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還錢,臭不要臉的,一千塊錢還來!”江老太像門神一樣擋著門,還拉上了兒子江大寶。
老太太不知道江小暖是在詐人,還以為是真的,急得要死,這麽多錢啊,孫女真是越來越蠢了,自個口袋裡的錢,居然會被人騙走,這腦子比豬還蠢。
“老娘沒錢,誰騙了你們的錢,就問誰要去,憑啥問老娘!”
柳母緊緊護著口袋,夫妻倆靠著牆壁,眼神警惕,表情狠戾。
“柳玉香說了,她每個月給你們寄十塊錢,寄了整三年,一年一百二,三年就是三百六,現在我找不到柳玉香這賤人,女債父母償,只能找你們了,不還錢也行,坐班房吧!”
江小暖不緊不慢地說著,聲音不大,可卻疹人的很,夫婦倆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擺子,他們在村裡雖然橫蠻不講理,可出了村子就成了紙老虎,一聽要坐牢就慫了,老百姓骨子裡就怕公安,這兩口子也不例外。
“憑啥找我們,那死丫頭不是我們女兒,她是怪物,和我們沒關系,你去找她要錢!”柳母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你們自己親口承認的,村裡的人也指認了,別想賴帳,趕緊還錢!”李保國喝了聲。
江小暖哼了聲,衝李保國說道:“給公安打電話,找周公安,就說我這有詐騙犯,騙了我一千塊,讓他過來處理一下。”
李保國心領神會,走到電話機邊,裝模作樣地撥了幾下,自導自演地說了起來:“周公安,好久不見啦,有個事辛苦你來一趟,是這麽回事……詐騙了一千塊,他們不肯還錢,要怎麽處理……金額超出一千塊要槍斃?其他子女也要坐牢?行,你先過來把人帶走吧!”
柳玉香父母臉越來越白,嘴唇哆嗦,兩腿也打擺子,一千塊就要吃槍子兒,子女也要坐牢,女兒是賠錢貨無所謂,可兒子不能坐牢啊,還沒結婚傳香火呢。
李保國掛了電話,衝這兩口子笑了下,其實只是禮貌的微笑,但夫婦倆的神經已經崩得快斷了,看到他這笑容,就以為公安已經到門口了,柳母靠在男人身上,抖個不停。
“沒……沒錢,真沒錢,欠你們錢的是那死丫頭,你們找她要去!”柳父顫聲哀求,恨死了柳玉香,當初他就應該帶進深山老林,這死丫頭就找不回來了,更不會禍害他們一家子了。
柳母使勁點頭,“對,你們找那死丫頭,她在海城大學念書,你們去那找她!”
江小暖神情嘲諷,冷聲道:“這賤人在學校偷了同學錢,被學校開除了,誰知道她跑去哪了,我要是找得到她,還用得著費心費錢哄你們過來?”
夫婦倆都愣住了,對江小暖的話深信不疑,柳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殺的小畜生啊,我怎麽生出這麽個孽障,老天爺你開開眼哪,雷劈死那小畜生,別找我們……”
抑揚頓挫的鬼哭狼嚎,聽起來十分刺耳,江小暖冷冷地看著,也不阻止,江老太卻聽不下去了,欠了她家錢還有臉哭?
“哭你媽*啊,趕緊還一千塊,否則就讓你們一家都吃槍子兒,哼,公安我家可有熟人,都用不著審,抓進去就槍斃,讓你們家斷子絕孫!”
江老太中氣十足地罵,就柳母這麽點戰鬥力,老太太壓根沒放在眼裡,早十年她絕對一挑三,還不帶喘氣的,現在也寶刀不老,罵死這臭不要臉的老表子。
“沒錢,槍斃也沒錢。”
柳母嘴挺硬,好不容易才存了那麽些錢,就跟她的命一樣,她肯定不能妥協。
“老娘先打死你個老表子,欠債還錢,
天經地義!”氣憤的江老太揪住了柳母的頭髮,用力抽了一耳光,但第二記耳光卻沒抽出去,不是老太太不想,而是——
“呸……油膩膩的,老表子你多久沒洗頭了,我家的雞都比你乾淨,呸呸……”
江老太惡心地看著油膩膩的手,抹了一手頭油,這老表子頭髮上全是油,至少得有一個月沒洗頭了,難怪味這麽大。
被惡心壞了的江老太,戰鬥力大減,怒氣衝衝地去洗手,準備戴了手套繼續戰鬥,一千塊必須要回來。
江小暖死死盯著柳母的手,從進屋到現在,這女人的兩隻手一直都按著褲口袋那兒,顯然身上有寶貝。
“徐嬸,把這老娘們的褲子扒了!”
“哎!”
徐嬸動作很快,一把揪起柳母,另一隻手一拽,哧啦一聲,褲子就扒下來了,李保國背過了身,還聽到柳母在瘋狂大叫:“土匪打劫啊,來人啊!”
“公安馬上就來了,你找公安說理去!”
江小暖恐嚇了句,柳母嚇得閉了嘴,想搶回褲子,可徐嬸按住了她,一動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小暖用剪刀拆開了褲子裡面的暗袋, 一摞大團結現了出來。
“我的錢……不準拿……還給我……”柳母撕心裂肺地叫著,她存了三年,才存下了三百塊,打算翻修房子,再給兒子娶新媳婦的。
放在家裡她不放心,就縫在了貼身的褲子暗袋裡,可卻被這女人一鍋端了。
江小暖屏住了呼吸,這疊鈔票味太大了,數了下,三十張大團結,數目還不小,這趟收獲不錯。
“才三百,還差七百,把這兩人鎖起來,一會兒公安來了抓走!”
江小暖收起了三百塊,徐嬸將人帶去了儲藏室,鎖上了門,江小暖招手叫她過來,小聲吩咐:“過會兒你就開門,讓他們逃,別管他們!”
徐嬸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江小暖為什麽要這麽麻煩,但東家讓她幹啥,她照辦就是。
半小時後,儲藏室的柳玉香父母,聽到外面江小暖的聲音:“周公安來啦,人在屋子裡關著呢,一千塊隻還了三百,還差七百,是他們女兒柳玉香欠的,這柳玉香已經離開海城了。”
“嗯,那就讓她父母還錢,我把人帶走,七百塊夠判重刑了,少說二十年起。”一個威嚴的男聲傳了進來,夫婦倆嚇得面無血色。
“他爹,咱們得逃!”柳母低聲說。
關二十年還能有命出來?
必須逃。
柳母試著拉門,驚喜地發現門鎖不牢,拽幾下就開了,客廳裡也沒人,安安靜靜的,都在外面和那個周公安說話,夫婦倆躡手躡腳地出來了。
“他爹,地上有十塊錢。”柳母從地上撿起了十塊錢,熟悉的騷臭味讓她眼淚直流,就是她的錢啊,只剩下十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