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序列C-虛假認證——禁忌物品,具備認知扭曲類能力。”
“該禁忌序列外形為一個長寬為五厘米的黑色方形印章,無蓋,印面為紅色,中心刻有一個繁體‘假’字,四角刻有黑色花紋,圖案疑似殘缺。”
“經驗證,虛假認證的印面僅可在不具備活性的個體上留下印章圖案,當虛假認證被印下後,需要在三分鍾之內完成屬性賦予——”
“在該過程中,被印上印章的個體將變得極具可塑性,使用者可憑借所想對其進行調整,使其成為複刻品。賦予的屬性應當是真實存在的,不可空想,若需進行模式化創造,則需為虛假認證準備可吞食的個體作為複刻模板。”
“三分鍾後將進行判定,視其與模板的相似程度以及使用者的想象力為其賦予虛假屬性,若合格率高於百分之五十,則判定成功,虛假屬性將成功賦予;若合格率低於百分之五十,則判定失敗,虛假認證的印章將留在使用者身上,使其存在屬性減邵一到三不等。”
“注一,虛假認證的判定標準較為嚴苛,請嚴格參照模板及真實情況進行創作,精益求精,不可空想——複刻,我們是專業的。”
“注二,存在屬性是存活狀態的數據化記錄,隨著存在屬性的減少,存活狀態將會逐漸轉為死亡(即存活狀態失真),當存在屬性低於百分之五十,使用者的存活事實將被判定為虛假,從而徹底從世界上消失,請務必謹慎對待。”
“注三,在存在屬性減少後的三十分鍾內,使用者將被賦予‘欺詐者’標簽,可信程度大幅降低,甚至會招致厭惡,為了安全起見,請盡量在偏僻無人處進行複刻工作。”
“注四,虛假依托於真實,選用材料時請盡量與模板貼合,複刻過程中實事求是,不可空想,否則判定大概率會失敗。”
“注五,以假亂真的複刻品有概率具備真實物品的部分效用,實現此判定將為使用者增加零點一的存在屬性。”
“注六,虛幻總是比真相更讓人沉溺,長時間置身於虛假認證方圓五百米范圍內的生命將心生沉醉感,逐漸沉溺於虛假的幻境,從而失去活下去的原動力。”
“若無必要,請將禁忌序列C-虛假認證永久置於地下至少五百米的無人處,並用無生命的機器守衛進行嚴格看守,周遭不可有雜物殘留。”
白墨腦海中迅速閃過關於禁忌序列C-虛假認證的一系列情報,對自己剛剛的判斷無比確定。
他並不認識所有的禁忌序列,但對真相認證和虛假認證等印章卻是頗為了解,因此當仔細查看過這些符咒過後,他就看出了這是虛假認證賦予的虛假屬性——
也難怪這家夥能多次騙到別人,因為看上去卻是相當真實。
包括這家夥身上那股虛無縹緲的氣質也根本不是什麽強者的體現,而是他的存在屬性遭到過虛假認證的剝奪的體現,離死亡狀態更近了一步,所以才會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存活屬性和壽命無關,它的減少雖然會對個體造成多方面的影響,但只有低於百分之五十才會消亡,這和正常的生死輪轉是兩條不同的判定路徑,並不會相互影響,可以說是一種極為特別的力量。
虛假認證的能力並不難理解,說得好聽點是複刻,可概括起來其實就是造假機器的意思,模板指的是真實物品,譬如這些偽造出來的符咒,其實就是依托於真實的符咒進行偽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家夥大概率是讓虛假認證吞吃了真實的符咒作為複刻模板,不然僅憑單純的想象是做不到像這樣量產假符咒的。
值得一提的是,虛假屬性的賦予是依托於真實物品進行的,假的就是假的,不會具備真實物品的任何效果,除非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而這是很難做到的。
結合自己所觀察到的,白墨現在可以確定的事有三件——
一,這些符咒幾乎全都是借助虛假認證製造出來的假貨,至於虛假認證,則大概率就在這家夥手上。
二,這家夥最起碼曾經見過或者使用過這些符咒的“原裝正版”,因為光靠靠空想是不可能複刻出虛假符咒的,而使用這種程度的符咒,實力應該不會太強。
想想也是,實力強的誰還出來搞這種詐騙的勾當啊?
現在的白墨失去了力量,如果按照將超凡者的實力比作水的理論,此時他就是乾涸的海洋,自身沒有足夠的湧動,因此也不大好借助湧動來判斷他人的實力,不過仍然可以從細節和經驗來進行判斷。
至於第三點,也是最有意思的一點……那就是這家夥快死了。
白墨收回思緒,站直身子,安靜的看著眼前的攤主。
後者低著頭一言不發,沉默了很長時間,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你想要什麽?”
半晌,沙啞的聲音響起,這位攤主竟然是毫不避諱的當著圍觀者的面問起了白墨的目的。
“你不用多想,我沒有什麽目的,也不想要什麽。”白墨淡淡開口。
“是嗎?”
攤主陰沉的笑了笑,“所以……你剛剛那番話只是僅僅為了賣弄自己的見識而已嗎?”
他可不信這家夥真的無所求,不然也不會刻意跳出來,甚至說不定對方就是在打虛假認證的主意也說不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聽攤主這語氣,兩人剛剛竊竊私語後的結果似乎不大愉快啊,怎麽感覺有股子火藥味?
他們心癢難耐,很想知道兩人剛剛的對話內容是什麽。
卻見推車前的白墨輕輕搖頭,說道:“不,我想說的是,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能幫我什麽?”攤主顯得不以為意。
“我們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切舉止,甚至在緩衝區不斷掙扎,都只是為了一件事——”
說到這裡,白墨再次俯下身子,在攤主耳邊低聲開口。
“活下去。”
這三個字雖然很輕,但卻如同重錘子一般砸在攤主心中,使得他猛然抬起了頭。
這家夥看出來了?
他有些遲疑,不清楚對方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狀態不對。
……是的,他快死了。
或許也只有瀕死之人,才會更深切的明白活著是一件多麽難得的事,當降臨死亡這一自然法則,活著就成為了真正的求之不得。
白墨繼續說道:“你的複刻水平很高,不過想來之前一定失敗了很多次,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的存活屬性馬上就要低於水平線了。”
攤主心中凜然,這家夥果然對虛假認證有所了解,不然不可能知道存活屬性!
他的語氣急促了幾分,再一次低聲問道:“你究竟是誰,又想要什麽?”
“我說了,我什麽都不要。”
“你願意救我的命,但卻什麽都不想要?”攤主很是懷疑。
白墨淡淡道:“準確的說,救回你的命就是我想要的。”
攤主略一遲疑:“你想要我給你賣命?”
白墨失笑道:“你想多了,我不需要誰為我賣命。”
攤主仔細想了想,從地上起身,示意白墨跟他走,兩人來到一個無人處。
盡管他不在場,但並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偷走他的符咒。
“我憑什麽相信你?”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用沙啞的聲音發問。
“我也不要求你相信我。”白墨語氣平靜。
“世間的一切都講求利益,我還是不相信你真的一無所求。”
“你或許理解錯了,我並不會幫你做什麽,只是會告訴你活命的方法而已,也就是說,能不能活還是得靠你自己。”
頓了頓我,白墨繼續說道,“如果你非需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感謝你有那張符吧。”
攤主一愣:“哪張?”
然而白墨卻是一言不發,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見此,攤主也不強求,短暫的沉默後,他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忍不住問道:“所以,活命的辦法是……”篳趣閣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呵,你果然還是有所圖。”他發出一聲冷笑,“說吧,條件是是什麽。”
白墨也不解釋,說道:“如果你實在覺得受之有愧的話,倒是的確可以幫我一個忙。”
神特麽的受之有愧!你他娘的還沒幫我呢!
攤主心中大罵,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說來聽聽。”
“幫我賣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手藤蔓的汁液。”
白墨知道這家夥多半不清楚手藤蔓是什麽,於是大致講解了一下,然後解釋道,“我自己賣的話沒什麽客人,我看你這裡人流量挺多的,說不定有人看得上。”
攤主倒也乾脆:“這件事簡單,你打算定價多少?”
“用其它奇珍換。”白墨說道。
“胃口還挺大,這麽一個玩意,你確定有人會拿奇珍換?”攤主嗤笑道。
“手藤蔓同樣是奇珍,用其它奇珍交換很合理。”白墨平靜道,“要是實在沒人買的話,你就裝作不經意的把一滴汁液滴到草地上。”
“為什麽?”
攤主一愣,這家夥神神秘秘的,不會是想坑自己吧?
白墨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放心,沒有任何危險,事成之後我會立即告訴你活命的辦法。”
攤主仔細斟酌了片刻,警告道:“你最好別耍花樣。”
他選擇了答應,反正不會虧什麽。
“我哪也不去,直到交易結束,你大可以放心。”白墨平靜道。
兩人的交易達成,很快,白墨就從張柔竹那裡拿到了手藤蔓汁液,然後交給了攤主。
攤主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高冷姿態,只是把裝著汁液的小瓶子往攤位上一放,也不多做解釋。
不過自然有人注意到了推車上新擺放的瓶子,於是輪到自己購物時,便好奇的詢問這是什麽東西。
見此,攤主這才不緊不慢的介紹了汁液的功效。
這玩意說白了跟麻醉藥差不多,可以讓一個人陷入虛弱狀態,精神不受影響,但對身體的掌控力卻會逐漸丟失,具體視服用的劑量為準。
如此稀疏平常的效果,攤主實在不清楚白墨為什麽敢提出用奇珍來換這種要求,只怕是腦子抽了。
而事實也不出他所料,的確有人對這瓶手藤蔓的汁液來了興趣,畢竟這東西用來自我麻醉治療和偷偷陰別人都可以,然而當聽到價格是用奇珍來交的時候換,他們頓時便沒了購買的欲望。
與此同時。
人群外,張柔竹正在喋喋不休的跟白墨和張濤兩人說著什麽。
她有些不滿的說道:“白霧哥,你之前不是說要拆那個賣假符咒的家夥的台嗎?現在怎麽還跟他合作上了?”
張濤剛剛才聽妹妹說了符咒是假的事情,此時對於白墨的決定也有些不太好舒服。
他是個正直之人,無法忍受坑騙的行為。
“不是合作,只是托他幫我們寄賣一下商品。”白墨平靜道。
“可你不是說要拆那家夥的台嗎?他賣了那麽多假符咒,為什麽不拆穿?就因為他是超凡者?”張濤問道。
“我之前不清楚他的符咒是怎麽造假的,但現在清楚了,恐怕連那家夥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假符咒確實具備一定的功效,那就是隱匿氣息。”
虛假認證的能力是讓虛假蓋過真實,自然有一定的虛假蒙蔽的效果,白墨並沒有說謊。
“隱匿氣息?”
“嗯,雖然作用很有限,但還是有效果的。”
“可是大家買符咒的目的不只是為了隱匿氣息,這依然屬於欺騙,關鍵時刻會害死大家的!”沉默片刻,張濤慍色道。
白墨微微搖頭,突然問道:“你們以為那個大個集市,那麽多的人,就真的從來都沒有人能看出符咒有假這件事嗎?”
張濤兄妹兩一愣。
“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所願意相信的,就比如你們明明沒有親自感受到符咒是假這件事,卻直接選擇了相信我的話,認為符咒一定是假的,不是嗎?”
“還不是因為我們相信你。”張柔竹撇嘴道。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什麽那麽相信我?明明我們才沒認識幾天。”
張濤和張柔竹愣住了。
“因為……”
見兩人欲言又止,白墨直接接過他們的話:“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都認為我是個厲害的人。”
“那又怎麽樣?”
“你們可以想一想,如果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人,你們還會那麽容易相信我嗎?”
兩人沉默良久,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好像確實如此,如果白墨真的很普通,他們甚至不會考慮讓張柔竹和他假扮情侶這件事。
白墨說道:“世界的規則從來都是由強者制定的,他們掌握著話語權,人們自然也迷信強者,對權威之人的話深信不疑。”
“愚昧和弱小在很多時候都是並存的。”他淡淡道,“相信我,哪怕你們現在去告訴所有人符咒是假的,他們也不一定會信……”
他抬頭看向天空,語氣低沉。
“因為我曾經就嘗試過。”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 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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