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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第八百三十六章 錯把他鄉作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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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有孕,楊家慶賀了一番。
 
屠裳喝的微醺,難得感慨道:“兒孫滿堂是福氣,可還得要有兒孫自有兒孫福的豁達,否則,兒孫越多,煩惱越多。”
 
王老二看著他,“屠公,你有我就夠了。”
 
屠裳眸色溫柔,“也是。”
 
第二日,安紫雨來了。
 
“阿寧,你好福氣啊!”
 
安紫雨笑吟吟的道:“這兩年一個,再生幾個就好了。”
 
再生幾個……周寧指指和富貴在席子上打滾的阿梁,“司業看看,若是再生幾個,我每日怕是不得安寧了。”
 
“阿娘!”
 
阿梁吼叫著,然後就這麽爬過來,“阿娘,養你!”
 
安紫雨愕然,“什麽養你?”
 
“先前我和怡娘提及外面的人家,人說養兒防老,老了老了,就得依靠孩子來養活。”
 
周寧摸摸阿梁的頭頂,“阿梁是個好孩子!”
 
花紅進來,“娘子,寧掌教來了。”
 
安紫雨不滿的道:“他來作甚?”
 
花紅說道:“寧掌教說,

他來要小郎君。”
 
周寧捂額,“我竟忘記了。”
 
她把阿梁拉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阿梁喜歡去看神像嗎?”
 
阿梁只是跺腳,“好!”
 
這孩子!
 
周寧讓鄭五娘把阿梁帶出去。
 
前院,寧雅韻站在那裡,看到阿梁時,伸手。
 
“阿梁!”
 
阿梁喜歡這個老帥鍋,老遠就伸出手,“教!教!”
 
寧雅韻接過阿梁,鄭五娘遞過一個包袱,裡面裝著的是一些孩子用的東西。
 
“走了。”
 
寧雅韻抱著阿梁出了楊家。
 
丁氏的胡餅生意不錯,攤子邊上圍了十余人。
 
寧雅韻就在後面站著……他沒吃早飯。
 
有人認得他,“寧掌教先來吧!”
 
寧雅韻微笑搖頭,“不必了。”
 
輪到他時,丁氏先福身,“見過老神仙。”
 
寧雅韻頷首,“來一個胡餅。”
 
胡餅到手,一股子羊肉的香味撲鼻而來。
 
寧雅韻把胡餅遞到阿梁的嘴邊,“胡餅。”
 
阿梁跟著學,“胡餅。”
 
“哎!乖的很!”
 
“胡餅!”
 
“胡餅!”
 
“香!”
 
“香!”
 
丁氏看著寧雅韻抱著阿梁遠去,突然笑道:“怎麽就像是爺倆呢!”
 
寧雅韻抱著阿梁在街上轉悠著,教了許多東西。
 
到了山門,香客已經不少了……大多是年歲大的,這時候沒啥事,大清早就來到了玄學。
 
“這些人來的太早了些。”
 
一個弟子說道。
 
寧雅韻搖頭,“在這裡,他們能安靜下來。忘卻即將離去的恐懼。”
 
每個人垂垂老矣時,會恐懼即將到來的告別。在這等時候,他們會貪婪的不舍每一刻,但每一刻對許多人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不舍,就是執著,執著就會痛苦煎熬。”
 
寧雅韻說的便是玄學的宗旨:灑脫。
 
哪怕面對離別,依舊要擺好姿勢喲!
 
讓自己用最灑脫的姿態和這個世間告別。
 
活的瀟灑,死的也瀟灑。
 
這便是玄學的風格。
 
“是。”
 
弟子們崇敬的看著掌教走向大殿。
 
阿梁就趴在他的肩頭,衝著一群弟子招手,“哎哎哎!”
 
嚴肅的氣氛蕩然無存。
 
進了大殿,一尊神像高舉台上。
 
寧雅韻讓阿梁面對神像,“阿梁,拜一拜。”
 
阿梁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好!”
 
“是個乖孩子!”
 
正在看著信徒拜神的兩個弟子看到這個場景,不禁嘴角抽搐。
 
“上次那誰,祭拜時有些敷衍,被掌教罰灑掃五日。這就點個頭啊!”
 
“你還要怎地?上次他來,掌教讓他衝著神像哎哎哎幾聲,就算是祭拜了。”
 
這是很嚴重的雙標啊!
 
寧雅韻抱著阿梁到了側面。
 
城中的炊煙漸漸淡薄,店鋪大多都開門了,掌櫃大聲吆喝夥計,夥計嘟囔不滿,客人進來,掌櫃歡喜招呼……
 
當你徹底安靜下來時,你就能聽到平日裡被自己忽略掉的各種聲音。
 
有些萬籟此俱寂的感覺。
 
信徒們越來越多。
 
以老人和婦人為主。
 
不是說這些人才需要神靈的慰藉,而是男人要出去幹活。
 
女人在家做家務,帶孩子,拜神,也是為了一家子。
 
這也是一種分工。
 
“說是副使夫人有孕了。”
 
“希望是個兒子。”
 
“是啊!”
 
“副使兒子越多,咱們北疆就越穩妥。”
 
“怎說?”
 
“副使他老人家會老不是?等他老了,誰來接手北疆?換個人你可樂意?”
 
“換個人,長安定然會欺負咱們。”
 
“是啊!唯有副使的孩子才會護著咱們。”
 
寧雅韻微微垂眸,眼皮子跳了一下。
 
哪怕是故意憋著嗓子說話,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包冬那個蠢貨,把謊言鋪子都開到了自家山門中,把信徒們當做是自己的傳播媒介……無恥!
 
但!
 
寧雅韻不準備管。
 
一個弟子進來,走過來,低聲道:“掌教,包師兄扮作是女人,和一群婦人……好些人說他喜歡做女人。”
 
寧雅韻平靜的道:“做女人,挺好!”
 
走進大殿,點燃香,開始祭拜祈禱。
 
信徒們虔誠的跪下,嘴裡無聲,或是低聲,甚至有大聲的祈禱著。
 
祈禱完畢,把三炷香插在香爐中。
 
信徒越來越多,香火越來越旺盛。
 
寧雅韻施展秘技,眯著眼,整個心空了下來。
 
漸漸的,他恍若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地方,四周一無所有。
 
他舉起手,手臂很小。
 
天空中突然傳來了轟鳴,是一個神靈在說話。
 
“信我,可超脫煩惱!”
 
寧雅韻搖頭。
 
神靈大怒,“信我,可得長生!”
 
寧雅韻身不由己的搖頭。
 
轟隆!
 
天空中多了烏雲,雷聲隆隆。
 
神靈的臉就在烏雲中若隱若現。
 
帶著怒色,“不信我,你將永世沉淪!”
 
‘寧雅韻’搖頭,“不要。”
 
神靈大怒,揮手,一道閃電下來。
 
轟隆!
 
‘寧雅韻’歪著頭,突然一巴掌拍去。
 
呯!
 
雷電消散。
 
“你是邪魔外道!”
 
神靈張口,一股巨大的洪水就從他的嘴裡衝了出來。
 
洪水卷起千尺浪,浪濤此起彼伏,席卷到了‘寧雅韻’身前。
 
‘寧雅韻’拍手,“好!”
 
洪水恍若從未存在過般的,瞬間消失了。
 
“還看!”
 
‘寧雅韻’叫嚷。
 
神靈的臉狼狽的躲在烏雲之後,“我有妙法,可行雲布雨。”
 
‘寧雅韻’搖頭,“不好!”
 
“我有秘技,可助你橫行當世。”
 
“阿娘!”
 
“我有秘法……”
 
神靈的姿態不斷放低。
 
“阿耶……”
 
‘寧雅韻’吧嗒著小嘴兒,打個哈欠,竟然睡了。
 
信徒們在虔誠的祈禱著。
 
一波波淡藍色的雲氣,不斷在‘寧雅韻’的腦海中進出。
 
隨著他的呼吸,那些淡藍色的雲氣漸漸都被吸收了進去。
 
寧雅韻睜開眼睛。
 
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好險!
 
在那位前輩的記載中,用這等沐浴神魂的秘技時,神靈會考驗你。
 
那位前輩遭遇的考驗是各種各樣的誘惑,美人兒,美酒佳肴,他看到了世人在膜拜自己,奉自己為神靈……
 
那一刻,他飄飄然了,幸而及時醒悟。
 
他說,這是神的考驗。
 
阿梁太小,寧雅韻敢於讓他沐浴神魂,靠的便是一門秘技……放開自己的神魂,去感受阿梁的神魂。
 
此刻周圍看似只有信徒,可實際上玄學內部修為最高的十余人在暗中護法。
 
方才,他看到了自己,也就是阿梁在經歷神的考驗。
 
剛開始是超脫煩惱和長生,可阿梁那裡懂這些?一概不要。
 
後來就改為恐嚇,電閃雷鳴,外加洪水。
 
可阿梁一概不搭理。
 
鍾會從後面走過來,“掌教,如何?”
 
“有東西出現,考驗阿梁。”
 
“那神靈……可是咱們供奉的?”
 
“不,是邪魔外道。”
 
寧雅韻想到了楊玄曾說過的人體結構,這等會不會是秘技催生香火刺激到了阿梁的大腦結構,讓他的神經系統自我反應,弄出了這些幻象。
 
他摸摸額頭,汗水依舊沒乾。
 
“誰知道呢?”
 
鍾會見阿梁睡的香甜,不禁伸手摸摸他的臉蛋。
 
“真是個可愛的小子啊!”
 
“是啊!”
 
寧雅韻低頭,難得的慈眉善目,“阿梁長得真是俊美。”
 
“渾身靈氣。”
 
“眉頗為出色,一看便是個有福氣的。”
 
“手指間沒縫隙,能留住財。”
 
“耳朵大,怕是有些造化。”
 
不知何時,寧雅韻的身邊圍攏了一群教授。
 
“真是可愛啊!”
 
女教授見到阿梁就移不開眼睛了。
 
“掌教,留下來咱們養著吧!”
 
“是啊!”
 
“以後老夫每日教他修煉。”
 
“老夫教他寫字。”
 
“老夫教他作詩。”
 
寧雅韻乾咳一聲,“你等覺著子泰會答應?”
 
“阿寧答應就好了,這等事,不是阿娘做主嗎?”
 
“阿寧才將有身孕,顧不上孩子,就讓咱們來帶吧!”
 
“消停了。”
 
寧雅韻抱著阿梁出去。
 
“竟然中午了?”
 
不知不覺,他和阿梁竟然在殿內待了一個上午。
 
信徒少了許多,僅剩下十余人。
 
這十余人此刻坐在屋簷下,拿出從家裡帶的乾糧……玄學裡有水供應,一人借了個碗,弄了一碗水,緩緩吃著。
 
這些人神色平靜,仿佛和這個世界被割裂開了。
 
寧雅韻抱著阿梁走出山門,外面的喧囂一下就撲面而來。
 
“烤羊腿嘍!”
 
“百年老店,程家餺飥!”
 
“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一個個商人,一個個行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寧雅韻稱之為‘世俗’的氣息。
 
為了名利,人人都在紅塵中掙扎著。
 
他開口,“錯把他鄉作故鄉!”
 
這是玄學一位前輩的話,指的是俗人把名利當做是自己的立身之本,卻忘記了,生命的本質只是體驗。
 
他抱著阿梁一路緩行。
 
暮春的陽光有些曬,寧雅韻抱著阿梁盡量走屋簷下。偶爾過路口,他加快腳步,盡量少讓阿梁曬到。
 
若是被楊玄看到了,定然會說大可不必,偶爾曬曬太陽不是壞事。
 
在家中,他在家都會讓阿梁曬一會兒。
 
午時,大多人都在吃飯,街上行人也少了許多。
 
寧雅韻突然止步。
 
前方,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也同時止步。
 
二人緩緩抬頭。
 
男子面白,一雙眸子有異彩閃過,“見過寧掌教。”
 
寧雅韻感受到了一陣陣壓迫感。
 
“道兄是……”
 
男子拱手,“建雲觀客卿,鄧和。”
 
建雲觀……上次兩個弟子被如安擊敗。震晁山在北疆傳教,弄了個什麽大鼓神,被楊玄犁庭掃穴,從北疆徹底清理乾淨。
 
“震晁山是你建雲觀的勢力吧?”寧雅韻單手抱著阿梁,右腳微微上前。
 
鄧和笑道:“震晁山的祖師,當年曾跟著我建雲觀的一位先輩行走江湖,得了些提攜。後來立下山門,就厚顏來投靠。建雲觀並未答應。”
 
“可也沒拒絕。”
 
“是。”
 
“那麽,你此次所為何來?”
 
這話本該是由北疆官方來問……寧雅韻一怔,心想老夫怎地越俎代庖了?
 
而且,還生出了一種,這是老夫的地盤的感覺。
 
錯了,錯了。
 
鄧和說道:“觀主得知了震晁山之事,很是不渝,令老夫前來桃縣,求見掌教與楊副使。”
 
“常聖這是想做什麽?”
 
常聖的名氣不大。
 
常年都在建雲觀中修煉,外人壓根不知曉此人的虛實。
 
可建雲觀勢大,在這個龐大勢力的襯托下,常聖反而被神化了。
 
傳聞,常聖修為深不可測,近乎於神靈。
 
鄧和說道:“觀主說,許多事,其實,可以坐下來談談。”
 
“和老夫?”寧雅韻搖頭,“老夫乃閑雲野鶴。”
 
“楊副使也可。”鄧和突然一拍腦門,“看老夫這個記性,昨日老夫遇到個修士,那人神魂頗為強大,老夫只是用氣息去探視了一番,就被逼了回來。
 
回去後睡了十二個時辰,醒來依舊腦子裡嗡嗡作響。”
 
寧雅韻放開氣息,在周圍試探。
 
鄧和笑道:“那人不敢對老夫下狠手,不過,老夫先前還看到他,好像……在等著掌教。不,在等著,這個孩子!”
 
寧雅韻渾身內息勃發,身體轉動,把阿梁擋住。
 
鄧和笑道:“看來,寧掌教很是看重這個孩子,竟然連神魂攻擊不懼肉軀遮蔽的道理都忘記了。”
 
他指著右側, “他在,那!”
 
寧雅韻也發現了那人,他右手成掌,遙遙準備一掌拍去。
 
那人就坐在一家店鋪的外面,背靠牆壁。
 
他緩緩抬頭。
 
看著寧雅韻懷中的阿梁。
 
眼中突然流出了兩道血淚,接著是鼻孔,嘴,耳朵……
 
七竅中,鮮血不斷湧出。
 
他張開嘴,“那個孩子……好強大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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