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發現院子裡有不少花,而且玫瑰也不是現在的季節,大冷天能種出這麽漂亮的玫瑰,顯然這老大爺不是一般人。
“我爺爺種花可厲害了,能種出好多花花。”小女孩驕傲地說。
老大爺憨厚地笑了,“我家世代種花的,以前給大戶人家當花匠,別的也乾不來,現在也不時興請花匠了……唉……”
他爺爺和爸爸都是技術精湛的花匠,以前給城裡的大戶人家乾活,還能收到不少賞賜呢,家裡的生活殷實,村裡人人羨慕。
可現在花匠不時興了,沒人請他乾活,兒子和老太婆生病沒了,兒媳婦扔下孩子跑了,他自己帶著孫女艱難生活。
江小暖心中一動,便讓老大爺帶她去花圃看看。
花圃就在屋後面,還蓋了大棚,難怪能種出玫瑰花,大棚裡有不少花,品種很多,最多的是玫瑰,還有百合,海棠,菊花等。
每種花都開得特別好,姹紫嫣紅,爭奇鬥豔,看著就賞心悅目。
“花養得真好。”江小暖讚道。
老大爺笑了笑,說道:“姑娘你喜歡什麽花就說,這裡面的隨便挑。”
除了花,他也拿不出其他東西感謝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要這盆海棠。”
江小暖指了指那盆開得嬌豔的海棠,給周阿嬤的,沒江老太的份,她奶奶沒這方面的心思,送她花還不如送一隻豬後腿呢。
“成,你連盆拿走吧。”
老大爺眼睛都沒眨一下,彎腰就要去搬花盆,被陸寒年攔住了,“我來。”
陸寒年輕松地搬起了海棠花,老大爺還給花套了塊布,囑咐道:“天氣冷別放外頭,放屋子裡,也不用多澆水,土幹了灑些水就成。”
“成,這花您養了好多年吧?”江小暖問。
“沒多久,就是養著好玩。”老大爺憨厚地說。
江小暖沒再問了,這株海棠明顯是養了十幾年的,而且費了不少心思,她一會兒再留些錢吧,不佔這老大爺的便宜。
陸寒年搬著海棠上了車,江小暖假意去洗手,留下了五十塊放在肥皂盒子下,上車時,她在小女孩耳邊說了幾句,小女孩點了點頭。
等車子開遠了,小女孩才對爺爺說道:“爺爺,剛才的阿姨說,她放了東西在肥皂盒子下。”
老大爺愣了下,跑著去看肥皂盒子,果然看到了五張大團結,不由紅了眼眶,好心人哪!
“囡囡,咱們遇到好心人了,不用餓肚子了!”
老大爺摟緊了孫女,聲音哽咽,有六十塊錢,過年能給孫女買肉吃了。
他那盆海棠雖然養了十五年,可現在誰會舍得花五十塊買一盆不能吃的花啊,說起來就是一文不值,那個漂亮姑娘是成心幫他和囡囡的。
長得漂亮心也善,菩薩會保佑那小兩口幸福美滿一輩子的。
老太爺雙手合十,對於拜了幾拜,抱著孫女進屋了,心情好了,走路也輕快了。
不過老大爺想好了,不能白受人家的恩惠,他得想法子還了這個大人情,陸寒年臉上的傷疤出現在老太爺面前,他眼睛一亮,從箱子裡找到了一張陳舊泛黃的紙條,上面是一些中藥名字。
這是他爺爺傳下來的去疤膏的方子,好像是太奶奶的嫁妝,材料都不貴,效果卻很不錯,但現在天寒地凍,很多材料找不到,得春天才有,等天氣暖和了,他就去配去疤膏,想法子找到恩人送給他。
那麽好看的小夥子,多了一道疤多不好,有了他這去疤膏,小夥子肯定又變得好看了。
江小暖帶著一桶玫瑰花回家了,路上一直笑,還哼著小曲,
她想到了前世聽過的一句話——與人玫瑰,手有余香。
果然做好事能讓人快樂。
“以後我有錢了,我要幫助很多可憐人!”
江小暖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她能夠重生回來,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她有了先於別人的先機,自然能賺到更多的錢財,那她就應該回報社會,幫助那些窮苦的可憐人,才不枉重生一回。
“好!”
陸寒年隻應了一個字,心裡卻打算要掙更多的錢,這樣媳婦才能隨心所欲地做她想做的事,他就是媳婦最大的倚仗。
江小暖笑了,湊過去用力親了口,“謝謝老公!”
“開車別鬧!”
陸寒年嗔了眼,差點又撞花壇了,不過很快他自己也唇角上揚了,眼睛裡都是笑。
今天確實是好日子,難怪媳婦這麽開心,他也很開心呢!
終於到了家,江老太和周阿嬤在一起準備中飯, 周阿嬤指揮,江老太乾活,雖然不停鬥嘴,但還算和諧。
“搞個紅燒魚,年年有余,再搞個醋溜藕片,這叫路路通,還得燒個大腸,這是常來常往,今天是大好日子,這幾樣菜必須有。”周阿嬤說道。
“還用你說,我老早準備好了,再搞個紅燒肉,小暖和小陸都愛吃,這兩人怎還不回來,都出去半天了。”
江老太不住朝外面看,等得著急。
“急什麽,那麽大兩人又不會迷路,你這春卷炸好了沒?我嘗嘗味道。”
周阿嬤饞蟲發作,忍不住伸手去拈炸好的春卷,手背上被江老太拍了下,“小暖還沒吃呢,你急啥?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一樣。”
江老太還翻了個白眼,明明答應給大寶買膠卷的,哼,到現在連張紙都沒瞧見,小氣巴拉的,吃得還多。
周阿嬤悻悻地摸了摸手背,咬了咬牙,到底心虛,就沒出聲了,可眼睛卻不住朝春卷瞟去,也不和江老太說話了,隻盯著花壇裡的花看。
“阿姐,我從老家弄了隻鞭,給小陸燉補湯,你說怎麽樣?”
江老太說了半天,沒等到周阿嬤的回應,便叫了幾聲,還是沒回應,周阿嬤明明聽見了,就是不吭聲,眼珠子不時朝春卷轉。
“行了行了,給你吃一隻啊!”
江老太拿筷子夾了一隻春卷,塞給周阿嬤,眼神十分嫌棄,可她是閑不住嘴的,不說話比挨餓還難受,而且她喜歡說話時有人搭調,否則聊天就沒樂趣了。
周阿嬤不搭理她,江老太頓時不快樂了,隻得妥協,周阿嬤接了春卷,三口兩口吃了,“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