,徐陽再度打量起整個小房間。
其他人見狀紛紛各自忙碌了起來,只有一人暫且放下手中事務,全程陪同著徐陽觀覽。
顯然,此人便是此地的負責人了。
觀看一圈之後,徐陽輕聲詢問道:“那件東西打造的如何了?”
黑衣衛負責人聞言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回...回主上...失敗了。”
聞言,徐陽並未有絲毫的不滿。
雖然遠離已然告知了這群黑衣衛,但這東西顯然並不是說製作就能製作出來的。
“殘次品在哪兒?”徐陽開口詢問道。
只有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沒有見到實物之前,徐陽並不會輕易的埋怨任何一名黑衣衛。
黑衣衛負責人急忙從一旁的箱子裡取出十幾個殘次品。
徐陽伸手接過這些殘
次品一一查看。
最終發現,問題還是出現在凹凸鏡的比例上面。
這個時代沒有更好的測量方法,亦沒有一個完善的工業標準。
所有的一切說白了,就是摸石頭過河。
不一會。
徐陽放下手中最後一個長筒狀物品。
輕輕拍了拍身旁黑衣衛負責人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然十分不容易了。”
“望遠鏡一物,事關今後我軍日後征戰沙場,馬虎不得。”
“汝等且再接再厲,無論是金錢上的支持,還是其他方面的支持,但凡你們有所需要,便第一時間去尋你們趙統領。”
說著,徐陽伸手指了指箱子內的十余個殘次品開口說道:“從這些殘次品上,我能看到諸位的努力。”
“我也相信你們,最終一定可以成功製作出合格的、可以應用於戰場上的望遠鏡。”
說著,徐陽再度拍了拍黑衣衛負責人的肩膀。
此言一出,本還在忙碌的十余名黑衣衛紛紛放下手頭上的事務,快速起身,站出一個筆直的軍姿。
眼眶微紅的大聲說道:“請主上放心!屬下誓死也要將望遠鏡打造出來!”
徐陽面色一正鄭重道:“我相信你們可以!”
天知道他們這十幾人這段時間為了這所謂的望遠鏡,掉了多少根頭髮,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又自我壓榨了多少睡眠的時間。
而如今,能夠得到徐陽的認可,他們,瞬間感覺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