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璀也進了彗都,但他駐扎在另外的鎮上。但他與路劍離兩人也碰了幾次面,共商大事。雖然和他因為一個女子不對付,但是不得不說,兩人的智慧是相當的,什麽時候都能想到一塊兒去,所有的決定、意願,基本叫一拍即合。若沒有這個女子,兩人說不定還能成為摯友。路劍離也有這種想法,和謹慎、怯懦的蕭玴比起來,蕭璀顯然更輕松,更大膽,更有想法。
蕭璀正在看峧城傳過來的文書,上面是投降的將領,以及各軍的情況。他們駐扎的鎮與峧城相鄰,兩人決定由蕭璀負責收編整頓,人數也是不少的。而路劍離則負責王城的攻城與清理工作。在岫城還有幾股勢力在奮力抵抗,由兩軍共同進行。有兩位王子公主在母妃的帶領下逃往了岫城,這也交由路劍離的人去追蹤。
蕭璀決定去見見這幾位峧城將領,他還是那個習慣,要自己親自確認才能放得了心。
他隻身來到峧城,峧城現在由落星守軍將軍繼重雨、落月守軍將軍月冷洲鎮守。
月冷洲領了他去見投降的將領,這些人被軟禁在一處營地裡。看到蕭璀,大家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心裡卻還是有些吃驚,這燁王穿著普通的墨色常服,身量高過普通的男子不少,隻往那裡一站,王者之氣盡顯。說話也是鏗鏘有力。再想想自己國家一看城破即扔下妻兒、百姓逃路的王,已是覺有雲泥之別。
素聽說燁王殺伐果絕,眾人伏在地上不敢起身,靜聽訓話。可沒有想到的是,他讓眾人起身。
“都起來吧!你們的降不是恥辱,而是榮耀。不必以罪臣自居。”蕭璀說道。
降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不知他是何意。
“請!”蕭璀將眾人領到旁邊的營帳,這裡他已讓人備下了酒菜,“今日我與各位將軍暢飲。”
降將們面面相覷,不敢坐下。蕭璀先坐了下來,然後指示大家都坐下。
其中一位將軍開口道:“您是王,我們站著便好。”
“坐吧。我常年遊歷在外,與侍衛都是同桌吃飯,同床休息。”蕭璀笑道,聲音卻是堅定的。
“既然燁王如此說,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還是那位將軍,他在幾人中年紀稍長。
“來,我先敬你們一碗。敬你們救了無數百姓與軍士的生命。”蕭璀端起碗,飲盡。
眾人聽他這麽說,端起碗的手都抖了,有多少人會在背後罵他們沒有骨氣,不戰而降。不知道,他們是早已看出了雙方實力的差距,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為了百姓,才不得不降。蕭璀顯然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意,也是心生敬佩。
“我們生為軍人,死又何懼,降後一直苟且偷生,也就是想看看燁王是怎麽對待我們降軍與百姓的。如果是好,我們的名節又有何要緊。”那位年長的將軍又道。其他人均紛紛點頭。
“各位放心,彗絕的百姓即我燁國的百姓,我一般待之。你們也是一樣,若你們想,待大局一定,這峧城還是交還你們來守護。你們再給我些時日,安心在這裡等待。”蕭璀誠懇地說。
眾人同時舉起碗,飲盡碗裡的酒。
蕭璀在峧待了幾日了解各地的情況。準備回到自己休息的鎮上前,聽到了一個消息。之前彗絕王逃往不忮國,但是不忮國是曜國盟友,不僅沒有接受他反正是要捉他送給昫王。彗絕王好不容易從不忮國逃了出來,又逃回了彗絕,近日派出的人回來報,彗絕王到了峧城,但不知現身在何處,他們還在打探。
“人還是要捉到的,否則總是不太安心。
”蕭璀對月冷洲說。“是。屬下一定辦到。”月冷洲答。
蕭璀交代好各項事情就離開了。他沿著原路一路走,可以當到兩城之間的地域時,突然下起了大雨。
“王上,先到林裡避避吧!雨大太別淋壞了。”宇凰擔心道。他們此次覺得路程不遠,便沒有準備馬車,這一場秋雨一場寒,若是淋了冷雨,怕是要生病了。
蕭璀同意了,他們主仆三人,再加上護衛的十幾人,都躲進了林子裡。林子十分密,果然是淋不到什麽雨了。
“這樣耽誤下去,怕是要在這林裡過夜了。”鳳漓道。
“那就此過夜吧!搭些棚子擋雨,再生些火。”蕭璀答道,這在野外過夜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宇凰他們有經驗。
很快,宇凰吩咐侍衛們搭好了臨時的棚子,也燃起了火,大家圍坐在火邊烤淋濕的衣物。雨一直沒有停,直下到快寅時。連守衛的侍衛都有些昏昏入睡了。鳳漓看雨停,強打著精神,將周圍看了一圈,最後回到溫暖的火邊也忍不住打起了盹。
就在大家防衛本能最低的時候,一行黑衣人悄悄接近了他們的臨時營地,手中握著短刀。他們首先解決了還沒有叫出聲的守衛侍衛,接著,又靠近侍衛所在的火堆,並將一支迷煙扔進了火堆中。迷煙在火堆裡升騰出清煙,飄向蕭璀、鳳漓、宇凰坐的這邊,等鳳漓感覺到不對勁時,人都已經近前。
他立即站起來護著蕭璀,但顯然中了迷煙已經有些暈了,此時,蕭璀與宇凰也醒了過來,也是同樣的感受。
“鳳漓,快……帶王上走!”宇凰搖搖晃晃拿起刀,卻沒有力氣使。
鳳漓攙起蕭璀準備找匹最近的馬上去,宇凰已經與那些人打鬥起來。鳳漓不忍回頭看,咬緊牙拉起蕭璀,兩人就上了一匹馬。
“駕!”鳳漓大喝道,那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可是才奔出去了沒有多遠,林子與道路邊就被人拉起了絆馬繩,而且不是普通的繩,是帶刀片的鋼繩。他們的馬腿直接被割得遍體鱗傷,痛苦地嘶叫著倒下,蕭璀與鳳漓也都滾了下來。
“王上!”鳳漓看到林中又出來二十幾人,他大叫一聲,撲向蕭璀,將他護住,徒手握住最先伸過來的那把鋼劍。但是來人只是拿劍指了他們,並沒有要殺的意思,接著兩人都被人砸暈在地上。
他們被帶到兩城之間的一處宅子,這是一家有錢人的住宅,因為戰事,現在已經人去樓空。但是這宅子院牆很高,也很結實,非常適合關押犯人。
三人被黑衣人抬到了宅子的正廳裡。領頭的人取下臉上的面紗,對廳裡焦急等待的人欠了欠身。
“李大人,該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接下來就看您的了。”李時夫在炎庭說話時,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片黑色的花紋印跡。
“炎公子,這一切都辦妥了,還是多虧了你。”李夫時是彗絕王身邊的丞相,但他面對炎庭這麽個隱衛,卻是很恭敬。
“李大人不必客氣,我家主人的好您記得就行。”炎庭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三人,冷笑一聲。
“那是那是。待我們奪回彗絕,定忘不了程大人的大恩。”李夫時拜道。
“那我便告辭了。”炎庭沒有想在這裡停留,雖然就算在燁國也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但是為了主人,還是穩妥行事為好。
“您慢走。”李夫時一點沒有丞相的架子。
“還有一事要提你,曜國的昫王妃,你需得小心切不可大意。你綁了這人,她必定來救,你需做好萬全的計策才行。”炎庭又交待道。若是讓她救回了蕭璀,那他這大老遠可就白來了。
“是,多謝炎公子提醒。這女子我早有耳聞,一定不能讓她得逞的。”李夫時忙應道。
李夫時也看了看地上的人,松了一口氣,他感覺彗絕馬上就要再回到他的手裡,那個白癡彗絕王此刻正在這後院裡抱著前兩月新納的妃子快活。死到臨頭,若不是他謀劃,這白癡都要尿了褲子。臨走連兒子都不帶,非常帶上這個新納的妃。等用他的名頭奪回彗絕,他再想辦法對付這個白癡。
蕭璀醒過來,睜眼便看到自己在一個房間裡,軟床高枕,還以為是在做夢,但是想到剛才的情況,頭還痛著,所以肯定不是在做夢了,而是被人抓了。 他環視一周,沒有看到鳳漓與宇凰,心中有些擔心,自己記得的最後一件事,便是鳳漓擋在自己身前,手握對方伸過來的鋼刀。
到底是什麽人抓了他呢?蕭璀非常冷靜地試了試窗戶,果然是被封死了,打不開。他又試了一下門,也是同樣打不開。他於是退開一步,運氣想使內力將門踢開,可是卻根本用不了內力。這下,蕭璀才明白過來,將他們關在普通的房間裡還不怕他逃跑,原來是已經給他用了藥。
“沒有直接殺,就是還有用了,我一定能等到有人來救我。”蕭璀心裡最先出現的那個人,居然是月九幽。他已經太久沒有經歷這些,一旦像這樣發現了,他確是最先想到了顧若影。以前,她總是會在他的身前。此次,若是她在,自己也不會落到被抓的地步。如今,已經沒有人能真正護他周全。
蕭璀坐到椅子上,淡定地喝茶,他大概知道是什麽人抓了他了。如今,除了等,好像也沒有別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他們兩人怎麽樣了。
鳳漓醒來後,先找蕭璀,卻發現與他並不在一處。床上躺著受傷的宇凰,他忙過去查看。
“宇凰,宇凰!你怎麽樣?”鳳漓急切地拍了拍宇凰的臉。
宇凰睜開眼就問:“王上呢?這是哪裡?”
鳳漓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兩人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被用了藥,現在已經無法使用內力了。而宇凰身上有好些傷口,都是剛才對戰時傷的,顯然,這些抓他們的人並不在意他們,也沒有送傷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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