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我更懂穿越!】 【】
集會的氛圍沒有寧洛想象中那般熱鬧。
沒人起哄,沒人吵嚷,似乎每個人都在醞釀著某種未知的籌謀。
天光落下。
二人回歸。
羅蒙神色欣喜,若谷滿臉頹喪。
結果顯而易見,也並未超出川柏的預料。
他知道以這批新人的素質,失敗是個可能性不低的事件,但望星界對羅蒙而言,終歸是片陌生的土地。
難道羅蒙先前表現出的驚慌都是刻意的偽裝?
他需要一個結果。
寧洛看到,川柏身上似有澹金色的光焰倏而蒸騰遠去,那是消耗神恩的特效,也是矩陣“裝神弄鬼”的伎倆。
記錄昭晰。
【地圖:望星界】
【模組:黑潮,萬朝逆亂,亦真亦幻】
【時長:5年】
【勝者:羅蒙(對位擊殺)】
【結果結算】
【若谷(F17899)】
(勝場:122丨負場:32)
【羅蒙(F16698)】
(勝場:1丨負場:0)
【經判定,決鬥雙方皆全力以赴,且並無不正當手段】
【因由個體「若谷」為高位凌弱,故此剝奪序列,授予個體「羅蒙」】
【另,授予個體「羅蒙」第六階梯權能】
羅蒙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一次穿越,竟然就讓他擁有了第六階梯的權能?!
他一飛衝天,已然從人下人的種子搖身一變,成為了真正的遴選者!
但江成並沒有覺得意外。
甚至似乎在這群神裔的大人物眼中,這種事情雖說少見,但也並不值得震驚。
寧洛能夠理解。
因為他注意到了若谷的勝負場次。
“這局之前,他贏了122場,輸了31場。”
“但是位次也只有F16698。”
“嗯......”
“看來遴選者之間的角逐,勝負的代價並不均等。”
“因為有權能的優勢在,所以當高位面對低位時,贏了的好處也並不算多。”
“可一旦在凌弱的前提下敗給了弱勢方,那序列就會被後者剝奪。”
或許,這也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公平?
不過至少,寧洛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遴選者們交手的頻率會這麽低。
因為風險太大!
神裔的大人物們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只是期待著穿越的詳細報告。
面板孤懸。
【記錄整理中......】
【報告已生成】
約莫千字的報告,盡可能細致地羅列了二人的生平。
不過以千字縱覽五年,自不可能暴露太多細節。
穿越尹始。
望星界,青丘秘境。
羅蒙對望星界近乎一無所知,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妖狐出身。
而若谷對此早有預料,穿越成了包圍青丘秘境的赤翎王朝士兵。
羅蒙畢竟並非等閑之輩,再怎麽說也是在藍星久經沙場,因而當他聽說有士兵圍困,立馬便洞察到了若谷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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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後發生的變故,卻為羅蒙奠定了勝利的基礎。
穿越不久。
圍困青丘秘境的赤翎士兵,
忽而感染了某種傳染力極強的疫病。 疫病名為腐疽,一旦感染,身上各處便會不斷長出毒瘡。
直至毒瘡遍及周身,感染者便會化作腐屍,就此殞命。
羅蒙對望星界的病症渾然不解,但是一路走來的經歷,讓他有了種怪異的直覺。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難道又是黑潮?
果不其然。
被腐疽侵吞的士兵,顫顫巍巍地湧向青丘秘境,已然擁有了穢的雛形。
毫無疑問,那是若谷的手筆。
赤翎王朝士兵中有人感染腐疽,這是他提前知曉的信息。
雖說腐疽毒瘡實則有辦法抑製,但是若谷提前暗殺了隨軍的醫師。
如此一來,赤翎士兵自會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場腐疽疫病無疑是青丘秘境的妖狐為了脫困,從而想出的毒計!
於是原本僵持的局面就此崩潰。
赤翎士兵驅趕著腐屍,向青丘秘境的妖狐揮下了的屠刀。
這是對付新人的訣竅。
因為新人往往對黑潮不甚了解。
常規的思路根本不足以面對這種近乎不死的詭物。
尤其當腐屍自相殘殺,互相撕咬對方身上的毒瘡之後,便會最終衍生出成體的屍穢。
那在望星界,被稱之為冥屍。
冥屍擁有遠超體修的體魄,以及近乎可怕的搏殺本能。
倘若不熟悉冥屍的動作,那一旦被其近身,幾乎就是必死無疑。
就像,寧洛第一次序列之爭,面對臨安城中的那隻巨穢一樣。
可惜,羅蒙不缺經驗。
穢......
羅蒙思索著如何應對,忽而便隱約想起了寧洛在萬法界中的警示。
他想了起來,初生的穢並不具備足夠的適性,它需要充足的時間和作戰經驗,才能成長定型。
這種時候,只需以兩種特質相克的力量去應對它,就能輕易處理。
那麽結果,也就母庸置疑。
穿越一年後。
腐屍侵攻青丘秘境,然卻被羅蒙隨眾打退。
羅蒙的經驗起到了效用,族中地位更是扶搖直上,從而有機會接觸隱秘的傳承。
至於若谷,卻也為這次行動的失利付出了代價。
他失去了身份。
因為低級的圍困士兵都被獻祭,將帥早已先行撤退。
若谷沒有理由解釋自己的生還,除非他敢自稱逃兵。
但那於死無異。
畢竟這次行動失敗,上頭多少也得殺雞儆猴,提振士氣。
所以,立場顛倒。
若谷開局一年便淪為了逃兵流民,而羅蒙卻在青丘秘境平步青雲。
所以後來當若谷連番發起攻勢,卻都被羅蒙輕易化解。
畢竟,他二人的天命與實力,本就沒有多大的差別。
更是因為,他們並不具備通關「亦真亦幻」模組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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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勝的方法無非二者。
要麽比誰苟活更久,要麽就乾脆對位擊殺。
羅蒙人生地不熟,所以選擇傍著青丘秘境這棵大樹,選擇了前者。
而若谷本就錯失良機,隻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因而選了後者。
最後的結果......
便是五年後的那一戰,羅蒙贏了。
江成看向川柏,輕笑道:“怎麽樣,服嗎?”
川柏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懸在胸前,儀態像是攥著折扇的說書人,不過他的手中卻空無一物。
他並未回應江成,只是面露沉思。
片刻後,川柏看向身後的新人:“你們在來到此地之前,便已經熟悉黑潮了?”
那新人聞言神色一滯,隨即趕忙點頭:“嗯嗯,是,是的沒錯。”
語氣頗有些緊張。
看來川柏雖然看起來儒雅隨和,但在神裔內卻是威望素著。
“這麽說來,就能理解了。”
川柏微微頷首,繼而眉頭微皺:“不過,你們理當沒有去過望星界,也沒有遭遇過冥屍,更不可能面對過「亦真亦幻」的模組。依照常理而言,新來的種子理當會錯估自己的水平,更會低估穢的實力,從而亡命於黑潮的爪牙之下才對。”
這樣的桉例屢見不鮮。
也有不少不要臉的家夥會借這種手段凌虐新人。
然而這次卻被羅蒙所化解。
“這個......”
那新人撓了撓後腦,隨後悄悄瞟了眼寧洛,低頭道:“最起碼的自知之明,我們還是有的,我之前親眼見到幾個和我實力相近的臨時戰友,被借黑潮修行的魔修給輕易撕成碎塊......”
“那次算是徹底治好了我穿越時的多動症,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不敢低估任何散發著異樣氣息的詭物。”
“至於應對黑潮的技巧......”
新人頓了頓,繼而冷不丁指了下寧洛:“都,都是那位教的,我印象中好像經常聽他開壇講課,學了不少技巧。”
這話,場上但凡是個打了藥的遴選者,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這時,他們才終於明白,先前江成毫不猶豫開盤的底氣所在。
江成為人直來直往,也算是粗中有細,所以從新人嘴裡套話自是不難。
因而他知曉了羅蒙此前穿越時的內幕,但其他神裔的族長卻對此知之甚少。
信息差,決定了這場賭鬥的成敗。
幸虧,川柏早有余料。
但是這番話中,卻又有諸多疑點。
是什麽樣的魔修......
或者說,是什麽難度的副本,才能讓一個連名字都不配有的雜魚魔修,將某個豬籠頂級的穿越者給輕易撕碎?
還有,那個傲慢的黑衣青年,竟然能夠向其他穿越者開壇講課?
那個豬籠的實力差距竟會大到這等地步?
如果那新人的陳述沒有添油加醋,那麽寧洛以及這批新來的種子,或許要比他們料想中更為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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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之。
集會的序幕終於揭開。
因為若谷的落敗,所以那些隨行而來的吊車尾遴選者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他們本以為試煉陣容補強會是一場相對輕松的集會,縱使這批新人的質量格外出眾,但要說以區區種子的身份擊敗堂堂遴選者......
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只有那隻離群的孤狼,或許有那麽些創造奇跡的可能。
然而事實卻給他們澆了一頭涼水。
與寧洛交手?
他們不配。
光是這些第九階梯的種子,便足夠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然而尚未等他們平複忐忑的心情,江成便已然再複開口。
“行了,我的人已經做了表率。”
“你們,是不是差不多也該開始了?”
序列之爭一觸即發。
各大神裔的族長,都陸續開始安排決鬥。
沒有那麽濃烈的火藥味兒。
畢竟就像江成此前說的,離下一次試煉的時間已經不多,所以他們沒必要在現在內耗。
十三神裔乾脆利落地安排決鬥的人選。
隨後再自顧自開盤。
也沒有人再加速推演的時間流速,都靜靜等著序列之爭的結果公布。
甚至,猜測哪一方的族人率先得勝,也登上了十三神裔族長的賭桌。
沒人會錯放過任何一個交鋒的機會。
與新人和吊車尾之間序列之爭的決鬥不同,或許十三神裔族長在賭桌上的對壘,本就也是另外一種比鬥的方式。
輸贏勝敗,雖說不會記錄在序列之爭的戰績上,但都會烙印心間,成為他們計算“代價”的公式組件。
忘川對此似是不感興趣。
他只是懶散地坐在寧洛身旁,笑道:“小友,不去跟他們玩玩?”
寧洛聞言收回心緒,環顧四周,隨後歪了歪頭:“玩什麽?”
忘川神色一滯。
這個問題的角度有些清奇。
玩什麽?
答桉不是明擺著的嗎?
十三神裔在賭鬥集會穿越的結果,算是高位序列之爭的暗中攻防。
問你去不去跟他們玩玩,不就是在問你想不想要上桌的意思嗎?
不對......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寧洛想的是,這個所謂的玩玩,究竟是指上桌賭鬥,還是親身赴會?
於寧洛而言,這個問題的答桉,並不只有一種可能。
忘川竟然被寧洛問住了。
良久,他朗聲大笑,少見地睜開了眼:“有趣!”
十三神裔族長的目光被忘川吸引了過去。
他們眼神之中無不流露出一抹驚愕。
即便是那深沉的長衫書生川柏,也是同樣。
因為,他們已經幾乎記不起來了,忘川前一次流露出這般神色,究竟是什麽時候?
那種潛藏在他脊髓中的瘋狂,僅僅因為寧洛一句出乎意料的問話,再複浮上了他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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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再難保持平靜。
他沒有說話。
但他卻已經知道,此刻的忘川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那種表情,只有當他格外狂熱,迫切想要與對手決鬥時,才會流露出來。
即便當初江成以各種方式挑釁忘川,想要借助代價的優勢與忘川決鬥,忘川最後也未曾流露出那般神情。
那一次。
忘川在序列之爭的準備階段,最後提出了諸多自我限制的模組,從而敗給了江成。
世人都說,忘川是大意落敗。
而江成則時常將那次勝利掛在嘴邊。
但其實,他自己卻心如明鏡。
江成知道,那是忘川故意這麽做的。
他借助那一次的刻意落敗,以及諸多自我限制的模組,將江成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代價”盡數抹除。
甚至即便江成大勝,他的序列也沒有變動。
所以,江成表面上的傲慢背後,其實是深深的挫敗感。
然而這一次,這種挫敗感,卻在寧洛的身上再復出現。
因為,寧洛幾乎什麽都沒做,便挑起了忘川的戰意。
這......
不公平。
或許,這是忘川對江成的反擊?
無論江成還是寧洛,心中都隱隱這般認為。
但是忘川卻並不在意這些。
他只是撐著廢墟的金屬碎塊,慵懶地站了起來,繼而微微一笑:
“小友。”
“上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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