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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穿越!》二百八十二 規劃
選擇臨安城哨衛出身,不僅是因為熟悉,更是為了方便匯合。

畢竟哨衛可以巡視臨安城,輕易便可尋到陸川與唐婧的身影。

不過寧洛用不著這麽做。

他只需要等陸川唐婧自行上門。

因為揚名的機會,就在片刻之後。

寧洛披掛上陣,帶著佩刀出警臨安。

長街上人煙湊集,但周遭店鋪府邸卻顯得門庭蕭瑟。

黑潮覆世二十年來,為了抵禦群穢的入侵,塵淵為此付出了太大太大的代價。

縱使山河依舊,但天下蒼生卻可謂民生凋敝,萬戶蕭疏。

街上的人確實不少,但實則只是因為這裡是臨安城。

周遭小城早已荒廢,商賈流民齊聚臨安,由城主府分配閑置居所與工作,才勉強恢復了車窗輻輳的景象。

寧洛漫步城中,向近處賣燒餅的少年詢問臨安近況。

那衣衫襤褸的少年沒有像昔日序列之爭中那般警惕,只是稍有猶豫,便吐露出了些許情報。

從尋常穿越者的視角來看,少年的反應會“真實”許多。

但寧洛畢竟見識過序列之爭。

所以這少年在他眼裡,也不過是NPC而已。

寧洛了解情況,隨後拐過長街,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牌坊旁的舊巷。

周遭行人見哨衛來此,不僅沒有感受到安全,反而有些畏懼。

畢竟哨衛的佩刀比苗刀還略長幾分。

光是刀刃就有近兩米長,所以不便收歸刀鞘。

哨衛出巡臨安,皆是提刀而行。

凡民眼見那青鋒曝露在外,自然難免膽寒。

寧洛側目望向舊巷,刻意偏轉刀鋒的弧度。

日輝灑落長街,照徹屋舍官邸,也拂過了那如水洗般明澈的刀鋒。

刀鋒折映天光,一道刺目的金光掃過舊巷,照出了那隻尚未詭變的狼穢。

“小心!有穢物!!!”

“全員退避!”

嗶——

哨聲響徹雲霄!

寧洛煞有介事,羊裝緊迫。

實則不過是照著預演了許多遍的台本,輕描澹寫地推進著劇情。

民眾驚叫著四散退開,然而寧洛卻是一個箭步暴衝而上!

長刀破空,裹挾著大日的輝耀,斬出一道清寒的缺月!

狼穢尚未來得及詭變,便身首異處,頹然跪倒。

寧洛眼疾手快,當即劃開火折。

火焰順著舊巷的老藤蔓延而上,轉瞬侵吞了整片舊巷!

昏黑的火光夾雜著漫天焦盡,以及狼穢垂死掙扎的枯瘦手掌,最後盡數歸於一抔飛灰。

寧洛像是早已料定了結局,木然盯著搖曳的火苗,直到老藤焚盡,火光退散。

近處的哨衛聽到動靜,已然在趕赴的路上。

而駐守臨安的高境修士,也在屋舍上借力騰躍,飛簷走壁,爭分奪秒。

寧洛沒有等人。

只是摩挲著下巴,自顧自思索道:“這狼穢不會飛頭功,可惜。看來破妄模組和亦真亦幻的難度差距還挺大的,這裡的穢,對現在的我而言根本不成威脅。”

一念及此,寧洛毅然踏入舊巷。

街邊民眾驚惶地望著寧洛的背影,莫名覺著寧洛和其他哨衛不太相像。

臨安城的城民對哨衛向來嗤之以鼻。

因為尋常的哨衛大都並非修行者。

他們沒有修為,只是體魄稍強於常人,而且還佩戴著長刀。

是哨衛的編制賦予了他們高人一等的權能,而非修士的身份。

然而當他們看到寧洛方才那乾淨利落的刀法,以及浸沐在滔天火光中的身影......

他們驚惶之余,更多感受到的則是震撼。

以及,對真正強者發自心底的敬畏。

沒人膽敢多嘴詢問,也沒有再驚叫著四散奔逃。

他們木訥地盯著那複歸昏暗的舊巷,只能看到零星的殘存火光,尚在輝映著寧洛最後的片影。

直到哨衛們齊聚一堂,卻未曾看到吹哨人的身影。

隊長詫異地望向街邊,見民眾沒有如往常那般驚慌失措,而是......呆滯地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麽。

但長嘯的哨聲意味著有大事發生。

身披玄鎧重甲的祓穢軍士兵正向此處趕來。

趙四四下環顧,卻沒能搜尋到好兄弟寧洛的身影。

趙四正要稟報寧洛沒有匯合一事,哨衛隊長也正打算向呆滯的民眾打聽情況,然而......

轟!

大地龜裂!

蛛網般的裂紋從逼仄的甬道中飛速蔓延開來,一路延伸到了長街。

千百條粗壯的觸手從地底暴射而出,肆意亂舞!

隊長童孔驟縮,幾乎是那穢物出現的瞬間,便鼓足氣暴吼道:“散開!全部散開!!!”

民眾慌張地連退數步,然卻沒人走遠。

哨衛隊長急不可耐,這種吃瓜群眾是他們哨衛應對突發情況是最厭惡的阻礙。

他剛打算破口大罵,以此勸退旁觀的眾人。

然而困惑地發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竟是都匯聚在同一地方。

“嗯?”

隊長下意識別過頭,隨後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一道正人影踏著觸手飛躍而上!

清亮的刀光斬斷了粗壯的觸須,折映的日輝撒遍長街,甚至晃到了隊長的雙眼。

隊長抬手遮眼,然而只是這分神的片刻,寧洛卻已然不見了蹤影。

半空中徒留著殘缺的觸須,朝著地下的方向攢射而去!

寧洛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不行。

這水平,太爛了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和序列之爭中的那隻巨穢相比,這隻穢物就形同玩具,分明只是個沒能適應自己形體的蠢物。

且不論對觸手的掌控力如何,就連肉須攢聚成槍這種基礎招式都不會......

未免也太蠢了些。

寧洛甚至還有閑暇分心思索。

“所以,破妄模組只是加了一丁點的真實?”

“不至於,矩陣想來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

“那麽也就是說......真實和虛假之間,難度的差距有如天塹。”

寧洛原以為簡單難度是1,黑潮難度是3,而序列之爭難度是5。

但現在看來,不然。

黑潮模組的難度應該能有10分才對。

而序列之爭,少說也得50分打底,如此才配得上寧洛當初的受苦。

寧洛思索著,手上動作卻分毫不停。

雙手持刀,力劈而下!

刀光如弦月,頃刻間斬滅了巨穢的繭房!

一把火折隨手甩落,頃刻間便燃盡了穢物的屍骸,火光衝霄而起!

待得祓穢軍趕到現場之時,入目所見,已經只剩下漫天飄揚的焦盡。

一道人影從逼仄的甬道中緩步走出。

咕唔......

隊長乾咽了一聲。

他不知道寧洛為什麽這麽強,也不需要知道。

他現在隻明白一點。

寧洛身上的衣服,是哨衛的製服。

他是哨衛!

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哨衛!

一個並無修為的哨衛,卻能憑借自身體魄以及一柄長刀,斬殺了被定義為“城”級的穢物邪祟!

用不著難以置信,也用不著不可思議。

熱淚淌落,那是隊長的長年以來的夢想,是他這個修行天賦貴乏的普通人,是身為小人物最大的夢想。

現在,寧洛做到了。

那麽他該做的,就只有歡頌!

“誰說哨衛不能成事?!”

“我們......”

隊長在高喊著什麽,寧洛沒有聽清。

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圍觀的人群中,他注意到了來自陸川和唐婧的目光。

二人不傻,而且機敏得很。

他們自不可能提前預見,知道這哨聲是因由寧洛而起。

二人只是知道,這一信號是讓他們和寧洛的聚首的最好機會。

長街上眾人要麽呆滯,要麽悚然,要麽迷茫。

但唯有三人的目光逡巡,在刻意尋找著“出戲”之人。

所以,聚首也就順理成章。

......

半日後,臨安酒樓。

“臥槽,寧哥,你還說你DNA裡沒有裝逼這條性狀?”

“我這地圖都還沒摸熟呢,你這就開始裝逼起來了?”

陸川怎怎呼呼的,倒是不把酒樓裡其他客人當外人。

當然客人大都在歡慶著劫後余生,喧鬧的人聲也蓋過了陸川的奇言怪語。

寧洛擺了擺手,輕笑道:“吹過了吹過了,你這塵淵界少說也來過千百次了,怎麽可能不熟悉地圖?”

然而陸川煞有介事地回道:“當然不熟啊!不是,寧哥,你難道沒注意到嗎,這地圖和我們記憶裡的臨安城有點細微的區別啊?”

寧洛神色一僵。

呃......

他給忘了。

陸川還是第一次體驗黑潮20年後的塵淵,所以不清楚如今的塵淵格局。

然而陸川也忽然想到,寧洛雖然強,但是他場次很少!

所以......

或許寧洛以前就沒有刻意觀察過臨安城的坊市布局,因此記憶也就不存在偏差?

這麽一通誤解,也讓陸川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

二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唐婧坐得離陸川稍近了些,本來是不打算主動交流的。

但她看陸川像個迷弟一樣追捧著寧洛,忽然心底升出幾分莫名的勇氣。

她的社恐與寧洛不同。

寧洛那是性格如此,所以無論畏懼與否,都不喜歡社交。

但唐婧只是怕生,平日裡不喜歡和外人交流而已。

然而此刻似乎是為了宣示主權,她提防地瞟了眼寧洛,插話道:“那現在怎麽辦,我們三人都齊聚了,該討論下一步要做什麽了吧?”

寧洛早有準備,緩緩開口:“首先,你們得知道,現在離黑潮湧出鯨淵,已經過去了20年。這張圖和你們決賽的地圖有著不小的差別,所以不能用作決賽的預演。”

“哦~”陸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附和道:“怪不得,我說寧哥你怎麽要在臨安城降生,為啥不去東海漁村那裡,原來是早有準備。”

這也不難解釋。

畢竟黑潮塵淵已經開了一天多的時間。

所以對黑潮塵淵年份這樣的基本情報,大夥兒都早已摸出了些大概。

但是對諸如蕭忘蓬來這種更加深晦的隱秘,他們就沒有這個能力探索了。

陸川此前沉迷於論壇罵戰,所以知之甚少也無可厚非。

唐婧白了一眼陸川,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鼓鼓道:“你可長點心吧!說了要來黑潮塵淵,不能先查查攻略嗎?淨給我......們師門丟人!”

陸川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心想著他還是得在唐婧面前保持英武形象,所以自不可能說出他挑燈罵戰一事,於是隻好尬笑兩聲掩飾心虛。

寧洛接著說道:“那據我所知,黑潮如今沒法從突破東海沿岸的防線,祓穢軍和書院想來有充足的余力抵擋黑潮。但是,再過不久,黑潮就會從南疆西荒那裡偷渡而來,直到侵吞荒山山脈!”

“留給我們的時間算不得多。”

“我們在這裡收集一波臨安城的物資,隨後便一路東行,徑直前往蜀山。”

“黑潮塵淵的副本裡,蜀山卷土重來,那裡或許有新的傳承。”

陸川聞言眼前一亮:“新的傳承?!”

寧洛懶得詳細解釋,所以敷衍道:“總之,就是可能擁有不同於尋常塵淵界的功法傳承,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陸川重重點頭,剛打算追問,然而唐婧卻搶先一步接話。

“那荒山之變我們就不管了嗎?任由黑潮從背後偷襲?”

寧洛兩手一攤,搖頭道:“要管,我們也得有這個本事管才行。想要阻止黑潮的行進,目前看來,要麽修為起碼達到塵淵十境, 要麽就得知道問道書院和祓穢軍賴以抵擋黑潮的秘法。”

“但以我們如今的情報儲蓄和修行效率,肯定是來不及救火的。”

“所以,先去蜀山,再去書院,然後再尋找祓穢之法,這就是我們此行的規劃。”

唐婧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寧洛話語之間有些過於輕描澹寫。

看上去......

像是隱瞞了什麽?

但硬要說是怎麽看出來的,唐婧也只能將此歸咎於女人的第六感。

總之寧洛也不可能坑他們,所以她也就只能就此作罷。

至於陸川,肯定不會有分毫質疑。

畢竟他對寧洛可謂全盤相信。

此後,寧洛沒有立刻修行道解。

因為這裡相距黑潮太近,道語可能會招致死道鯨落。

他稍稍煉化外靈,氣海成型,靈脈暢達,確保擁有四五境的修為自保。

半個月後,三人滿載靈石,踏上叩山行路。

三個月後。

蜀山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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