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放下了小誠,又去抱了老大,對兩個兒子得一視同仁,不能偏愛,她一直都刻意戒告自己,以免犯錯。
孩子心理很敏感,父母無意識的偏心,很可能會給孩子造成一生的傷害。
以前她看過一句話,說幸福的童年能拯救一生,不幸的童年則用一生都彌補不好,大概意思就是這樣,這句話她記得特別清楚,因為前世她自己就是用一生在補救童年,可失敗了。
幸好她獲得了新生,人生能夠重頭再來。
比起弟弟的鬧騰,小諾太安靜了,高冷地縮在媽媽懷裡,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兒,反正不是看江小暖,這孩子不愛看人,嫌鬧騰。
江小暖第一眼先看兒子的手腕,沒看到那抹翠色,便放下了心,雖然知道那條小蛇不會亂咬人,以前還救過兒子,可她還是害怕,天生對軟體動物有種恐懼感。
現在這麽冷,估計小蛇冬眠了吧,江小暖放心大膽地抱起了兒子,還親了口,就看到小諾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撇過頭,努力想避開媽媽的親親。
“沒良心的,媽媽親一口怎麽了,是不是以後隻給你媳婦親?”
江小暖點了點小家夥的肉鼻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以後卻要便宜其他女人,掙的錢也給其他女人花,這就心裡怪不舒服的。
她現在真有點理解婆婆為什麽看不慣兒媳婦了,這就是天然的敵人啊,哪個婆婆能把兒媳婦當成親閨女一樣?
說這種話的婆婆肯定是騙人的,能互相尊重理解就很不錯了。
反正江小暖覺得,以後她絕對不可能和兒媳婦親如母女,她現在都有點嫉妒了呢。
當然她肯定也不是壞婆婆,大不了就不住一塊唄,眼不見心不煩,小兩口愛怎過怎過,隔三差五地聚一聚,聯絡塑料母子情就可以了。
小諾抿著嘴,就是不吭聲,心裡很無奈,要不是這女人是他媽媽,他都要放小夥伴咬人了。
江小暖還不知道,那條小蛇一直都在小諾身上,只不過冬天躲進了衣服裡取暖,小蛇和小諾意念統一,寸步都不離身,而且這樣也有助於小蛇修煉。
“好啦,放你下去,以後可別吃醋我抱弟弟啊,是你不讓媽媽抱的啊!”
江小暖隻得放下大兒子,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就看到大兒子好像翻了個白眼,翻得特別快,一下子就恢復正常了,她眨了眨眼,是不是她看花眼了?
“你翻媽媽白眼了?”
江小暖質問,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怪有意思的,奶娃娃居然還會翻白眼,這是成精了嗎?
小諾撇過頭,安靜地吐著泡泡,如果江小暖看到他的小眼神,就會發現這小家夥在鄙視地看著兄弟,如果江小暖能聽懂大兒子的心聲,就會聽到小諾在吐槽——
“誰要吃蠢弟弟的醋,媽媽真笨,爸爸也不聰明,家裡就沒一個聰明的……”
江小暖把大兒子放在了學步車裡,小誠歡快地滑了過來,伸手想抱哥哥,小諾嫌棄地往後退,可小誠卻樂此不彼地往前追,兄弟倆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
陸寒年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大兒子,像貓戲老鼠一樣,逗弄著小兒子,每次都等小誠靠近了,小諾才會走幾步,滑遠些,然後再等小誠靠近,再滑遠,特別悠閑自在,不像小兒子鬧騰得傻乎乎的。
“小諾是不是會走路了?”陸寒年問。
看大兒子這健步如飛的樣子,走路應該很穩了。
“不會,走幾步就要倒。”江老太過來說,她早上才試過,大的小的都還不能走太遠。
陸寒年擰了下眉,他怎麽感覺老大藏拙了呢?
又覺得不太可能,才一歲不到的奶娃娃,有這麽聰明?
豈不是成精了?
“抱小諾下來走幾步就知道了。”江小暖興致勃勃地抱起了大兒子,眼睛閃了下,好像又看到老大翻白眼了,還有嫌棄的小眼神,絕對沒看花眼。
“你看這小東西居然翻我白眼,剛才也翻了下,他居然瞧不起我!”
江小暖又好氣又好笑,抱著老大告狀,小諾卻一臉乖巧,特無辜地吹著泡泡。
陸寒年也笑了,抱起小諾放在地上,想讓他走幾步看,小諾表情認真了些,爸爸不太好糊弄,便很用力地走了幾步,然後一軟,華麗麗地摔倒了。
他一點都不想自己走路,太累了,還是躺著比較舒服。
“才九個月不到,能走啥路啊,有些孩子一歲還站不起來呢,咱家小諾小誠很厲害了。”
江老太不滿地嘟嚷著,抱起了小諾,拍了拍寶貝重孫身上的灰,就覺得孫女和孫女婿都是黑心父母,哪能強迫這麽小的孩子走路呢,才剛會走幾步,就想讓孩子飛了,腦子得了大病才會這樣想。
“其他孩子哪有咱家吃得好,我覺得小諾小誠一歲就肯定能滿院子跑了。”江小暖口氣肯定。
現在的孩子之所以走路晚,是因為營養跟不上,後世的那些孩子,八個月走路的都有,一歲基本上都能滿地跑了,營養好就長得快,她家兒子的營養絕對沒問題,應該按照後世孩子的標準來參考,身邊孩子沒有可比性。
小諾抿緊了嘴,有點不高興,他現在其實能聽懂很多話了,但他都裝聽不懂,蠢弟弟那麽蠢,他要是太聰明,蠢弟弟會顯得更傻。
上次太奶奶帶他和蠢弟弟出去玩,弄堂的一個小孩,一歲半都還不會走路呢,媽媽為什麽要求他一歲就走?
唉!
小諾憂桑地歎了口氣,抬頭看天,還是看看風景吧。
徐嬸準備了不少菜,一大桌子,好久沒有這麽多人一起吃飯了,江老太特別開心,和塑料姐妹周阿嬤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閑話。
江小暖想先喂兒子吃飯,徐嬸單獨給小諾小誠煮了肉粥,一點點鹽,還放了胡蘿卜和青菜,肉也煮得很爛,特別香,兄弟倆都愛吃。
“我來!”
徐嬸接過了兩隻碗, 憨厚地笑了,讓江小暖先吃,她很喜歡孩子,尤其喜歡兄弟倆,照顧得很精心,也很注意衛生。
“謝謝啊!”
江小暖沒客氣,把兩隻碗都給了徐嬸,本來一隻大碗就行,但以前這樣喂過,小誠吃過的杓子,小諾就不吃,餓死都不吃,他就要自己的碗自己的杓子,否則一口不吃。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交流工作上的事,氣氛很輕松,江小暖就提起了電吹風和紗巾,讓陸寒年給她準備一下。
“你上次不是說積壓了一批真絲紗巾嗎?賣給我吧,我要搞促銷,還有電吹風,你幫我進一批。”
“好,我和保國說一聲。”
陸寒年答應了,現在貿易公司那邊,基本上是李保國在管,他的重心在振興軸承廠那兒,創業初期得全力以赴,他不敢掉以輕心。
等把振興廠帶到正軌了,他才能放松下來管貿易公司那邊,好在貿易公司已經成熟了,李保國完全能應付。
吃過飯後,陸寒年給李保國打電話,提起了紗巾,讓他準備一下,可是——
“紗巾已經賣掉了,剛賣掉,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李保國回道。
“一條都沒了?”
“都清光了,價錢還不錯,有得賺。”
陸寒年微微皺眉,這可是媳婦頭一回讓他辦事,還沒開始就翻車了,便說道:“你去打聽打聽,還有沒有積壓的真絲紗巾,這兩天給我消息。”
“行,但估計沒有,這兩年真絲不好賣,好些廠都不生產了,就買紗巾那客戶說的,要不然也不會找到咱們公司了。”李保國覺得可行性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