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花睡到了下午才起,晚上吃豬頭肉,她還有一大盆雞。
“快吃吧,全吃光,天氣熱不能剩。”江小暖笑著說。
“有肉其實不用燉雞了,這麽多肉呢。”石金花難為情地笑了,怪她沒說清楚。
“我們也要吃的,趕緊吃。”
江小暖把一大盆雞挪到石金花面前,自己夾了豬耳朵吃,她覺得豬身上最好吃的,就是這對耳朵了,咬著戛吱響,特愜意。
石金花便沒客氣了,開始吃了起來,先喝了湯,再吃雞,雞燉得很爛,肉和骨頭都快分離了,石金花吃得乾乾淨淨,湯也喝完了,再接著吃肉,飯也沒少吃,旁邊的江老太不住念阿彌陀佛,她真的很懷疑金花這姑娘是不是讓餓死鬼上身了。
但她不敢說出來,怕被孫女罵。
石金花放開了肚子吃,一隻大豬頭全都吃完了,不過今天給進寶剩下了不少肉,還有骨頭,小家夥特開心,一個勁地搖尾巴。
“吃飽了。”
石金花拍了拍肚子,她能感覺到身體裡的崽崽在歡快地躁動著,顯然也吃飽了,打了個大哈欠,石金花起身朝房間走去,她要去睡覺了。
江小暖跟在她後面,白天沒找到機會,石金花一直在睡覺,她得抓緊時間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花,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和聞老師他們有關系?”江小暖單刀直入地問,石金花表情平靜,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道:“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不僅是為了幫荊紅海,也是在幫自己。
什麽天神的旨意,狗屁都不是!
就算真要給她配男人,也得配個年輕一點的吧,結果配了個這麽老的,還是心裡有別人的,這種天賜姻緣,石金花寧可打光棍都不要。
天意這種東西,合心意就接受,不合心意就反了吧。
反正天神看不見摸不著,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石金花不像大祭司,她對寨子裡敬若神明的天神,並沒那麽敬畏,甚至還經常質疑天神的存在,大祭司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讓她接班的。
江小暖半信半疑,“真的和聞老師他們沒關系?”
“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放心吧,我死不了,肯定能長命百歲!”
石金花知道朋友擔心什麽,便許下定心丸,她沒那麽偉大,如果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哪怕是能當爺爺的男人,她也接受。
生命是最寶貴的,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江小暖見她信誓旦旦,放下了大半心,石金花哈欠連天,躺床上就睡著了,江小暖笑著搖頭,替她蓋了塊毯子,把風扇開小一檔,這才離開。
就這樣,石金花在小暖家養了足足三天,每天都吃三隻雞,氣色好了不少,便找到江小暖,讓她打電話。
“時機到了,打電話給荊紅海,還有聞老師,讓他們過來,我有要緊事辦!”
“行。”
江小暖也很好奇石金花要如何做,便給這兩人打了電話,陸寒年也在家,他同樣好奇,想看石金花要怎麽破解天煞孤星的命格。
荊紅海和聞秋都趕過來了,盡管他們半信半疑,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想放棄。
聞秋的切片結果還沒出來,這幾天幸好有荊紅海陪著,她的精神好了不少,但心裡終歸擱著事,她擔心是就算切除了子G,也阻止不了癌細胞的擴散。
“來了!”
看到他們,石金花點了點頭,在兩人之間不住打量,神情很欣慰,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先講清楚的。
“我一旦出手,你們兩人就一輩子綁在一起,如果有人背叛了對方,
就會血枯而亡,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們好好想想!”石金花語氣很鄭重,她得把要害講清楚,有些人愛的時候死去活來,可結婚後就變成了怨偶,甚至背叛婚姻,在外面亂搞。
這種道德的淪喪,連法律都製裁不了,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散夥,但她出手了,荊紅海和聞秋就必須一生一世都在一起,誰都不許背叛對方,否則小命不保。
江小暖嚇了一跳,這怎麽還扯到人命了?
她心思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禁朝石金花看了過去,這姑娘現在說的話,很像是武俠小說裡的苗女,給情郎下盅,如果情郎背叛她,就會受盡折磨而死。
可江小暖記得,她以前問過石金花會不會盅術,石金花明明說不會的。
荊紅海和聞秋交換了眼神,會心地笑了,齊齊點頭, “我們願意。”
這輩子他們都會在一起,不會分開,更不會背叛對方。
“行,那就跟我進屋。”
石金花轉身走在前面,還回頭囑咐江小暖,“給我燉三隻雞!”
她還得進補,身體很要緊的。
“放心,我燉五隻!”
江小暖大聲回應,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便去燒水,準備殺雞。
進了房間後,石金花關上門,示意荊紅海和聞秋坐下,屋子裡就他們三人,她新學的這盅術,不能讓外人看見,她答應別人的,不能食言。
“我要給你們種同心盅,一旦種下,你們此生此世都必須對彼此忠誠,否則你們會死得很痛苦!”石金花冷聲道。
厲害關系必須說清楚,別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人命關天的事呢。
“你會盅?”荊紅海神情很驚訝,臉上多了些喜色。
他雖不是苗人,可和苗人打過交道,熟苗和漢人差不多,很多生活習慣都漢化了,但住在深山老林的生苗,卻還保留著自己的語言和習俗,有些寨子還會神秘的盅術,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確實是存在的,荊紅海就查過這個案子。
生苗據說禁止和外族通婚,可有些姑娘卻還是沒忍住,偷偷摸摸和漢族小夥搞對象,荊紅海查的案子,是一個漢族小夥突然得了重病,莫名其妙疼,他又說不出哪裡疼,疼得四處打滾,去醫院也查不出來。
眼看著壯實的小夥一天天瘦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進氣少,出氣多,沒幾天就死了,小夥的家人覺得詭異,就報了案,還提供了那個生苗姑娘的線索,說死者生前說的,是這姑娘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