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不由吃味了,“大寶,怎不拍我?”
她可是媽,大寶這沒良心的,居然連她這當媽的都不提。
江大寶朝她看了眼,搖了搖頭,“暖暖好看……”
“噗……大寶真聰明,哈哈……”
周阿嬤大聲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還好心地解釋,“大寶眼光挺好,分得出美醜。”
江老太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鐵青,要不是親兒子,她早大耳光子呼過去了,她哪裡醜了?
而且子不嫌母醜,大寶這沒良心的東西,居然嫌她醜,氣死她了。
江大寶感覺到了他媽不高興了,小心翼翼地看著江老太,又縮了縮脖子,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江老太為什麽生氣,他說錯話了?
“媽吃……”
江大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是他今天的分例,江小暖規定他一天只能吃一顆糖,江大寶每次都舍不得吃,藏在口袋裡,過許久才吃掉,今天的份例還沒吃,他拿出來哄江老太了。
“吃糖……媽。”
江大寶剝了糖紙,遞到江老太嘴邊,像小孩一樣的眼睛巴巴地看著她,看得江老太心立刻軟了,柔聲道:“媽不吃,大寶吃。”
又說道:“媽沒不高興,媽開心著呢,大寶吃吧。”
兒子這麽孝順,就算嫌她醜也沒啥,她本來就不好看嘛,都老太婆了,還爭美醜有啥意思。
江大寶還是堅持分給了江老太一半糖,這才心滿意足地吃了剩下的一半,舔著糖時,他滿足得眼睛都眯了,已經有了皺紋的臉卻比小孩還童真。
周子陽心中一動,將放在桌上的相機拿了過來,快速地對好焦,照下了江大寶吃糖時的一幕。
“我聽領導說,文化局要搞攝影大賽,我最近在找題材參賽,大寶這個特寫很不錯,我送去參賽沒問題吧?”
周子陽征詢意見,畢竟是人物肖相,得征求家人的同意。
“獲獎了有獎金沒?”江老太問。
“一等獎能拿二百塊獎金,二等獎一百塊,三等獎五十塊。”周子陽笑了笑,又說:“要是我能拿獎,獎金都給大寶。”
江老太喜得眼睛都眯了,一口應承,“子陽你多給大寶照幾張啊!”
有錢拿就好,老太太大力支持,反正兒子在家沒事乾。
周子陽又說起了明天去文化局拍照的事,“有個聯歡會,好像是帝都那邊的領導要過來,搞得挺隆重的,領導讓我去拍照。”
江小暖心中一動,烏吉明那王八蛋不就在文化局,便問道:“會不會被烏吉明認出來?”
“不會,烏吉明只見過小時候的子陽,長大後沒見過面。”周阿嬤說。
烏吉明雖然是她姐夫的得意門生,但和她的關系沒那麽近,而且她也不住在姐姐家,她和兒子住,烏吉明倒是常去姐姐家獻殷勤,只不過很少碰到子陽。
子陽現在都中年了,相貌和小時候不一樣,變了不少,烏吉明肯定認不出來。
江小暖放了心,又問道:“要不明天我混進聯歡會,去見見那個烏吉明?”
“還是我去吧。”
陸寒年不放心媳婦去,烏吉明是條毒蛇。
“你不能去,烏吉明肯定能認出你,你和你外公特別像,當初我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像。”周阿嬤不讚成,心裡挺懊惱的。
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明明這孩子和姐夫那麽像,她怎麽就一門心思認定不是那個孩子呢?
幸好沒錯過啊。
“烏吉明不認識我,我只是去探探,不做什麽,不會有危險的。”江小暖勸道。
周阿嬤想了想,“去探探也行,烏吉明最近幾年春風得意,
和紀家打得火熱,聽說明年要調去帝都了。”“帝都那個紀家?他怎麽搭上關系的?”江小暖好奇。
周阿嬤冷笑了聲,嘲諷道:“烏吉明這王八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嘴又甜,娶了紀家的一個二婚女兒。”
那個二婚女人相貌平平,身材高大,女生男相,和烏吉明站在一起,比這王八蛋更有陽剛氣些,而且聽說這女人脾氣暴躁,動輒就會砸東西,前夫就是受不了她的火爆脾氣,這才頂著壓力離婚的,然後讓烏吉明接了手。
當然肯定不是出於愛情,烏吉明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為的就是紀家的勢力,自打他娶了紀家姑娘後,仕途步步生蓮,官場得意,一下子就從寒門子弟,翻身成了人上人。
“這男人還挺能屈能伸的。”江小暖諷刺了句,心裡不太舒服,眼見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動手,太憋屈了。
陸寒年倒看得開, “烏吉明不著急,先對付陸志國和萬金桂,還有梅家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你們都別管,安心乾大事,有我呢!”周阿嬤冷聲道。
江老太連聲附和,“對對對,你們甭管,我和阿姐就能搞定。”
她又說道:“阿姐,明天去買膠卷吧?你可答應我的,不能賴帳。”
“誰賴了?急什麽,大寶現在連入門都沒學會,那麽早用膠卷多浪費,先讓子陽教大寶入門。”
周阿嬤頭都大了,悔得想咬斷自個的舌頭,打了一輩子雁,卻被江老太婆這蠢雁給反咬一口,反正她就拖著,憑啥讓她買膠卷,又不是她兒子。
江老太悻悻地扁了扁嘴,小聲嘀咕了幾句,心裡卻打定了主意,每天都要提醒周阿姐一回,明明是阿姐自己親口答應了的,憑啥不給她兒子買?
不買她以後給這老太婆的菜裡下瀉藥,哼!
江小暖懶得管這倆老太太鬥嘴,不見著想,見著了鬥嘴,真是一對老冤家。
她拉了陸寒年進屋,有事問他,“紀楓他家和帝都紀家有關系沒?”
她老早就想問了,都姓紀,又都是那個圈子的人,或許有關系呢。
陸寒年點了點頭,“紀楓爺爺和帝都的紀老爺子是堂兄弟,當初是帝都的紀老爺子帶紀楓爺爺出去的,但現在兩家疏遠了,紀楓家和帝都林家反而更近一些。”
其實是帝都的紀家近些年行事張狂了些,紀楓爺爺看不過,就主動疏遠了堂兄家,還告誡兒子孫子不和帝都那邊走動,老爺子人老成精,眼光長遠,寧可被人罵忘恩負義,也要和堂兄家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