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鎮回宅子去。
乘著這個時間,小汜跟著鳳漓學騎馬。兩人一會在他們前面,一會與他們同行,一會又在他們身後,好在道路寬,一大早就又沒有什麽人,就由他們去玩。宇凰看得開心,也加入其中。
月九幽仍與蕭璀騎同一匹,他們慢慢在道邊走著,把路讓給其他正玩得開心的三人。一路上蕭璀給月九幽講了月冷淵傳回的關於落風的消息,也說了準備出發的想法。
“你可好全了?”蕭璀還在擔心她的傷,手輕撫著她的左肩,聽半煙說,傷口已全部愈合了,如今就是血痂未完全脫落,等血痂完全脫落後就可以用去痕的藥了,背上的其他幾處舊傷痕已經用了一段時間,淺淡了很多。至於會不會影響她以後對戰,暫時還不敢讓她亂試。但是她武功了得,既使遇到危險,以她的能力應該也沒有大問題,總之,她建議沒有完全好之前不要亂用才是。
“主上就放心吧,好全了。就風家那些人我還不放在眼裡,就算只有一隻手能用也不在話下。”月九幽安慰道。那日她在竹林練了半個時辰的劍,感覺到這隻手仍有些遲緩,對於雙手持劍的她來說,確實會有些阻礙。但她沒有跟蕭璀說,免得他擔心。
“主上現在擅用什麽武器?”月九幽突然問到這個事,她只見他有把短劍,因未見他出過手,所以不知道武功深淺,平時總也是不好問主上武功怎麽樣這樣的話吧。但在貪狼寨時知道他輕功還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刀劍拳法如何。
“人心。”沒想到,蕭璀這樣回答。
也對,且不說他們月家的三兄妹,那鳳漓、宇凰也是個中高手,有了他們守護,用什麽武器又有什麽關系,根本輪不到他出手。
“哦,那就是不怎麽樣了。”月九幽逗他。
“你……我發現你一天不氣我,也是過不去這一天的。”蕭璀狠捏了一把她的臉蛋,“我自認確實是不如你,但也不能用‘不怎麽樣’形容我好嗎?我沒有王子的尊嚴嗎?”
“那下回也讓我見識見識。”月九幽忍著笑,她知道武功不會差,他的胸膛、手臂肌肉線條明顯,肯定是長期練武的人,但是他的手與月九幽用劍的手完全不同,沒有什麽老繭,所以才好奇他用的什麽武器,如果是光練拳術,那手的關節也不至於這麽光滑,所以想著就更好奇了。
“有時間讓你看看我的武器。”他吻了吻她額間的發絲說。
幾人打打鬧鬧就回了宅子,宅子裡幾人也都正焦急等他們回來,才知道昨日走得急,事畢了也未差人送信給他們,惹得他們甚是擔心。
風夕嵐聽了月九幽辦的事,對她表示很不滿,她認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帶上她的,但她同時又覺得月九幽這事兒辦得漂亮,即解了半煙的氣,又為了安排了營生,自己還報了恩,真是一舉三得,也就她的腦子想得出來了。
蕭璀也把落風城的情況講給了風家兩姐妹聽,大家都在為出行做準備,準備明日晚點就啟程。現在是鳳漓、宇凰、月冷河、月九幽護衛蕭璀、風家姐妹他們三人,再加上一個小汜。
月九幽的一切物件本就不多,而且小汜比她還清楚,就乾脆不去管,任他去收拾了。她又見蕭璀往後花園走去,便遠遠跟著。但見他直接出了園子,沿著竹林步道一路往前走,走出一段見月九幽跟著她,就索性站定了等她。等到她來到身邊才拉上她的手一道走。
她也不問他的去處,也不關心他的去處,去哪裡都好,只有他們兩人就好。蕭璀領著她走到他們之前看到的潭前。
潭前有一竹屋,走近一看才知道裡面精心布置過了,有竹製的桌椅、軟榻和茶具,牆上還掛著字畫,看起來頗為雅致。竹屋此刻窗門大開,風吹動窗前門口的紗簾,耳邊又盡是竹林的“沙沙”聲與水潭的流水聲,十分舒服。“原是這樣,我遠遠看還以為是沒有住的破敗房子呢。”月九幽歎道。
“我讓他們收拾了下,一個人待在這裡清靜。”蕭璀將月九幽拉到懷裡,兩個坐上窗前那軟榻,剛好可以往外望到窗外潭水與竹林,美得很。
“若就是在這裡過一生,也是美事。”蕭璀也歎道。
“主上怕是沒有這個福氣。”月九幽笑他。
“你倒是可以有這個福氣,有一日住在這樣一個有山有水有竹屋的地方,小兒繞膝,耕田織布,可好?”蕭璀也笑她。
“我也沒有這個福氣。”月九幽神色有些黯然。
蕭璀將她攬進懷裡,吻住她的眉,再是眼,再是唇。月九幽輕輕的回應,兩人纏綿在一起,她的回應觸動了蕭璀的真情,四下無人,他竟動了別的心思,雖然他深知這樣不對,但就是停不下來。他吻得更激烈,手不禁伸向她的衣帶,月九幽怔了一下,她感覺到他感情的變化,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可這大白天的,雖四下無人,這門窗大開,萬一那幾個冒失的闖了進來,可怎麽是好……
“主上……”她推開一點點他的擁抱,喚道。
蕭璀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用唇封上她的唇,不讓她再出聲。
她正要再阻攔於他,沒想到,屋外傳來了鳳漓喚“主上”的聲音。
蕭璀忙收回手來極不情願地問道:“怎麽了?”
鳳漓知道他們兩人在屋內,也不敢近前,只在屋外回道:“上官先生來求見,現在已在廳裡等您了。”
蕭璀此刻身體已有了反應,月九幽也感覺到了,聽到屋外的聲音立即就站起了身。蕭璀甚是尷尬,他對著門外的鳳漓說:“你去請先生到這裡來喝茶。”說罷也坐直身體,整了整衣衫,不敢拿眼看月九幽。他還沒有過這情不自禁的時候,修行不夠,他在心裡罵著自己。
月九幽適時地出了門去,給他帶上門。雖然她是姑娘家,未經世事,但不代表她不懂,取悅男人也是她的必備技能之一,只不過還未用到而已。
蕭璀見她不聲不響地出去,松了一口氣,盤腿運氣,調整了一番,才恢復常態的氣色。這時,上官洐已走到屋前。
鳳漓在門外報:“主上,上官先生來了。”
蕭璀應道:“進來吧。”
就見門被推開,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人走進門來,他瘦削但人非常精神。
“上官洐拜見祤王殿下。”他關上門,向蕭璀行了大禮。蕭璀任他拜完,才站起身扶起了他。
“上官先生怎麽來了?玴兒剛回了天權鎮。”蕭璀讓他坐下,兩人一同喝茶。
“殿下來了落星,玴兒……哦,雋王殿下也不通知我一聲,是他回去調星家的人我才知道您也過來了。”上官顯然有些不悅。
“上官先生,你不要怪他,是我讓他不要叨擾您了。本是我應該去見您的,結果出了些狀況,也就想著下回路過時再見您好了。”蕭璀在這些長輩面前非常謙厚有禮。
見他這樣說,上官洐也不好說什麽。他說:“我也怕擾您的清靜,但想想還是得來見見您才好。不然也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您了。”
“您有何事,隻管說。”蕭璀笑著道。
上官洐先說扯東扯西地把上官家、星家的情況說了個遍。蕭璀耐心地聽他講完,對他的安排和敘述的情況都給予了肯定,其實這些他都知道,這上官洐的鋪墊做得也太長了點。
待這些都講完,上官洐從懷裡拿出個淡藍色的帕子,展開來,露出一個深藍色的荷包來,看繡法是個不可多得的上品。蕭璀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心裡明白得很。
上官洐這才準備講到正題上:“這是小女琬琰聽說我要來見您,特地托我帶給您的,說是您若看得上眼才,出門在外可以用用。”
蕭璀突然想到了門外還站著月九幽,頓時有些慌了,忙伸手製止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蕭璀對著門外兩人說:“你們先回宅子去吧。”
二人在門外應著,果然她還在門外,聽到二人腳步走遠,才放下心來。
鳳漓和月九幽走出竹屋的范圍,回到步道,鳳漓回頭想和月九幽說話,卻發現她早已不在身邊,真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他竟沒有發現她離開了。
“您喝茶。”蕭璀仍然笑著說道,“那您回去替我謝謝琬琰小姐。她的手工自是沒話說的。”他把這荷包仍用那帕子包好,放進袖子中。
上官洐滿意地點點頭,忙說:“只要能入得殿下的眼就行,就行。這琬琰今年也有十五了,不知道殿下對這親事是如何打算的?”
“這親事是父王定下的,您放心,我一定是會安排的。只是現在大事未定,讓琬琰小姐嫁去冽國又是天寒地凍的, 怕委屈了她呢!還是等大事定了再安排。再說她還小,您再給調教調教,以後畢竟是做王妃的人。”蕭璀這一太極打得甚好。
“殿下說的是,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上官洐也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不再說什麽,只要點明了蕭璀,讓他記得這個事就好了。他起身向蕭璀道別,蕭璀也未留他。
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一個毛病,只要看到好的公子就要想到他家的女兒,但他這個親事確是先王蕭遠定下的,他暫時還未想到什麽應對方法。
“下來吧!”蕭璀喝了一口茶,對著空氣叫道。
就見月九幽翻身進了窗,站到了他面前。
“不是讓你走了嗎?還來偷聽。”蕭璀假裝責怪道。
“要是偷聽的話,就不會讓主上發現了。”月九幽面無表情地回答。這樣沒有表情就表示已經生氣了,如果表情是生氣的樣子,那就是要殺人了。
“什麽都聽到了?”蕭璀軟下語氣來,對她招招手讓她坐過來。她還是隻遠遠地站著。
“這是吃醋的意思?”蕭璀忍不住笑道。
月九幽搖搖頭,笑了一笑,這不笑還好,這一笑頓時又把蕭璀嚇出了冷汗。知道她準備走,立馬就上前拉住她:“你也知道我……”
“我知道,以後還會不止她一個。我不能也不會阻攔你,但我沒有辦法阻攔自己不傷心。”月九幽道出了心裡的實情。
蕭璀抱著她再也說不出什麽,在這件事情上,他總歸是要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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