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曼青也挺意外的,好多年沒看到這女人了,沒想到會在飯店遇到,而且看起來柳玉枝過得還不錯,新衣服新皮鞋,打扮得還挺漂亮,看得她酸溜溜的。
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就比這女人漂亮,家境也是她好,柳玉枝總是穿著舊衣服,看著灰頭土臉的,而且鄭曼青還知道,柳玉枝家裡有多擠,那麽小的一間屋子,要住那麽多人,跟鴿子籠一樣。
幾年不見,這女人是上哪裡發財了?
鄭曼青不經意地打量向海和袁天賜,這些日子在飯店上班,別的本事沒學到,眼力還是練出來了,客人的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家境如何了。
顯然這兩個男人的家境都很不錯,但明顯是個高的那個更好,而且剛才經理那點頭哈腰的樣子,一口一個袁公子叫著,這可是高乾子弟才有的待遇。
鄭曼青心裡更酸了,難怪柳玉枝能這麽風光,原來是認識了高乾子弟啊,哼,明明她更漂亮的,老天爺真瞎了眼。
不過她很快就有了主意,還沒結婚呢,她還是有機會的,而且她感覺到,那個袁公子一直在打量自己,明顯是被她吸引了的,鄭曼青得意地挺直了背,不經意地朝袁天賜那邊瞟了眼,眼波流動,眉眼嫵媚,勾得袁天賜心裡直癢癢。
有一陣子沒來飯店吃飯了,沒想到新來的服務員還挺漂亮,瞧這樣子,應該比柳玉枝更上道,這些日子柳玉枝總是拿喬,袁天賜已經不耐煩了,畢竟柳玉枝的相貌不是特別漂亮,在他眼裡,也就是雞肋的水平。
睡了也就那樣,不睡也沒啥遺憾的,不值得他費太多心思。
還是這個服務員更有風情些,袁天賜朝鄭曼青笑了笑,還故作瀟灑地甩了下頭髮,自來熟道:“原來是認識的啊,坐下一塊吃飯吧。”
柳玉枝暗暗咬牙,該死的賤人,一來就搶她男人,她笑著說道:“是我小學同學,好多年沒見面了,真沒想到會在飯店遇上。”
她又朝鄭曼青笑道:“曼青你快忙去吧,別因為我耽誤了工作。”
趕緊滾得越遠越好,要是早知道這賤人在飯店上班,她就會說服袁公子去其他飯店吃飯了。
“有啥耽誤的,我說坐下就坐下!”
袁天賜虎著臉發號施令,經理當然不敢和他作對,衝鄭曼青使了個眼色,鄭曼青求之不得,得意地朝柳玉枝看了眼,便坐在了袁天賜身邊,這些天的鬱悶一下子就沒了。
她總算時來運轉了,只要能搭上這個袁公子,看誰還敢欺負她,說不定剩下的二百多塊,經理也不敢扣了。
這些天鄭曼青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她是被經理和同事集體坑了,這些喪良心的看她好欺負,合起夥坑她,什麽帳對不上,分明就是想昧她的錢,可她只能吃這個啞巴虧,除非不想在飯店幹了。
老天開眼,她的好運來了!
“曼青這名字好聽,一會兒去看電影吧,外國片兒。”袁天賜采花無數,自然看出了鄭曼青的小心思,正中他下懷。
這些天他正曠著呢,鄭曼青送上門來解渴挺好。
“我還要上班呢,要扣工資的。”鄭曼青神情嬌羞,還朝經理那邊看了眼。
“上什麽班!”
袁天賜衝經理那邊招了下手,經理屁顛地過來了,袁天賜直接說道:“一會兒我帶曼青去看電影,請個假。”
“成,袁公子玩得開心啊。”
經理笑眯眯地應了,一臉巴結討好的樣子,看得鄭曼青特別解氣,也更加堅定了嫁高乾子弟的決心,這就是權勢的魔力,她一定要當幹部夫人,以後再沒人敢欺負她了。
全程被冷落的柳玉枝,氣得後槽牙差點咬碎,可她不敢表現出一點不滿,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板回場面,決不能讓鄭曼青這賤人得逞。
實在不行,也只能提前讓袁天賜嘗到甜頭了,柳玉枝暗下決心。
吃過飯後,袁天賜就帶著鄭曼青去看電影了,柳玉枝和向海當然也隨同,向海看出了袁天賜有了新歡,對柳玉枝沒興趣了,便開始打起了新的主意,得找機會把江小暖介紹給袁公子認識,這袁公子可是個渾人,只要他看上的,用強的都有可能,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被欺負的姑娘沒一個敢吭聲的,吃下了這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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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嬤去了周玉青的學校,打點了門衛,可這回她卻失算了,過去了一個星期,鄭曼青都沒去學校鬧,也沒去照相館,老太太搞不懂了。
“這女人現在窮途末路,怎麽可能不去鬧呢?不對勁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阿嬤,和江老太聊起了這事,江老太在擇菜,聽了後就說道:“你又不是諸葛亮,哪能回回都算著。”
周阿嬤沒好氣地白了眼,她當然沒諸葛亮的本事,可還真沒幾回算錯的,這次鄭曼青的表現絕對不正常。
“別擇菜了,走!”
周阿嬤拽著江老太就要出去。
“我還要做飯呢,不去!”江老太不樂意。
“我請你吃肉絲面。”
江老太立刻便主動朝外走,反客為主,拖著周阿嬤走,“走走走!”
除了肉絲面,她還要買幾回肉包子回來加餐,周老太婆小氣摳索的,好不容易請回客,她肯定要狠狠宰一頓。
倆老太太去的是鄭曼青上班的飯店,此時還沒到飯點,店裡人不多,服務員都懶洋洋的,周阿嬤叫了兩碗肉絲面,四下打量,沒看到鄭曼青。
“那女人不在,不會開除了吧?”江老太也發現了,低聲問。
“沒。”
周阿嬤一進飯店就先看了貼滿了職工相片的宣傳窗,鄭曼青的相片還在,說明她還是飯店的員工,可能有事請假了。
一個中年女人捧了兩碗肉絲面過來了,懶洋洋地放在桌上,被周阿嬤叫住了,故意問道:“前幾天我來你們這吃麵,有個長得蠻漂亮的年輕姑娘去哪了?上回她還算錯帳了呢。”
原本無精打采的服務員,立刻來了精神,鄙夷地嗤了聲,嘲諷道:“人家攀高枝了,哪還用得著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