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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穿越!》三百七十六 破法
沒人比我更懂穿越!0376 破法

軍器監拾起尚未煉成的隕鐵長棍,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天落之金罷了,或是何人天饋所降之物,竟為愚庸喚作隕鐵,可笑。”

他嘲諷的是這具軀殼的原主。

是大齊寥寥數位神工之一,是軍器廠的主人,是掌握工業命脈的成道強者!

然而,卻不過是他口中的區區愚庸。

軍器監手掌輕輕抹過隕鐵長棍,其上纏繞的道蘊轉眼便被抹除一空。

他掌心所及之處,燙金道紋緩緩映現,繼而覆滿了整根長棍。

沒有寶爐。

沒有刻刀。

更無需所謂祭煉。

一根天金長棍法器便就此煉成。

所用時長,只不過彈指一揮間。

冬,冬,冬......

不過多時,敲門聲忽而響起。

非是有人洞察到了軍器監的呼喊,而是他以神念自行喚來的助手。

那是一位坐擁真火之名的名匠。

“神工前輩有何要事?”

“無他,你過來便是。”

真火匠人眉頭微皺,忽然覺得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陌生?

軍器監大人醉心煉器,但是脾氣暴躁,本不該發出如此深沉的音色。

古怪......

但他畢竟是體制內的煉器師。

縱使有名匠之稱,終歸還是得聽軍器監的差遣行事,所以自難違逆命令。

真火匠人緩步上前,困惑道:“前輩......”

然,話音未落。

一隻布滿繭子的手掌忽然覆在他的天靈之上!

“唔!”

“神工前輩,您,您!唔!

!”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

“救我——”

“救——”

“嗬......”

冬。

真火匠人的遺骸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他未曾闔目,然而眼童之中卻看不見絲毫光彩。

甚至,徒留一片空無的白。

就彷佛虛無的道海,迷蒙,灰寂,一片蒼茫。

倒地的肉軀很快萎縮,儼如久旱的虯枝,轉眼便只剩下枯瘦的骸骨。

隨後便如同被烈火焚盡一般,化作漆黑的焦炭。

最終,消弭無存。

軍器監掌心懸於半空,閉目回味良久,幽幽自語:“有幾個出頭鳥......但時間對不上,應該不是他。”

“他理當已經到了才是,看來,他還未曾行動。”

“可惜,浪費了一隻眼睛。”

“不過無妨。”

“那幾個蟲豸也留著吧。”

“反正,你跑不掉。”

“是叫......神選者嗎?”

“呵。”

“殺了你,是不是就能證明......”

“比起你,本座,才更加適合當這所謂神明!”

......

煉器室中。

不知為何,寧洛隱約感覺到一陣惡寒。

就彷佛被某種邪異的東西所盯上,有種異樣的危機感。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因為那是來自因果層面的干涉,是比他目前道法更加高深的領域。

“是衛道者們跟來了?”

“古怪。”

“我都整過形了,他們怎麽能一直鎖定我的位置。”

“元樞府那次也是,就算能夠猜到我去了元樞府,也不應該這麽精準地鎖定飛雲城吧。”

“上一次至少我還鬧出了點動靜。”

“但這次,我分明還什麽都沒做......”

怪事。

眼下就只能默認,或許道統有某種手段可以追蹤他的位置,從而才能夠找上門來。

但寧洛卻也無懼。

既然知道自己的行蹤多半已經被發現,

那就小心行事唄。謹小慎微一些,只要不拋頭露面,想來也不會與衛道者起衝突。

再者說了,就算起衝突又如何?

他本身就無懼於那群半吊子的衛道者。

若非有那些古怪的法器道器在,他早就先下手為強,搗毀衛道者的據點了。

眼下待得他精進煉器之法,到時候區區衛道者,又有何懼?

但寧洛自不可能猜到。

衛道者根本就沒有來神武府。

一來是因為神武府亂象頻生,很難找人。

二來更是因為,天域的意志讓他們提前去別處蹲伏,無需匯集於神武府。

只因,有“人”下凡。

事實上。

寧洛雖然道法理解已經比之大多神選者都要優秀。

但他穿越的經歷,以及對穿越的認知,終歸是貴乏了些。

因而寧洛從來沒有想明白過一個問題。

為什麽萬法界會被認定為神之試煉?

是因為這裡是真實的天地......

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很難?

都不是。

被認定為神之試煉的理由只有一個——

這個世界,已然處在崩潰的邊緣!

無論它看起來如何道法鼎盛,表象又是如何天下安瀾。

但其內裡,卻早就只剩下枯枝敗絮,搖搖欲墜。

寧洛本打算如踏青般遍行九府,將整個萬法界所有的道法知識,全部收歸己有,從而實力更進一步。

不過這想法未免也太悠哉了。

面對其他穿越者,他確實有這等實力,也無所謂這般從容。

然而,天域不會準許。

萬法界終歸不是寧洛此前所遊玩的遊戲副本。

最終BOSS不會磨磨唧唧地等到關底才現身。

當元樞府飛雲城,陸良以寰宇禁法突破天域規限,成功入道之時......

便意味著,寧洛逾界了。

逾界,就得死!

半月之後。

歷經足足六輪煉製。

黑鋼盾牌法器終於煉成。

盾牌的表面爬滿了繁複的道紋,已然完全與盾牌融為一體,再也不會被寶爐所煉化。

更不可能被尋常道境的進攻給摧毀。

龐叔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但也有一絲可惜。

因為他不是名匠,不能隨意署名。

萬法界沒有規定,他身為巧匠,就不能給出品的法器署名。

但煉器師這一行,尤其是體制內的潛規則,龐叔不敢違逆。

他可以署名。

但也需要接受被外人嘲笑,被同行指責,被無關人等唾罵的結果。

所以龐叔自不敢這麽做。

“唉......”

“總之,還算不錯。”

“這黑鋼盾法器上主要凋鏤著鱗甲,厚土,金剛,熔岩四種道紋。”

“其余還有諸多道紋調和,才最終功成。”

龐叔語氣逐漸振奮起來,隱隱還透著幾分驕傲。

他伸手一招,黑鋼盾法器懸於身前,隨後笑道:“小子,你是八境對吧?”

寧洛挑了挑眉毛,大概猜到了龐叔想幹什麽,於是點頭道:“是的。”

“來!打我!”龐叔嘴角上揚,輕笑道,“用出你的全力,打我!”

寧洛撓了撓頭,明明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嘴上還是遲疑道:“龐叔,這,這不好吧?”

“哼!”

“有什麽不好的?”

“你是瞧不起老夫道境的修為?!”

龐叔這會兒性子似乎變得有些玩鬧,儼然一副“你不揍我就別想走”的模樣。

寧洛百般無奈,隻得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出手與否,誰瞧不起誰還不一定呢!

雖說寧洛修為未及道境,但不意味著現在的他就要比道境更弱。

因為只要寧洛願意。

他隨時隨地,都可以立刻破入道境!

但那樣太過危險,所以寧洛不想操之過急。

境界這種東西,向來都不是寧洛的約束。

他修煉的是道解,他有自己的境界標準,與萬法界的體系並無乾系。

“照這樣看來,所謂法器,就是已經提前將真意煉入其中的器物。”

“所以每一件法器,都有固定的功用。”

“龐叔為黑鋼盾凋鏤出了鱗甲,厚土,金剛,熔岩四種道紋。”

“在祭煉法器之時,又用上了蛟鱗,金玉岩,地心石乳......”

“換言之,就是耐熱,耐寒,耐腐蝕,耐物理,耐純靈......”

“懂了。”

寧洛微眯著眼,黑鋼盾器的破綻已然窺見。

他心念微動,頓時蘊養多年的太玄幻劍落入掌心。

丈許長的劍刃顯得格外矚目。

龐叔眉毛一橫,當即察覺到一絲危險。

因為寧洛的真氣,在他認知中,卻覺得有些陌生......

“好純淨的真氣!”

“還有這幻劍法門,莫非他得到過清月府的劍宗傳承?”

龐叔無暇細想。

因為在他沉思之際,太玄幻劍中醞釀的力量越發磅礴!

無窮真意匯入其中。

以至於那虛無劍體之上電芒遊走,儼如方才歷經天劫洗練,雷光久久不絕。

但......

終歸只是八境真意罷了。

八境真意,難道也想撼動道境的法器?

噗......

這怎麽說都太過天方夜譚了吧?

龐叔雖說驚訝於寧洛的實力,但要說他的法器盾牌會擋不住,他是不信的。

寧洛也不信。

不是因為做不到,而是因為他不會這麽做。

寧洛氣息沉浸,奔雷劍意急湧而上!

所謂真意,便是依附在術法靈技上的程序,也可以稱之為插件。

那麽想要破開黑鋼盾牌的防禦,風雷插件無疑是上上之選。、

寧洛沒有些毫猶豫,甚至沒有給龐叔任何準備的時間。

他高舉太玄幻劍,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劍法,沒有劍招。

有的,只是手腕一振!

太玄幻劍裹挾著浩瀚的真意與道蘊,拖曳著如雷瀑般的懾人尾跡,驟然間劈落而下!

轟卡!

雷霆轟鳴!

儼如天罰傾落!

樸實無華的奔雷一劍,驟然劈在了黑鋼盾牌之上!

未等太玄幻劍觸及黑鋼盾牌,盾牌表面便懸起一片如龍鱗般密集緊湊的障壁!

龍鱗的間隙中,儼如尚未冷卻的熔岩,隱隱透著些赤紅的火光!

嗡——

道蘊轟然相撞,真意轉瞬交織!

雷火迸現,天地轟鳴!

整個煉器石室都為之一顫!

龐叔童孔驟然一縮!

因為他分明看到,寧洛那一劍落下之後,龍鱗障壁竟是瞬間便多出了一道前後通透的裂痕!

奔瀉的雷光穿越障壁的裂隙,轟擊在黑鋼盾器的表面,繼而轟然爆散,如煙火般頃刻炸開!

“什,什麽......”

“這!這是八境的力量?!”

但可惜......

沒有了後續。

雷鳴炸響,塵煙四散。

然而當烏黑的濃煙逐漸散去。

龐叔滿臉錯愕地看向手中的盾器。

他原以為,自己或許要大吃一驚,或許手中的盾牌將會裂解成無數碎片......

然而黑鋼盾牌安然無恙,連裂痕都並無一道。

他想多了。

龐叔怔神良久,呆滯地眨了眨眼睛。

結果和他預期得一模一樣,但也不完全一樣。

至少,似乎過程和他試想中大相徑庭,甚至險些讓他錯以為,自己辛苦煉製出的道境法器,甚至扛不住八境真意修士的全力一擊。

好在,這麽荒誕的結果未曾出現。

“哎,我怎麽會想到這麽離譜的結果?”

“真的是,估計是神州近來異事太多的緣故吧。”

龐叔自顧自搖了搖頭,沉默良久,才終於放下黑盾法器,得意道:“如何,現在知道法器的厲害了吧?”

寧洛不知何時收回了太玄幻劍,神色波瀾不驚,只是微微一笑:“確實厲害。”

龐叔眉頭一皺,總覺得寧洛這話有些違心,似乎說出來不太情願一樣。

罷了。

年輕人嘛,不都是如此?

想來只是不服輸而已,其實他心裡應該也知道法器能給修士帶來多大的裨益。

然而,龐叔不知道的是。

寧洛留手了。

其實,如若寧洛未曾壓製太玄幻劍與奔雷真意,這面黑鋼盾牌,就已經毀了。

甚至寧洛原本還打算以冰柩真意與奔雷配合,如此就必然能夠擊潰黑鋼盾牌的防禦。

但現在看來,毫無必要。

區區道境法器......

也不過如此。

寧洛摩挲著下巴,心道:“菜是菜了點,但也不至於沒用。對於道法運用自如的強者而言,法器一般不適合當主戰兵器吧?更何況做些支援用的輔助道具,也包括當初顏豐給我看的那種小鈴鐺。”

“或者,用來給弟子煉製防身法器也挺有用的?”

“反正不適合煉兵。”

寧洛是這麽覺著的。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法器相較於靈器,更強調便捷與功能性。

假使寧洛不懂火土真意,那給他一面火土盾器,自然能夠補足所學的漏洞。

但寧洛有寰宇真意,坐擁從無數寶地中得來的真意道蘊,又如何需要以法器來彌補短板?

法器固化的道紋反而會限制寧洛的發揮,讓他沒法全力施為。

更有甚者,其實那些翱翔天際的飛舟,包括那艘巡遊九府的天運龍舟,其本質也算是法器。

換言之。

就是下限高,上限低。

對真正的強者而言,自然是靈器更好用就是了。

龐叔不知道寧洛在想些什麽,但他也沒好意思再炫耀下去。

即便黑鋼盾牌完好無損,可他方才卻在寧洛面前明顯表現出了驚愕。

那是對自己煉製的法器缺乏自信的體現。

所以,龐叔已然沒有了驕傲的本錢。

龐叔沉默片刻,繼而自語道:“幸虧沒給你劈壞,不然老夫怕是要交不了差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對了,你小子也學了大半個月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寧洛來軍器廠幫工,原本只是因為他是外地來的,要隔離一段時間。

眼下大半月過去,寧洛理應可以離開。

但他還不想走。

寧洛思索著應道:“晚輩此行本就是為了求學煉器之法而來,既然在軍器廠有所收獲,不如就再多滯留些時日,不急著離開。”

龐叔敲了敲自己頸椎,也不知該如何決斷。

他其實是無所謂的。

反正寧洛就在旁邊看著而已,夥食什麽的也用不著他操心。

但問題在於,龐叔是收了好處的。

光是看著能有什麽收獲?

煉器一道,終歸得是實踐出真知。

可龐叔手頭都是些神威軍將領的訂單,哪有空手把手教寧洛?

而且......

真要這樣言傳身教的話,龐叔覺得......

只有兩張交綃,這學費,還真不夠!

他好歹也是一方巧匠,豈能因為區區兩張交綃,就不遺余力,傾囊相授?

不夠,得加錢!

但可惜,這倒是他想多了。

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教寧洛的了。

光是這區區一次煉製,寧洛便已然洞徹了煉器的本質。

錘煉,淬煉,祭煉。

根本就只是入門的基礎,沒有為此大費周章的價值。

寧洛有更想嘗試的東西。

他要的,是獨屬於他的煉製之法!

一念及此,寧洛視線偏向鍛冶台,剛打算開口。

然而。

石室門外,卻忽然傳來了呼喊聲。

“老龐,在嗎?”

龐叔歪了歪頭,神色有些困惑:“紫玉道兄?倒是稀客。”

說著,龐叔手掌一揮,石室大門緩緩打開。

那被喚作紫玉的名匠步入煉器室中,開門見山道:“老龐,軍器監大人喚我們所有名匠巧匠到他那集結,說有事要吩咐,跟我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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