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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穿越!》六百一十七 潛伏
談論之際,虛空裂隙陡然撐開。

 寧洛自裂隙中漫步而出,早在路上便已聽見了幾人的議論。

 顏豐不假思索:“乾坤鼎人盡皆知,真不會讓黑潮起疑?”

 “當然會起疑,可那又如何?”寧洛頓了頓,輕笑道,“測試彈性罷了,我在掙錢囤積資源的同時,保留了一點天命人才會有的威望,從而讓黑潮得以判斷出天命人或許已然降臨。”

 “所以......”

 “它找到了我的替身。”

 “但一無所獲。”

 寧洛語氣輕描澹寫,順勢在石桌旁坐下。

 石桌旁四張石凳,顏豐白楊隻得二人,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十人就只能這般聽著寧洛說教。

 “我將乾坤鼎的煉製技術傳授給了一位聲名不顯,但在煉器一道上鑽研數十年的老匠人。”

 “並讓他為我代名。”

 “黑潮的確尋到了他,只是很顯然,他並不具備天命人的實力。”

 “而且......”

 “他行事格外招搖,家中諸多防盜禁製,倘若黑潮宿體貿然出手,反而會暴露自己。”

 “黑潮是一種格外精明的生......想來也算不得生物。”

 “總之,它會精確判斷行動的收益與風險。”

 “所以,它沒出手。”

 直到這時,顏豐才忽然意識到,那些混跡在乾坤鼎中的殘次品究竟有何用意。

 它坑騙的不止是來訪的顧客,更是暗中窺伺的黑潮。

 因由那些殘次品與坊間的罵名,黑潮才對匠人的身份難下定論。

 當它親眼得見匠人那般戰戰兢兢,而且煉製技藝時好時壞,常常熔毀重煉之際,它便更難決心下手。

 這便是所謂的,黑潮的彈性。

 雖然,也是一場豪賭就是了。

 寧洛頓了頓,緩緩開口:“這次實驗,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開拓新的思路。其實我們要是想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快發育,大可丹符器陣傀齊頭並進。”

 “再不濟,拍賣行裡隨便賣些淘汰的法門,也能大賺一筆。”

 天命人輪回的優勢太過顯著。

 最簡單的例子無非就是寰宇玄功。

 作為要傳授給當地土著的大眾功法,寰宇玄功的難度要比寰宇禁法還更簡單許多。

 但相較於瓊華界的本土功法,寰宇玄功卻已是上上之選。

 那麽只需要給寰宇玄功冠以太古傳承的名頭,為之編造些玄而又玄的傳說,那想來就能借此輕松賺取第一筆啟動資金。

 但前提是......

 試煉的環境能像瓊華界這般便於發育。

 寧洛指節托著下巴,目光轉而偏向顏豐:“白叔那裡暫且不論,他們要行走在明面上,難免會被黑潮窺見端倪,也容易受到輿論牽扯。所以他們的行動相較而言限制諸多,也沒多少改進的空間。”

 “但顏豐,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麽保守。”

 “察言觀色,給不善之人的貨品動些手腳,其實不無不可。”

 “就像乾坤鼎這般,不僅獲益更多,還能順帶打消黑潮疑慮。”

 “你是行走在陰影中的一步暗棋,手段髒一點也無妨,總之不要被什麽‘救世主’的名頭所牽絆。”

 “從土著的視角來看,天命人或許的確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但......”

 “誰知道黑潮從何而來,誰又知道我們是否不過是矩陣推出來的炮灰?”

 “救世......不過是任務罷了。”

 “盡可能救下更多人,是我們人性尚存的證明。”

 “但你不能被這份包袱所牽累,尤其是在更高序列的試煉,甚至......與十柱神交鋒之際!”

 “必要的手段不可或缺,萬不可故步自封,那樣只會把自己的性命一同搭進去,明白嗎?”

 顏豐聞言微微頷首。

 有些手段,他不用,但並不意味著不懂。

 寧洛先前總給他一種偉光正的感覺,像是站在光明裡,與籠蓋神選之地的陰影鬥爭的戰士。

 包括此前的蒼冥,萬法,望星,驚雲......

 寧洛每每都是以救世為基點展開行動。

 所以顏豐心知自己使命,更不敢做些有違“救世主”名頭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

 確實,他的心思的確被寧洛看穿了。

 救世主的包袱不過是行動的累贅。

 他不該借此規限自己,他也本可以做得更好許多。

 包括死士的培植。

 先前的顏豐只能借由情報四下探訪,尋找心懷死志的義士。

 當他看到那些在亂局中為非作歹的惡徒,他不止一次想要出手。

 但為了隱藏身份,為了救世大業,更為了保全大義......他終歸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看來,的確,是他保守了。

 可用的手段其實很多。

 符禁,蠱毒,識種......

 現在的顏豐,有無數種辦法在確保身份不會敗露的情況下,將人改造成不得不言聽計從的死士。

 他的效率,的確還能更高許多。

 言既至此,也就無需再複多言。

 剩下的,都由顏豐白楊他們自己決斷,寧洛只是點明贅余的心結。

 而更為關鍵的,是盡快解決瓊華界的禍端。

 畢竟此行已經延誤了足足八月,容不得再拖遝下去。

 寧洛說完,回身望向遠處的高閣:“你們對現狀,了解如何?”

 白楊搖了搖頭:“剛出關,還沒怎麽去了解,不過顏豐倒是轉了幾圈。”

 顏豐剛剛回過神,也是搖頭道:“知之甚少,就知道那座雲天閣可以理解為瓊華界最大的丹道協會,不過沒有尋常認知中協會的概念。”

 具體而言,就是它並無權能。

 這是為了自保而做出的必要舍棄。

 雲天閣沒有任何資格干涉王朝更迭,更沒有資格頒布什麽所謂的丹師憑證,也不能在明面上為丹師劃分三六九等。

 這與寧洛認知中,那些裡的丹道協會截然不同。

 但就實質上而言,它的確隱隱有這樣的效能。

 只是不能搬上台面。

 也沒法在公共場合借雲天閣地位說事。

 具體來說......

 顏豐接著說道:“據我所知,雲天閣共分99層,丹師只有實力得到證明,才能獲得進入對應層級的信物。但是雲天閣有規矩,任何人不得在外以樓層憑證作為身份倚仗,違者沒收權限。”

 陸川聽到這話,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其他幾人也隨之輕澹一笑,不以為然。

 說是這麽說的,但真的收回與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何況,就算收回憑證,那難道還會禁止人家進入雲天閣?

 低階丹師固然無所謂,但如果高位丹師並非因由沽名釣譽而被逐出,那再怎麽說也不會因為這種理由就拒之門外。

 顏豐聳了聳肩:“但反正沒人會借此憑證肆意妄為,至少作用還是有的。”

 “更高層次,自然擁有更好的煉丹環境,而且隨時都可以和其他丹師交流。”

 “可以說......”

 “學術氛圍拉滿。”

 事實的確如此。

 甚至這雲天閣裡的丹師,都有近似“研究組”一樣的架構。

 幾位丹師一同研製擁有特殊功效的丹藥,一旦成功,就會一同被冠以丹祖之名。

 當然,前提是這種丹藥的確是個劃時代的發明。

 與常規意義上的道祖不同,丹祖沒有那麽高的聲望,畢竟名氣要依照研發的丹藥而定,數量也要更高許多。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必定是瓊華界財力的頂點。

 也多半......

 會是黑潮覬覦的對象。

 因為他們是某種特殊丹藥的鼻祖,也有權決定旁人能否傳承,能否煉製,又能否售賣。

 每當開發出一種新的丹藥,精明的丹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丹方交由旁人,而只會趁著丹方未被旁人解明,盡可能多得博取利益。

 科研嘛。

 歸根結底,還是財力與智慧並行的博弈。

 沒錢買藥材,沒錢修丹爐,沒錢整備環境......

 那拿什麽去研製新的丹藥?

 丹藥丹藥,歸根結底,還是藥企。

 可那......

 不恰巧就是顏豐的出身嗎?

 無巧不巧,顏豐本就是箱庭藍星首屈一指的藥企的公子哥,那當然對此再了解不過。

 顏豐當即便做出了判斷:“如果我是黑潮,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利誘雲天閣的高位丹師,讓他們將黑潮融入丹藥煉製的過程之中,從而被世人服下。”

 “而且,一定要是那種實力超群丹祖。”

 “倘若他們研製出的丹藥,能夠提供給瓊華界頂層的強者......”

 “那麽,屆時的瓊華界,將不會再有任何抵禦黑潮的可能!”

 啪,啪,啪——

 寧洛鼓掌笑道:“不錯,光是這些線索就能判斷出這麽多信息,眼光的確毒辣。”

 “如你所見,雲天閣就是黑潮的目標。”

 “如今黑潮被鎮封在北陵荒地之中,那片昔日的飛升者陵墓,成了黑潮棲居的據點。”

 “而此時的雲天閣,也早就被黑潮滲透,高位丹師過半都沾染了邪祟。”

 “他們與王朝聯系,時常讓強者潛入北陵荒地,帶回失活的黑潮。”

 “甚至......”

 “是略帶活性的黑潮!”

 顏豐聞言童孔驟縮!

 果然。

 就和醫藥領域一樣。

 就像醫藥領域的部分研究者拋卻倫理一般,雲天閣的丹師,觸犯了禁忌。

 “那你......”

 “你是已經打入雲天閣內部了嗎?”

 顏豐問詢道。

 然而寧洛卻搖了搖頭:“沒有,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啊?”顏豐怔了怔。

 寧洛擺了擺手,輕笑道:“你覺得我進入雲天閣頂層還需要丹師的認證?區區禁製,怎可能攔得住我。”

 寧洛頓了頓,神色忽而嚴肅了幾分。

 他盯著那座雲天閣,冷聲開口:“我輕易便遁入了雲天閣內部,也早就知曉黑潮潛伏的隱秘。”

 】

 “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因為我發覺......發覺了一個更大的隱秘。”

 “瓊華界的動亂,實則,並非因由黑潮。”

 “禍源......”

 “在於,那位已死的飛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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