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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穿越!》五百二十二 超憶
蒼翠的字符串織成網幕。

 繼而化作鴻蒙浮宇,漫天星辰,盤繞在寧洛身周。

 如太宇般神秘而厚重的氣息覆壓而下,像是六面牆不斷壓縮的陷阱房,幾乎要讓寧洛窒息。

 “唔!”

 寧洛神色一陣恍惚,再睜眼時,已是大書庫。

 一如擺渡人所言,大書庫裡沒有書。

 只有漂浮的星輝光點,以及一枚枚像是透明魚籽般封存著某種虛無事象的圓球。

 穹頂傳來異樣的氣息。

 寧洛抬頭望去,卻見無數星輝般的軌跡遍灑長空,如同貫穿太宇的銀河,更像是接連的緞帶,從大司書的發梢邊緣滑落。

 那是一張臉。

 一張清秀聖潔,俯視書庫的臉。

 沒有軀乾,甚至沒有脖頸,只有一張面朝下方,像是粘連在書庫穹頂上的秀顏。

 甚至,她不曾睜眼。

 “大司書”

 “應該沒錯。”

 “和其他神使差別好大。”

 寧洛環顧四周,不見有接引的神使,因而大致能夠確定,那張聖潔的臉孔想來就是擺渡人口中的大司書。

 大司書掌管書庫,銀河般的秀發想來就是接連超憶的數據線。

 寧洛不知道大司書在神使之中算是何等位階,又擁有何許地位,但是至少看起來,要比擺渡人和零高出許多。

 而且

 這大書庫竟是給他一種格外真實的感覺。

 不是幻象。

 在知曉基因藥劑的內幕,以及所謂天命的真容之後。

 寧洛幾乎可以先入為主地確定,這裡想來並非幻境,而是真實的躍遷。

 就像箱庭中的穿越那樣。

 包裝成遁入虛擬現實,其實真人已然被帶進了演算沙盤之中。

 天聲回蕩。

 【終端ID「蟲」】

 【判斷為第一階梯權能】

 【擁有超憶權限:黑紀念幣4枚】

 【可供超憶范圍:黑區全部】

 話音剛落,寧洛的意識像是被重錘敲打,兩眼驟然一黑。

 只是一個恍惚,身周的星輝便換了顏色。

 灰黯,虛無,甚至帶著些許寂寥與悲意。

 想來,這裡就是大書庫的黑區。

 書庫的整體結構沒有變化,穹頂之上依舊是那張緊閉雙眼的聖潔臉孔。

 只是周圍的信息卵變得缺乏信息,寧洛也似乎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這是.重疊空間?”

 “怪。”

 寧洛稍加思索,目光轉而看向周遭的圓球。

 指尖輕觸。

 圓球陡然釋放出舊日的幻景,超憶的走馬燈如電影花絮般倏而掠過。

 寧洛瞥見一道身影踏入了滿是山巒熔岩的世界,最後大地龜裂,地火迸發,頃刻將世間一切生靈吞沒。

 “好家夥,這地火上湧,世間還能留存多少活物?”

 “如果是我.”

 “果然,不是雜魚的記憶。”

 寧洛挑了挑眉毛。

 而超憶的詳細背景,也隨之昭顯。

 [試煉:赤峰界]

 [模組:地火吞天,萬靈枯竭,海天雲蒸]

 [形式:申請試煉]

 [參與者:-]

 [試煉時長:27年]

 [結果:天命人,黑潮,與萬靈同葬,唯火妖長存,天地仍有一線生機,但難以恢復原貌]

 [※:因該個體采取搏命之法,為黑潮俘獲之際不曾自裁回歸,最後未能在黑潮母體潰散前脫逃,靈態毀壞,判定為實質性死亡]

 居然還有商品詳情?

 服務倒是不錯。

 至於這赤峰界試煉,既然是申請的形式,那參與的人數想來不多。

 雖然不知道是否有人生還,這位亡者在試煉中又扮演了何種角色,但至少就最後殊死一搏的結果來看,他在試煉中出力自不會少。

 光憑這一份背景,寧洛就大概明白,他需要的是什麽種類的超憶。

 “首先與地脈相關,這是當務之急。”

 “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是”

 “不能劃水摸魚,不能太過邊緣,記憶得有用才行。”

 “最後.最好不要太支離破碎。”

 “那麽倘若失利原因是亡故,那死法就尤為關鍵。”

 這麽思考或許有些不太禮貌。

 但畢竟他們與寧洛並無乾系,寧洛也從未承受恩惠。

 試煉失利的原因,歸根結底無非兩種。

 要麽人死了,要麽世界毀了。

 無論何者,寧洛都想要借助超憶,獲得有關地脈的知識,以及解構旁人的道法。

 那麽倘若記憶太過零碎,便不太適合。

 赤峰界試煉.

 其實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以試煉者身亡告終,但是他的道法在最後一刻祓除了黑潮,與天地同葬。

 縱使靈魂被黑潮的秘力絞碎,但終歸沒有缺損太多。

 換言之,就是新鮮的碎塊。

 那麽超憶的內容也理當不會相對完整?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寧洛不敢就此妄下定論。

 所以赤峰界就留待最後衡量,還是先看看其他更加完整的超憶再說。

 思索著,寧洛忽而抬起頭,仰天問道:“請問.是直接用紀念幣激活超憶?”

 大司書依舊不曾睜眼。

 但天聲的回應倒是頗為及時。

 【自取便可】

 “那一次超憶大概會花費多少時間?”

 【調取黑紀念幣超憶時間統計數據】

 【1小時內:0.0083%】

 【1-3小時:0.7864%】

 【3-6小時:8.3433%】

 【.】

 數據上的超憶時間主要在6到12小時之間。

 換言之,就是一場夢的時長。

 倒是還挺貼合大腦整理記憶的流程,不過原理顯然有所不同就是了。

 寧洛思索著,恰好大司書匯報完數據,忽而又補充了一句。

 【數據統計顯示】

 【92.16%的遴選者會在超憶之後出現嚴重精神疲憊症狀】

 【99.98%的遴選者會在接連超憶後發生昏厥情況】

 【其中67.48%的患者會有後遺症的現象發生,表現為記憶錯亂,時常忘記熟人姓名,將自己代入超憶身份之中】

 【其中55.24的後遺症患者會隨時間自愈,其余大都有逐漸加重的趨向,直至精神崩潰】

 【另外,如若短期內連續超憶,即便沒有症狀發生,依然可能危及健康乃至生命】

 【請來訪者根據自身的承載能力,量力而行】

 精神崩潰不會導致遴選者的病亡。

 所以大司書的告誡中隱藏了部分信息。

 後遺症的最終結局,必然是靈態壞死,也意味著徹底的泯滅。

 至於那所謂的承載能力

 想來,指的也是靈魂層面的承受力。

 寧洛沒有多慮,倒不是出於盲目自信,而是他確定自己根本無需擔心這些。

 與那些需要用基因藥劑來打開枷鎖的庸常不同,他能夠自行突破矩陣的禁製,那靈態又豈會這般不堪一擊?

 而且這種不確定的事件不是向來都會遵循墨菲定理嗎?

 越是擔心,就越是慌亂,那麽病症就越有可能發生。

 就像

 賽博精神病那樣。

 義肢與改造終歸會使人走向麻木,走向癲狂。

 鎮靜的藥物也只是揚湯止沸,結果無非是更加難以自控。

 在沒有靈魂的科技未來中,能夠讓改造者保持清醒的還能是什麽?

 也就只剩下心態和意志。

 擔心毫無必要,認清自我才是關鍵。

 寧洛很清醒。

 超憶的目的不是為了體驗旁人的試煉,享受旁人的死亡,而僅僅只為了提升道途。

 僅此而已。

 那便無需多慮。

 [試煉:疏影界]

 [模組:百鬼夜行,長夜無明]

 [形式:申請試煉]

 [參與者:-]

 [試煉時長:33年]

 [結果:天命人落敗,應急自裁,負傷而歸,自此地脈吞天,疏影界再無白晝]

 地脈吞天。

 寧洛捕獲到了關鍵詞,也發覺這位天命人是試煉的關鍵。

 正因他的落敗,疏影界才會淪陷。

 所以他顯然並非邊緣人物。

 而且還是負傷回歸

 “試煉失敗要付出嚴重的代價。”

 “那他現在是死是活,也多半可以確定。”

 “不過既然能夠回來,那超憶應該相對完整吧?”

 “而且矩陣沒有安排後手監察,所以他的實力也應該能夠得到認可。”

 沒有監察是必然的事。

 畢竟黑紀念幣只能讀取失利的超憶。

 如果矩陣留下的後手見效,那.那死人的記憶也不可能看到。

 所以無論怎麽看,這份超憶的價值都彌足珍貴。

 寧洛沒有猶豫,當即取出一枚黑銀硬幣,放置在透明圓球之上。

 紀念幣轉眼消失,像是融化一般,沒入了虛無之中。

 緊接著,透明的水泡忽然延展,轉瞬間將寧洛包囊其中。

 入夢。

 “唔”

 “我”

 寧洛艱難睜開雙眼,卻見自己身處在石窟之中。

 周遭景貌格外昏暗,穹頂之上濃雲密布。

 不過抬眼觀望的卻並非寧洛,而是記憶中這具身體的主人。

 寧洛沒法操縱,也沒法施展自身的天命,更是不能讀取這具身體的思緒。

 不過倒是可以勉強察知到他的意圖。

 這種洞察力是來自寧洛自身,還是超憶的規矩,寧洛也不得而知。

 反正,他也只能看著就是了。

 記憶如走馬燈般掠過。

 超憶的體感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夢。

 夢境裡的一切似乎都是編排好的劇本,即便這具身體的主人攥緊手心,寧洛也感受不到任何力道。

 一切都是輕飄飄的,就像徜徉在漫天雲絮之中,恍惚間縱覽時代的演替。

 疏影界對於地脈的開發尤其完全。

 寧洛的選擇並沒有出錯。

 疏影界的先天道意以月相為主,地脈幻景中也有一輪頂天立地的皎月。

 土著沒法像佔據天脈道海那樣改造地脈界核,但如果只是開辟通途,搭建道場,倒是並不困難。

 太初道果會抗拒任何形式的佔有。

 然卻並不會拒絕修者的參悟。

 正因如此,疏影界的大能在寶地中開辟了一條直達地脈道場的甬道,以供修者參悟先天道意。

 那便是災禍的起源。

 與望星界恰恰相反。

 世人對先天道意的掌握遠勝後天。

 先天后天並無主次之分,土著先領悟何者,或者說更看重何者,一切都只是因為風潮。

 據說先天道意大成之人可以遮天蔽日,道法黑夜彌天,白晝如夜!

 人人向往,人人渴望。

 於是修習月相道意,便成了世間主流。

 修者們通過寶地踏入地脈,在大勢力的調和下,井然有序地進行參悟。

 無人膽敢在太初道果旁作亂,也沒有勢力膽敢做些小動作。

 因為那樣會被太初道果拒絕,從而徹底失去悟道的資格。

 那輪皎月是他們絕對的信仰,是那片天地至高無上的神明!

 直到,它沾染上了黑潮。

 是人帶去的黑潮。

 不知何時開始,世間忽然出現了一種名為“毀道砂”的毒藥。

 下藥格外簡單,只需要讓目標帶在身上,甚至只要衣物沾染即可。

 染上毀道砂的修者會被地脈驅逐,從而再無法深入地脈界核,參悟先天道意。

 無疑,那是黑潮。

 只是當時的疏影界土著並沒有認知到黑潮的存在。

 因為毀道砂中的黑潮活性所剩無幾,雖說狀態詭異,然卻並不危險。

 正因如此,無人抗拒。

 直到毀道砂風靡世間。

 世人常常借此下毒,讓敵對的天驕妖孽被地脈嫌惡。

 毀道砂下毒過於便捷,因而無論再如何謹慎,但很難確保不會中招。

 時局大亂。

 直到終有一日,疏影界的土著們忽而察覺,地脈界核中的那輪皎月

 染上了黑斑!

 災厄蔓延!

 天命人於此時降世,爭取力挽狂瀾。

 寧洛看到“他”向世人昭告毀道砂的正體,並且宣言任何利用毀道砂的家夥都是意圖毀壞地脈的邪修,都是黑潮作惡的幫凶!

 一時間,疏影界時局更亂。

 世人高舉清理邪魔的大旗,將矛頭指向那些利用過毀道砂的世家。

 世家相互攻訐,最後推出一批替罪羊,這才總算結成了共同戰線。

 但.

 但這樣對立的背景下,又怎可能天下歸心?

 黑潮依舊潛伏在世家之中,因為那代表著爭權的力量,代表著即使地脈淪陷,也能依舊保有修為的希望。

 世家培養死士,以枷鎖控制,以道法洗腦,以神道與符籙支配黑潮死士的意志

 天命人早有預料。

 畢竟提前在舊日的副本中演算過,所以他知道會有這樣的未來。

 他屠盡了世家的死士,祓除了現世的禍患,更是佔據了鮮有人至的天脈道海。

 一帆風順?

 至少就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但是寧洛卻分明能夠感受到那天命人的焦慮。

 他乾預不了超憶主角的行動,也不知道那穿越者此際的想法,然而卻能感知到他那時的心緒。

 他很急!

 像是死期將近那般,有種歇斯底裡的急迫。

 “為什麽?”

 “一個人縱享天脈,這麽富裕的開局,還對付不了黑潮?”

 當然對付不了啊。

 因為那又不是寧洛。

 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跨越維度的。

 黑潮是特異的存在,同境之下土著幾乎不可能與之對抗,天命人也大都只能五五開。

 如果是黑龍母神那樣受傷的吞星種,那即便是第一階梯的神選者,在同境之下也難以與之對抗。

 寧洛這會兒的心緒,倒是頗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也算應了那句戲言,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而對於旁人來說,想要應付這種根植於地脈的黑潮母體,如果不能在此之前削弱它的實力,那唯一得勝的途徑

 就只有,飛升!

 超脫飛升,以相等的,甚至更高的境界去與之對抗。

 那才是天命人通常的做法。

 地脈殘缺真的不能飛升嗎?

 截天武神他們的方法是否有可行之處?

 這是寧洛在望星界中的疑惑。

 而這段超憶,給出了答案。

 飛升的途徑,的確不止一條。

 寧洛看著“自己”的身體朝著穹頂之上暴射而出!

 這般詭異的舉動在寧洛的視角裡甚至有些愚蠢。

 在知曉天地乾坤的結構之後,寧洛明白這種試圖突破大氣層的做法,終會被“引力”拉回地表,甚至很有可能危及性命。

 天外沒有宇宙。

 因為疏影界沒有天。

 所有的一切都是箱庭中道意構築的假象。

 虛飾的穹頂與真正的太宇之間,隔著一層永遠無法穿透的,幾乎無窮無盡的亞空間。

 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凡夫永遠沒有可能突破那層虛無的界壁。

 也絕無可能借由這種方式,窺見太宇的真容。

 然而.

 寧洛忽然注意到。

 向天際拔升的不止是那天命人的肉軀,更是他遠在天脈道海的道身,以及道果。

 “這是.要共鳴?!”

 寧洛對此再熟悉不過。

 無論神霄劫雷還是法天象地,都是相近的原理。

 氣息在共鳴。

 兩道身影一同拔升,最終在虛無的界壁前,竟然匯流到了一起!

 道身與肉軀並未融合。

 而是化作一道殘影,與肉身連攜在一起。

 與此同時,天幕低垂,萬象灰黯!

 與回歸前的既視感不同,那種黯淡更像是天怒,像是天意死死按著他的頭皮,意圖將這種企圖越獄的螻蟻打回凡世!

 寧洛能夠體會到那種強烈的壓迫感。

 壓抑的感受甚至超越了感官,幾乎顯映在他的靈魂之上!

 超憶的危險從何而來,寧洛算是知道的。

 而與此同時,虛空中陡然迸現出無數條黢黑的細線。

 黑線盤織成一輪暗月,月光如墨滴般蕩漾開來,化作無數條修長的緞帶,捆住了天命人的道身。

 寧洛分明感受到,這一瞬間,他的肉軀,道身,乃至靈魂!都在被一種無法違抗的意志撕扯著!

 甚至幾乎要將他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不過這種痛楚

 其實寧洛早就習慣。

 當初在浮世大廈裡,不惜意志崩潰,接連穿越之時,那會兒的撕裂感可要比這個強多了。

 所以寧洛依舊能夠保持理智。

 而且,他看出來了。

 “這是.”

 “另一種證道的方式!!!”

 沒錯。

 所謂證道,是在太初道果前證明自己的道法,證明自己的道優於先天道意。

 如此方有資格超脫,步入太宇。

 然而被黑潮侵佔的太初道果再不具備這般功能。

 所以地脈證道這條路,算是斷了。

 但飛升的路顯然不止一條。

 在太初道果前證道,是通用的形式。

 或者說是體制內的流程。

 然而除此之外,並非沒有其他證道的方式。

 那漫天黑線,那一輪暗月.

 無疑,是地脈的先天道意。

 而且還是被黑潮侵佔後,惡墮的先天大道。

 那是被“規則”牽引而來的力量。

 就像寧洛引動天道饋賞的同時,也會引發死道的鯨與雷禍那樣,塵淵萬法的黑潮都並不具備主動調和死道的能力,但死道卻因為寧洛的道語而漫天傾落。

 因為,那是規矩。

 是天地運行的底層邏輯。

 它的優先級,要遠遠高於後世乾預下的天行綱常。

 意圖強製飛升的天命人吸引來了先天大道的阻攔,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證道?

 只是他證道的難度要遠遠高於旁人。

 因為他需要承受天脈,地脈,黑潮三者協同的壓迫!

 只有突破三者合力,他才有可能證道飛升。

 所以結局

 當然是失敗了。

 那便是他緊張感的來由。

 寧洛看著自己的身軀成功鑿穿了虛無的界壁,突破了虛飾的穹頂!

 然而.

 他的道身,卻沒能掙脫暗月的束縛。

 他的意志幾乎潰散,所以甚至壓根沒能窺見太宇的真容。

 寧洛多希望這一刻他能夠跳出超憶的禁製,能夠多長出一對眼睛。

 但可惜,沒有。

 天命人看不到的東西,他也看不到。

 那道身影最終無力地墜下,暗月的囚禁也總算松手。

 他落到了汪洋之中,同伴早已準備萬全,將之抬進靈液池內,以助恢復。

 良久,寧洛意識再複清醒。

 他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

 證道雖說失敗,可也並非一無所獲。

 至少

 他應該比截天武神更強許多?

 截天武神之所以能夠短暫飛升,寧洛也終於懂了。

 是因為其余七方武神竭盡全力,幫他拖住了證道的試煉,從而才給了他肉身超脫的機會。

 但可惜,僅僅只是肉身的話

 是不夠的。

 所以縱使截天武神意識清醒,可最後也被望星界的引力給拽了回來,就像這位試煉者那樣。

 而對於尋常的天命人而言,不完整的飛升,也意味著他最終沒能超越凡塵的界限。

 更意味著,他的前路是九死一生。

 所以最後他敗了。

 失敗的原因並不單純。

 因為當他飛升被黑潮暗月所阻之時,他的道心就已經亂了。

 這是天地間的固有法理。

 證道失敗的人想要再度挑戰證道,難度隻增不減。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或許也能算是一種心魔。

 道心種魔,莫過於此。

 幸而他早就料想到自己的落敗,所以在最後掙扎無望之際,選擇了自裁回歸。

 試煉宣告失敗。

 意識逐漸回歸。

 天聲響徹。

 [超憶回溯時間:3時58分]

 [根據數據統計,疏影界超憶消耗相對較高]

 [為來訪者生命安全著想,建議前七日不進行穿越演算,後七日適當調息]

 寧洛沒有搭理天聲。

 只是自顧自回想著超憶所見。

 肉軀,道果,道身

 強行突破穹頂,鑿穿虛無界壁,借此超脫飛升,步入太宇.

 如果要給這種行為一個學名,寧洛能想到的,大抵也就只剩下以力證道了。

 “以力證道.”

 “是條新的門路。”

 “而且月相道意的變化也讓我收獲頗豐。”

 “但是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要是地脈漏了,該怎麽填?

 這才是寧洛現在迫切想要尋求到的答案。

 所以,超憶還得繼續。

 四個小時的時長,遠遠低於平均值,也讓寧洛可以放心繼續超憶下去。

 稍事休息?

 好像,並沒有這個必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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