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鬧,想必他們是不敢怠慢了。”顧若影很是得意,又有些擔心,連灼瑤都可以隨意就進出,那些人若是派些個高手來,想必他們是攔不住了。
“那是,以後人人巡查都得時不時抬著頭,看看昫王妃是不是在牆頭上看著呢!”路劍離想到這個情景就想笑。
“怎麽不見星轉,有她在我也放心些。”顧若影一路跟著路劍離出了常平閣才問。
“讓她去幫你取新製的武器了,最近又做了幾件,讓你看看。”路劍離笑著答。
“那些都不重要,你才重要,切莫隻留一個人,我不放心。”顧若影搖搖頭道。
“王妃的意思是你的武功不行,你沒聽出來,我見你多日不練功,都快胖成球了,你現在就只有那臉能看看了。”灼瑤對身邊的秦柏舟道。
“我當灼瑤姑娘是讚我了,我再如何練,我的武功也入不得王妃的眼。”秦柏舟一臉無奈。
時辰還早,路劍離坐了這大半日也想活動活動筋骨,就沒有坐馬車,慢慢在道上走,幾人近身跟著,侍衛遠遠跟著。走在道上,顧若影就戴上了面紗。路劍離很少見她戴面紗,隻覺得她穿一身珊瑚色的衣裙,戴著白色面紗,又梳著百合髻,十分好看,為了不讓面紗隨風飄起,上面還綴了幾顆寶石。面紗下,美麗的容顏若隱若現,倒還添了更多的風情,不禁讓他心動。這面紗戴的,比不戴還要顯眼還要美,可是要怎麽辦才好。
正走著,街面不遠處傳來吵鬧之聲。
顧若影首先停了腳步,正牽著她手的路劍離也就停了下來。
秦柏舟已經上前去查看了。
這是王城腳下,又是三府所在之處,進進出出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員,住在這附近的也都是身份尊貴的人,所以治安一向是極好的,一般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顧若影瞥見一道鐵青色的身影,該不會是路顥塵在這裡吧,她心裡想。就見秦柏舟回來了,在路劍離耳邊道:“暝郡王正在處罰一個行政院的小吏,那小吏好像是暉郡王的人。”
“楚懷蘭?”顧若影問。
“正是叫這麽個名字。”秦柏舟忙答。
顧若影已經幾步就到了事發之地。
秦柏舟看著她的背影,望向路劍離。
“又要多管閑事了。”路劍離也抬腳往那裡去。
“還得有您撐腰才行。”秦柏舟笑著也跟了上去。
顧若影發現人群圍得緊密,便躍上了一家店鋪的簷角,這才將裡面看得清清楚楚。
楚懷蘭正趴跪在路顥塵的腳邊。那路顥塵鐵色常服上,沾了些墨色的印跡,應該是墨汁,地上還有一方碎掉的硯,一堆破碎的房屋模子,他是工政院的,想必是公事用的。
“殺了吧。”路顥塵淡淡說道。
聽到他這麽說,人群瞬間就散開了。無衣抽出了劍來,他正要砍向楚懷蘭,就見一把短劍撞在他的長劍上,他再無心殺人,先擋在路顥塵身前,眼睛隨即尋著劍來的方向看去,沒有看到人,顧若影已到了他的身前。
“昫……昫王妃!”無衣隻得收起劍行禮。
“暝郡王好小的氣量,這點小事就要喊打喊殺。”顧若揶揄道,“我看這墨色印跡很是好看呢!”
“昫王妃這是哪裡話,一件衣服而已,殺他是因為撞壞了這模子,這可是昫王殿下要的東西。”暝郡王見她戴著面紗,十分可人,忍不住多看兩眼,言語也軟下來。
“既是我家殿下要的東西,殺不殺怎麽由你說了算?你莫不是想騎到我家殿下頭上去?”顧若影抬起下巴。
“不敢。
昫王殿下。”路顥塵看到路劍離也走了過來,忙行禮道。“滾吧,這是我的人。”路劍離走到顧若影身後,攬了她的肩,冷冷對路顥塵說。
“是。無衣,走!”路顥塵臉色鐵青,轉身往工政院裡去了,他緊握拳頭,手指頭都變成了青白色。
“多謝,昫王、昫王妃殿下。”楚懷蘭這才直起了身子,但仍舊跪著向兩人行禮。
“起來吧!”路劍離答。
楚懷蘭起身了,眾人才看到,真正的墨水都在他的白衣之上,這路顥塵身上只有一小部分,誰打翻了誰的東西,一目了然。
“你怎麽不說你是暉郡王的人?”路劍離問。
“暝郡王本就是衝著暉郡王來的,他知我是他的人。我若提了,他便更有借口對付暉郡王了。無非是一死,不算什麽。”楚懷蘭輕輕笑著,紅唇皓齒,若不是知他是男子,定是要將他當成個美人了。
楚懷蘭從地下拾起顧若影的短劍,雙手奉上。顧若影接了劍,放回袖中。
“他們兩人在不同的院裡,這是怎麽不對付了。”路劍離又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暉郡王從不與我說事務上的事情。”楚懷蘭搖頭。
“啊……你回去換身衣,然後拿著這個進王城,到我府上,晚上我請你喝酒。”路劍離讓秦柏舟給了他一塊令牌。
“是。”楚懷蘭忙雙手接了過去,行了禮,回家換衣去了。
“今日碰到兩回這人,真是……”
“灼瑤!”就聽到顧若影製止了她。
可是路劍離已經是聽到了,他忙停下來問:“他今日又來擾你了?”
“看到他臉上的傷沒有?”顧若影隻好說了實話。
“這次更過分嗎?你都動手了?”路劍離也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傷,急了。
“殿下別急,沒有沒有,都沒有近身呢,灼瑤與般嫦早就攔了,他和他那手下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今日也就是給他個教訓,不要老‘嫂嫂,嫂嫂’地叫我,我聽著難受。”顧若影笑著握握他的手。
“他是一直跟著你,還是偶遇?”路劍離又問。
“沒有一直跟著,我們在酒樓吃飯時他才過來,之前沒人跟著。我注意著呢!”顧若影確實一直有注意有沒有尾巴,她是昫王重要的人,肯定也是要注意,不然有人拿她來要挾昫王就不好了。
“還是下手輕了。”路劍離恨恨道。
當楚懷蘭到昫王府的時候,看到暉郡王早就到了,正在院子裡和昫王喝茶。而昫王妃……他抬頭找了一下,第一眼沒有看到,第二眼才看到,人在簷上待著。雙手背在身後,長發披散著,裙擺與長發隨風飄散開。
楚懷蘭向喝茶的兩人行禮,眼睛還忍不住張望。
“不用理她,一會就下來了,天熱,那兒涼快。”轉眼夏天就到了,天太熱,顧若影最不喜歡的季節來了。
“也就是王妃有那本領了。”路梓墨向楚懷蘭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我那房梁都比別人家的多用了木材,也修得更平,讓她站得穩些。”路劍離笑著介紹。
就見路梓墨與楚懷蘭相視一笑,路梓墨道:“這可算是開了眼,還沒有見過如此縱自己王妃的,您怕是第一人。”
“也是她,唯有她,看出了你們兩人的關系,我竟一直不知。”路劍離輕聲道。這院子裡,現在只有他們三人,路劍離將顧若影的話學了一遍。
楚懷蘭一聽,忙跪倒在路劍離面前:“昫王殿下,都是我的錯,您不要責罰郡王。”
路梓墨也跪了過來,口已不能言。
“我何時說要罰他,要罰他,還會讓你們兩人來府上聚?都起來吧!”路劍離道。
“殿下……”路梓墨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家王妃說了,怎麽也得護著你們兩人。我們既已知道,在我們這裡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路劍離看著簷頂的顧若影說。
“多謝殿下,今日也多虧兩位,懷蘭才得以活命。”路梓墨眼眶紅了。
“到底哪裡得罪他了,他要報復於你?”路劍離問。
“他有一門人近日報了升令過來,我按要求查了他的過往,這人劣跡斑斑,小小工事都收受錢財,我就直接給退了回去,想是這事兒了。”路梓墨回答。
“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路劍離忍著火答。
“殿下放心,我不會怕他的。他敢把手伸過來我這邊,我必給他切了。”路梓墨很少這麽堅定地說話。當時把他放在吏政院就是看到他不屬於任何勢力,郡王身份也高,想要賄賂也難。
“把懷蘭調到我常平閣裡來吧,這樣他也不敢再動,你便可放手做事。”路劍離之前就已想好了。
路梓墨與楚懷蘭又拜倒在昫王面前。
“我可是有私心的,我打聽過了,懷蘭處事謹慎有序,又不吵鬧,最適合跟著我了。”路劍離笑道。
路梓墨看著路劍離的改變,與之前的昫王真是判若兩人,以前的昫王只要達到目的,只看結果,這些旁人的命根本不在他的眼中。 現如今,竟會出手救人於水火,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還有,昤王是自己人,可以信。”路劍離見楚懷蘭走到荷池邊去看花,就對路梓墨說。楚懷蘭是何等玲瓏的人,他看路劍離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立即找了個借口離開,讓出時間給二人。
“這……之前……我們查到……”路梓墨疑惑地問。
“有人有意為之。”
“好生厲害,一石二鳥。”路梓墨搖頭吐了一口長氣。
“恐怕有比暝郡王藏得更深的人,他太顯了,讓我覺得不是他。”路劍離想到這個人就心裡不舒服。
“我會注意的。”路梓墨明白他的意思,“他似乎對王妃……”他也不知該不該告訴路劍離。
“他從小就愛與我爭,我的東西他都想要,卻從未得到過。”路劍離冷笑。
下來人報飯擺好了,路劍離就對簷上的人招招手。顧若影便飛身下了簷來。
“不許待這許久,夜風吹了著涼就不好了。”路劍離憐愛地看著顧若影,先給她披了外衣,又拿了溫茶給她飲,飲完又遞上帕子,這下人一般的模樣,讓路梓墨與楚懷蘭看傻了眼,而顧若影旁若無人地一樣樣受了,好似很平常一樣。
感情這個家裡是昫王在照顧昫王妃啊!也算是真開了眼。
走去廳裡吃飯,路梓墨又開始好奇這滿院子的石板,就問:“殿下這石板是……”
就見楚懷蘭扯了扯他的衣袖,朝顧若影望去,見她裙子底下的腳是光光的,這才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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