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七天是什麽說法?”根神色大變,嚴肅道。
長桌旁,其他獸人紛紛嚴陣以待,神情肅穆凝視著元易。.
“獻祭,需要搭建祭台。暮靄森林危險重重,天啟厲他們無法把搭建祭台的物品隨身攜帶,他們擄走鹿部族,必然是準備把鹿部族獸人帶去存放著搭建祭台物品的地方。這個地方距離鹿部族居住的地方不會太近,同樣也不會太遠。”
元易沉著臉,耐心為眾獸人解釋。
他斷定七天之內,鹿部族獸人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是,超過七天。
鹿部族獸人幸存幾率不大。
根族長眯著眼沉吟,腦海裡思考著鹿部族居住地的情況,思量天啟厲等獸人,可能會將鹿部族獸人帶去哪?
很快地。
根族長和蘇葉快速交換了一下視線。
顯然地,他們想到了一個地方。
“根,帶我回趟部落。”蘇葉道。話落,她站起身,讓根族長帶路,打算去部落。
看情況,應該是要聯系森達長者那邊。
長夏微頓。
她沒記錯的話,蘇葉曾說過音貝數量有限。目前,僅限於暮靄森林獸人部落持有,這一來該如何跟森達長者那邊聯絡?還有,蘇葉和根族長知道鹿部族獸人被帶去哪裡了?
歪著頭,長夏思緒亂飛。
元易目送蘇葉二人離開,掉轉頭看向沉戎。
“沉戎,你說蘇葉巫師是不是猜到天啟厲的藏身之處了?”
沉戎淡漠看了元易一眼,不言不語。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
蘇葉手上有暮靄森林輿圖,青荷不久前剛整理出來的。元易話說的明白,蘇葉和根族長要是猜不到,沉戎才覺得奇怪。
這裡是東陸暮靄森林,獸族的地盤。
天啟厲和夢冷敢對獸族下殺手,就得做好準備,迎接來自暮靄森林獸族的血腥洗禮。
思及。
沉戎眼底禁不住浮現出森冷戾氣。
他經受過元家最嚴苛的培養,手上沾染著無數鮮血,跟元易不同。元易是非戰鬥派,更喜歡苟。
元易不喜戰鬥,自身實力決不會太差。
差的話,他不夠資格繼承嫡系身份,更沒資格居住在嫡系的帳篷。
西陸獸人比東陸更崇尚武力。
哪怕是奴隸,假如實力強悍,同樣能獲得不錯的地位。
權利,美人。
這些應有盡有。
反之。
弱者,不配在西陸生存。
“我明日進森林,你一起嗎?”元易道。
沒聽到沉戎的回答,元易沒什麽反應。片刻後,他詢問沉戎明日會不會一起進森林。瘦杆無論死活,元易必須親自確認,這關乎給元家的答案。
不過。
假如真確定天啟厲夢冷打算獻祭鹿部族獸人,暮靄森林獸族決不會沉默以待。他同樣要弄清元家是否參與其中,這些事越想越麻煩,元易整張臉都陰鬱了。
“一起。”沉戎道。
長夏表情微變,卻沒開口阻止。
她又不傻,自然能從這件事中嗅到危機。
西陸想找尋雪山宮殿遺址,並且已經瘋魔,選擇對暮靄森林獸族下殺手。這一次,他們選擇鹿部族動手,下一次了?
思及。
長夏低著頭。
難怪蘇葉會半途離席,顯然是在醞釀反擊。
接下來,蘇葉可能會封鎖暮靄森林。同時聯絡青海高原鳥族和東海魚族,三種族聯手封禁東陸。
但是,這遠遠不是結束。
白清烽火安靜沒出聲,不過兩人表情掠過欣喜。顯而易見,他們同樣期待著明天能一起進森林。
追殺外族,這對他們來說格外激動。
以前有蘇葉約束,他們最多只能選擇驅除。
現如今,情況變了。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晚些時候去部落找根族長。
一頓飯。
除元易猴三兒以外。
其他獸人吃的不盡人意。
元易得到沉戎的準信,腆著大肚子慢悠悠回了白湖街。
離開前。
手上拿著個鐵木罐,裡邊是零食。
元易打開鐵木罐聞了聞,利落合上。小心把鐵木罐揣懷裡,提防著猴三兒跟他爭搶。
猴三兒……
“沉戎,你確定要進森林?”長夏詢問道。
沉戎點點頭,認真道:“我必須進森林,除調查鹿部族失蹤一事之外,我要確認元家在這件事之中扮演的身份。”
他雖說無比嫌棄元侯。
但是,卻不想暮靄森林獸族和元侯對上。
長夏是他的伴侶,元侯認不認可對沉戎來說不重要。可是,元家假如和暮靄森林結仇,事情就鬧得大了,怕是難以收場。於情於理,他都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那種結局。
沉戎這句話,恰好是元易擔心的。
元侯想搶奪天元部落的掌控權,就一定不能跟暮靄森林獸族結仇。 這一點,想必元侯也明白。
東陸三種族,看似溫和無害。
誰敢真的認為他們溫和無害,就真是鯊畢。
西陸這麽多年對東陸蠢蠢欲動,緣何隻敢派遣商行和流浪獸人騷擾,其原因就是怕東陸獸人反撲。
單純從實力角度考慮,東陸獸人整體實力強於西陸。
但是,東陸獸人數量遠遠少於西陸。
這些年,彼此雙方維系在一個微妙的和平之上。
一旦和平的天平被打破。
誰都無法預料得到,未來會發生什麽。
“你想帶些什麽?”長夏深呼吸,沒再追問。寒季進森林,長夏不清楚該準備什麽行李,索性讓沉戎自己決定。
這趟旅程必然會有危險。
乾糧等物,都不宜多帶。
長夏覺得頭疼,同樣地沉戎也有點麻爪。
“我……”沉戎沉默著,說:“我去趟部落,找木琴阿姆問問看?剛好還能詢問一下巫和根族長的意見。”
“行吧!”長夏點點頭。
這種事,找根族長和木琴更適合。
跟此前雀角長者他們不同,這趟進森林事情牽扯到西陸十二大貴族中的兩家,事情很棘手。
不過,想解救鹿部族獸人。
這事多半要靠森達長者那邊。
等沉戎他們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很快,沉戎三人直奔部落而去。長夏安靜坐在廊道涼亭的四方桌旁,神色懨懨,長歎著。
片刻後。
她直接回臥室,脫衣服上床睡午覺。
想不通,懶得想。
還不如洗洗睡一覺。
這些事,交給蘇葉他們去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