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米鋪二樓雅間外。
張全與那劉掌櫃大眼瞪小眼。
而雅間內的陳亮則穩坐太師椅上,端起桌面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優哉遊哉的品嘗著顏家米鋪的上等好茶。
雅間外。
大眼瞪小眼的戰鬥中。
張全率先敗下陣來。
張全想起出發之前張安國的交代。
一咬牙一跺腳,惡狠狠道:“這樣吧!劉掌櫃!”
“我也不讓你為難!這筆契約撤銷!賠償的那五千兩銀子我張家出!”
劉掌櫃聞言笑了笑緩緩說道:“你張家出?合著這筆生意我白做了?”
張全咬咬牙說道:“豈會讓您白做!這五千石糯米,我張家要了!就按照你定的這個價格!”
張全本以為他都把條件開到這種程度了,那劉掌櫃總該答應下來了吧。
終究張全還是低估了什麽叫商人,什麽叫做奸商!
奸商奸商,無奸不商。
劉掌櫃恥笑一聲緩緩說道:“張管家,你沒事吧?”
“先不說冒然單方面解除契約這件事會對我顏家信譽造成何等傷害。”
“單單是同樣的價格賣給你和賣給那人又有何區別?”
張全死死握住雙手,強行忍住想要大人的衝動。
沉聲說道:“劉掌櫃這意思是還要我加價了?”
劉掌櫃面不改色道:“五千兩解除契約的賠償你張家出,此外五千石糯米,作價五千五百兩出售給你!”
張全忍無可忍惡狠狠的說道:“劉掌櫃!我張全代表的可是張家!張副帥的張家!”
張副帥三個字被張全咬的死死的。
劉掌櫃聞言面色照舊不改,平靜道:“我知道,真是衝著張副帥的面子我才沒有開口要六千兩銀子,若是換成旁人,沒有六千兩銀子,想都不用想。”
“你代表的是張副帥的張家,我代表的又何嘗不是顏副帥的顏家?”劉掌櫃沉聲提醒道。
歸根結底,一來是顏家一貫作風如此,畢竟是商業傳家,奸商、奸商、無奸不商。
二來則是因為顏長白站在張安國陣營一事,根本不好對外人提起。
這劉掌櫃到此時還以為自家主子和往常一樣站在耿大元帥陣營呢。
也正是因此,這劉掌櫃才絲毫不怕張全的威脅。
你家有副帥,我家就沒副帥了嗎?
你家副帥是四大副帥之首,我家副帥還背靠大元帥呢。
誰怕誰啊。
張全無可奈何咬牙切齒道:“好!好!好!”
“那五千兩銀子的賠償金我出!”
“五千石糯米我張家要了!五千五百兩銀子就五千五百兩銀子!”
劉掌櫃歎息一聲說道:“行吧行吧。你且到樓下稍等我片刻。”
張全深深的看了一眼劉掌櫃沉聲說道:“條件我都答應了,劉掌櫃可莫要食言啊!”
劉掌櫃擺了擺手說道:“顏家商鋪,誠信第一,張管家且放寬心!”
目送張全走後,劉掌櫃那張老臉上瞬間露出一絲奸笑。
奸商如他,自然不會讓陳亮白白得了便宜。
劉掌櫃邁步走進雅間裝作滿臉悲切道:“陳小兄弟!大事不好了啊!”
“出了何事?可是因為剛剛那人?”陳亮把玩著茶盞輕聲道。
劉掌櫃一屁股坐會太師椅上。
裝作氣憤道:“那人是張家的大管家,就是張副帥那個張家。”
劉掌櫃同樣將張副帥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那人也想要買下這五千石糯米!”劉掌櫃說罷直直的看著陳亮。
陳亮配合的問道:“然後呢?”
劉掌櫃瞬間語氣便帶上了哭腔:“他他說若是不將那五千石糯米賣給他,他他便要殺了老夫全家老小啊。”
“陳公子,您您大發慈悲您看能不能把契約撤銷”
陳亮平靜道:“殺你全家?這泰安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谷杴≈lt;/span≈gt; “有大元帥坐鎮泰安城,誰敢行如此歹事?”
見陳亮絲毫不接解除契約一事。
劉掌櫃再度哭泣道:“陳公子有所不知啊,這張全私下裡可謂是十惡不做,他手下有好幾十地痞流氓。”
“哪怕他真將老夫全家老小給殺了,也無非是推出來一兩個替罪羔羊罷了。”
“還望陳公子大發慈悲,救救小老兒全家老小吧。”
稱呼一改再改,說著說著,劉掌櫃便起身朝著陳亮深深一拜。
陳亮冷豔看著劉掌櫃在哪兒表演,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解除契約,還不賠錢罷了。
正當他陳亮是個傻子?不知道派人偷聽了是嗎?
玩夠了的陳亮冷冰冰的說道:“劉掌櫃,這顏家可是向來最講究誠信二字了。”
“這契約上可是有著你我二人的簽字畫押的。”
“而且你用的印還是顏家的印。”
“你是想單方面違約嗎?”
不等劉掌櫃說話,陳亮便繼續說道:“違約可以!兩千五百兩銀子退給我。”
“至於賠償金嘛,嚴格按照契約執行就可以了。”
劉掌櫃瞬間跪在了地上哀嚎道:“陳公子,您行行好,這契約解除我個人賠給您一千兩銀子好不好。”
“此事萬萬不能讓家主知道啊,家主一但知道小老兒賠了五千兩銀子,肯定會把小老兒掃地出門的。”
“陳公子,您您行行好。”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演。
陳亮厭惡的搖了搖頭堅定道:“要麽繼續履行契約,要麽賠償五千兩銀子,要麽我拿著契約去大元帥府找大元帥評理去!”
“張家不好欺負!我飛虎軍就好欺負了嗎!”
“三息時間,給我一個確切答覆!否則!後果自負!”
眼見陳亮油鹽不進,劉掌櫃站起身也不裝了,冷冰冰看了一眼陳亮。
冷聲說道:“最多賠你四千兩銀子!別忘了這裡是顏家米鋪!是顏副帥的顏家!”
陳亮聞言笑了笑,隨後擺了擺手。
身後八名飛虎軍士卒瞬間長刀出鞘。
陳亮冷聲說道:“條件我給你了!該怎麽選擇是你的事情。”
“我飛虎軍自成立一來,殺金軍、斬完顏金洪,解大元帥之危。”
“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當真以為我飛虎軍是嚇大的?”
“三息。我隻數三下!”
“三!”
劉掌櫃望著那長刀出鞘滿臉殺氣的飛虎軍士卒,身上漸漸起了冷汗。
一開始的打算只不過是想要商量著把事情給辦了,能少給一兩銀子他便賺一兩銀子。
至於這少給的銀子會不會入庫,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而如今眼見事情不可控制起來。
劉掌櫃心地也開始害怕起來。
“莫衝動、莫衝動,就照著契約辦,照著契約辦。”
“這是陳公子您付的定錢,兩千五百兩,您數數。”
劉掌櫃急忙把兩千五百兩還給陳亮。
“剩下的呢?”陳亮冷聲問道。
“剩下的稍後、稍後便到。”劉掌櫃哆哆嗦嗦道。
“我在此等你!見銀票毀契約。”陳亮冷聲說道。
劉掌櫃聞言急忙跑下樓。
“該死的陳亮!若不是你這筆生意老夫最少掙一千兩銀子!”
“該死!真是該死!”
劉掌櫃走一路心中便罵陳亮一路!
雖然賣給張全的價格同樣不低,整整比賣給陳亮還要高出五百兩銀子。
但那五百兩銀子他才能拿多少?撐死了幾兩銀子罷了。
哪兒會有自己私自昧下來的銀子多。
斷人錢財猶如害人父母。
“可恨!可惡!該死!”此時的劉掌櫃很不得生食了陳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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