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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第七百七十九章 夠不夠勒死你
韓石頭把宋震送了出去。
 “北疆苦寒,宋公多帶些衣裳。”
 他止步微笑。
 宋震回身,看了一眼梨園,“陛下最近一直在裡面?”
 在職的重臣不會問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知曉皇帝的動向。
 韓石頭點頭,“對。”
 宋震心中失望,“哎!”
 一個老爺們,一個帝王,你整日縮在梨園裡唱歌跳舞,這是什麽事嘛!
 宋震輕聲問道:“這是誰的活?”
 他轉身走了。
 韓石頭目送他遠去。
 輕聲道:“龜公!”
 …
 梁靖正在給皇帝稟告事兒。
 “……越王離開南疆後,石忠唐和張楚茂之間有些水火不相容。”
 “為何?”
 南疆兩個巨頭之間發生了衝突,皇帝卻神色放松。
 梁靖說道:“石忠唐想大舉進剿叛賊,隨後進攻南周。”
 他看了皇帝一眼,按照規矩,沒有皇帝首肯,這等對外攻伐的事兒就是僭越。
 皇帝的態度決定著南疆兩位巨頭之間的權力分配。
 是支持張楚茂。
 還是支持貴妃所謂的義子,石忠唐。
 皇帝平靜的道:“此事,朕,知曉。”
 韓石頭髮誓,進攻南周之事,石忠唐並未稟告長安。
 皇帝為他背書,這便是要打擊張楚茂之意。
 他想到了國丈。
 梁靖也知曉了皇帝的意思,“張楚茂反對,想維持現狀不變。二人之間時常發生衝突。石忠唐一次竟然舉起案幾砸向張楚茂,幸而避開了。”
 案幾很重,所以許多時候都是掀。能隨手拎起來砸人,可見石忠唐的悍勇。
 皇帝不置可否的乾咳一聲,“朕這個義子,衝動了些!”
 韓石頭猛的抬眸,隨即低下。
 貴妃認石忠唐為義子,更像是個笑話,沒人當真。可此刻皇帝卻再度背書。
 朕的義子!
 皇帝的義子,也是你張楚茂能置喙的?
 “告訴國丈,張楚茂,跋扈了些!”
 “是。”
 這話,不會轉到張楚茂那裡,只會在國丈那裡停住。
 ——國丈,朕覺著你最近跋扈了些!
 皇帝突然笑了笑,“聽聞國丈最近糾集了一批權貴世家,和周氏開戰了?”
 “是,人不少。”韓石頭捧哏。
 “是啊!人,不少!”皇帝神色平靜。
 國丈的號召力太強大了,強大到讓皇帝忌憚,所以,才有了皇帝為石忠唐背書的一幕。
 朕,不滿了!
 你收斂些!
 否則朕不介意把你那個女婿從南疆節度使的位置上趕下來。
 “石忠唐年輕,張楚茂乃老將,要為南疆栽培人才,莫要偷懶!”
 “是。”
 ——張楚茂該分潤更多的權力給石忠唐!
 否則,便是貪圖權力!
 如此,他這等老朽就該乞骸骨了。
 皇帝的話,得仔細品味,才能琢磨到話裡的意思。
 石忠唐得了這個背書,從此在南疆就能飛揚跋扈,架空張楚茂。
 南疆的權力架構,由此就變了。
 皇帝隨即去更衣。
 虢國夫人和貴妃在一起說話。
 “那個石忠唐真是好命,竟然被陛下看重。哎!鴻雁,若非當初你收他為義子,他也沒今日的福份。”
 可不是,若非貴妃當年收了石忠唐為義子,此刻石忠唐也就是南疆大將,但做不到節度副使。
 貴妃笑了笑,“那是陛下的吩咐!”
 瞬間,虢國夫人遍體生寒。
 …
 韓石頭對此洞若觀火……貴妃看似嬌憨純真,可知分寸,知進退。
 這麽一個知分寸,知進退的貴妃,收邊疆將領為義子,誰給她的膽子?
 那是皇帝的暗示。
 國丈一夥想在軍中擴張,於是便運作自己的女婿張楚茂去南疆。皇帝把一心想回長安的節度使張煥一直按在南疆,便是站位,不讓國丈的心思得逞。
 而後,國丈知曉南疆沒出路,就運作張楚茂去北疆……誰知曉,一戰之後,張楚茂的名聲在北疆臭大街了,無奈返回南疆。
 張煥終究要回來,於是皇帝便看中了背景單薄且清白的石忠唐,暗示貴妃收為義子,隻為牽製今日的張楚茂。
 這等草蛇灰線,伏脈千裡的手段,此刻被貴妃無意間揭開,令人心驚。
 皇帝回來了。
 隨行的宮女看著一臉嬌羞,可韓石頭知曉,皇帝最近有心無力。所謂的嬌羞,不過是想在同伴面前爭個臉面罷
了。
 ——我伺候皇帝撒尿,皇帝,看上我了!
 這是炫耀。
 沒錯。
 但宮女忽略了來自於兩個女人的一瞥。
 貴妃和虢國夫人。
 皇帝坐下,“三郎最近在忙些什麽?”
 韓石頭說道:“越王朝議之余,在府中讀書。”
 皇帝點頭,“三郎行事穩重,朕很是歡喜,賞玉如意一隻。”
 “是。”
 “二郎在作甚?”
 …
 “我肚子疼!”
 黃大妹躺在床上,瞪著眼。
 “醫者說了,你這個是心中想出來的毛病,不想就不疼。”
 衛王在床榻邊好言相勸。
 “那醫者定然是庸醫。”
 “那是長安最出色的醫者,本不願來,被我一把拽住,一路扛了回來,晚些我還得去金吾衛解釋……”
 “夫君,二哥……”
 “你說。”
 “我擔心孩子會長歪了。”
 “醫者說你想多了。看看,我長的如何?”
 黃大妹仔細看著衛王,“也就普通。”,她又摸摸自己的臉,“幸而做娘的長得美,否則我兒以後就沒法見人了。”
 “是啊!你最美。”衛王微笑。
 從有孕開始,黃大妹就開始患得患失,今日說這裡不對,明日說這裡不好。今日擔心孩子缺個什麽部件,明日擔心孩子出來是個傻子……
 醫者說了,這是臆想,需要開導,讓孕婦心情愉悅。
 衛王耐心有限,他一直覺得自己會發火,然後衝著妻子瞪眼。
 然後,他就想到了去北疆時楊玄的話。
 ——沒孩子之前,和娘子怎麽鬧騰都行。有了孩子,那女人的眼中就只有孩子,咱爺們都得退避三舍,她眼中壓根就沒你。
 看看黃大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
 子泰說的沒錯。
 ——可你偏生不能忽略她。否則她便會覺著委屈,又會尋你鬧騰。對此,我的手段便是……哄!
 “二哥,以後孩子學什麽?打鐵?我擔心孩子受苦。”
 她自己打鐵不覺得苦,卻擔心孩子受苦。
 “看吧!”
 “你想想。”
 “我想想……讀書吧!”
 “讀書……可咱們家是鐵匠,你見哪家鐵匠的孩子去讀書了?”
 “我家的就行。”
 “你又胡吹。”
 黃大妹笑了起來。
 你高興就好。
 衛王也跟著笑。
 黃大妹突然撇嘴,“昨夜你在院子裡咚咚咚的走,也不怕鄰居來找麻煩。”
 “那時候他們家還沒睡。”衛王解釋。
 “有人沒有?”
 前面有人喊。
 衛王起身,伸手摸摸黃大妹的額頭,“我去前面,你晚些也起來,在院子裡慢慢走動走動。”
 “院子不平。”
 沒懷孕時黃大妹不關注這些,現在恨不能鏟平了院子。
 “平了。”
 等衛王去了前面,黃大妹起床,倚在門邊一看。
 整個院子平的……
 平的讓她想到了皇城前的那一段路,每日被無數人踩來踩去,變得平整無比。
 可昨日還是坑坑窪窪的啊!
 她看了一眼門外。
 衛王的一雙鞋子就擱在那。
 “下雨淋濕就沒法穿了!”
 黃大妹嘟囔著撿起鞋子。
 愕然。
 然後緩緩把鞋子舉高。
 陽光從鞋底破開的大洞徑直照在她的臉上。
 她轉身進去,找來針線……昨日她發誓在孩子出肚子之前,自己絕不動針線。
 然後,又找來鞋樣子。
 哼著歌。
 開始做鞋子。
 前院,越王正拿著一把橫刀比劃。
 “你來作甚?”
 衛王進來。
 越王把橫刀擱在手臂上,“好刀。二兄平日參加朝議,回來還得打鐵,不累?”
 “你整日參加朝會,不累?”衛王坐下,並無邀請越王坐下的意思。
 越王不待他邀請,坐在他的對面,把橫刀擱在案幾上,“那些老狐狸說話夾槍帶棍的,一句話裡埋著無數尖刺,不小心就會被刺到。心累。”
 衛王拿起大碗,裡面是冷茶,就這麽猛的喝了一口。
 “冷茶傷胃。”越王口有些乾燥。
 “醫者說我最近肝火旺,肝喜涼快,便喝些冷茶。”
 “娘子有孕了,肝火是容易旺盛。”越王的王妃也有孕了。
 “
你府中多侍妾,孩子你也未曾親手帶,你旺什麽?”
 “哎!”越王歎息,屈指敲敲刀脊,“王妃有孕,那些侍妾便覺著機會到了,爭風吃醋,把本王當做是一塊肥肉。說來外人不信,本王對女人,越發沒興趣了。”
 “男人?”
 越王呵呵一笑,“二兄說笑了。”
 “那便是腎虛。”
 “呵呵!”
 “你來作甚?”
 越王笑了笑,“本王的母族姓楊,這在阿耶看來便是原罪。阿耶心狠,囚禁大兄多年,臨了臨了,徑直殺了。二兄可知大兄的死因?”
 “不外乎,便是鴆殺或是勒死。”
 “二兄聰明,是勒死。”越王幽幽的道:“可二兄大概想不到吧!是阿耶親手勒死了大兄。”
 衛王不置可否的道:“帝王無親情,你莫非還奢望阿耶能對你有父子之情?”
 “不。”越王搖頭,“本王只是想說,如是可以,阿耶會毫不猶豫的勒死本王,就如同勒死大兄一般。”
 “不會。”
 “為何?”
 “你的王妃算不得美人。話說……”衛王喝了一口冷茶,抹了一下嘴,“話說當初你尋這個王妃,可是擔心被阿耶看中,故而尋了個長相尋常的。”
 這話是羞辱,後面的趙東平走過來。
 越王舉起手,微笑道:“是。”
 趙東平深吸一口氣,緩緩退出去。
 “看,你都怕他怕成這樣。就算是如此,你依舊一頭往長安鑽,往朝堂裡鑽。”
 “本王在南疆的時日越長,以後被人攻擊的可能就越高。居心叵測,勾結邊疆大將……你說說,夠不夠阿耶勒死我?”
 越王笑的很和氣。
 “差些意思。”衛王放下碗,“那麽,你這是想讓本王退出?”
 “那一年你我兄弟在長安城外相遇,你從北疆歸來,本王從南疆歸來,你抽了我一耳光,知曉本王為何不介意嗎?”
 “本王唯一的子嗣是個愚鈍的。”
 “對。如今你娘子有了身孕。二兄,你可知曉多少人想弄掉那個孩子嗎?”越王微笑。
 “本王最近殺了不少人,其中可有你的?”
 “本王本想派人來,可出門就被殺了十余。二兄可知曉是誰乾的?”
 衛王搖頭,“本王不知。”
 他就是一片浮萍,除去妻兒之外,就宮中的母親值當他牽掛。
 除之之外,天下之大,對於他而言,都是空。
 越王突然一笑,“那十余人,都是被人打碎了腦袋,還故意把腦漿子噴在王府的牆壁上,形若悍匪。二兄,可想起來了?”
 衛王頷首,“想起來了。”
 全天下,就楊玄麾下那數十大漢有這個癖好。
 “那幾個大漢一直在長安,應該是楊玄派駐長安,候命出手的好手。從你娘子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後,那幾個大漢輪番在外蹲守……”
 衛王默然。
 越王起身,“本王有些羨慕這等情義。不過二兄,本王說過,以往沒把你當做是真正的對手,故而任憑你施為。如今卻不同了。本王,認真了。”
 “你要如何?”
 “二兄。”越王雙手按在案幾上,俯身看著衛王,“你若是想逆襲,除非阿耶廢後。
 可皇后身後是楊氏,楊氏身後是無數權貴高官,阿耶,他不敢!
 所以,你掙扎什麽?
 我勸你,早些去北疆。
 楊玄既然能與阿耶翻臉,想來也不介意庇護你一生。
 去吧!本王在長安看著你,你不出北疆,此生,本王發誓不對你出手。”
 楊氏!
 這才是皇帝最忌憚的勢力。
 “當初阿耶借用了楊氏,最終讓阿翁成為太子,成功登基。如今這便是反噬,活該!”
 衛王不覺得皇帝有今天冤枉,“可本王想告訴你的是,本王,不走!”
 這一家子的骨子裡都流淌著罪惡!
 以及令人惡心的黑色膿液。
 他想提刀,把這些東西都刮去。
 從祖父李元開始。
 一個個的刮了!
 越王微笑,“本王就知曉你不肯,如此,也好!”
 他轉身出去,“今日,本王仁至義盡了。”
 他剛出去,王府管家丁長就進來了。
 “大王招攬的那幾個官員,就在方才被人彈劾,盡數被拿下!”
 越王在門外回身。
 丁長惱火的道:“越王的幾個心腹剛升了官。”
 來自於帝王的打壓,又急又狠!
 長安最近發生了幾件事兒。
 第一件,皇帝親口承認南疆節度副使石忠唐是自己的義子。
 瞬間,所有人都看低了張楚茂,連賭鬼們都敢拿張楚茂何時離開南疆來開盤。據聞,九成九的都賭三年之內。
 楊松成的女婿要倒台了。
 就在大夥兒幸災樂禍的時候,皇帝突然賞賜了越王,更是提拔了越王的幾個心腹。
 接著,衛王剛拉攏沒多久的幾隻小貓被人彈劾,隨即拿下。
 衛王,又成了孤家寡人。
 “大王,陛下這是在補償楊氏呢!”
 丁長須發斑白了,依舊不肯歇息,從潛州趕到長安來幫襯衛王,“楊氏勢大,陛下也不能製,故而打一棍子,又給個甜棗。可憐大王,卻成了陛下作伐的靶子。”
 這裡是王府。
 衛王久違的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手中拿著一卷書,抬頭道:“他讓本王來長安,本就是當做棋子之用。”
 “可……”丁長怒道:“可虎毒不食子呢!”
 “他不是虎。”衛王低頭看看書,“是狼!”
 丁長嘟囔,“是呢!狼心狗肺的狼!”
 衛王不在乎別人說皇帝是什麽,哪怕是畜生。
 因為,他確實是畜生。
 “大王,那幾人被拿下,長安都在說,不能跟從大王。否則,不知何時就成了靶子。”
 “而且這個靶子莫名其妙的經常別人打,還不知為何。”
 “大王……”
 “其實,本王一直在等。”
 “大王在等什麽?”
 “阿娘!”
 衛王起身,“令人去宮中請示,就說,本王想去看看阿娘。”
 晚些,衛王去了淑妃那裡。
 “娘娘,大王來了。”
 於男歡喜進去。
 淑妃坐在蒲團上,正在念經,聞言經書一丟,“快叫進來。”
 南方女子身材嬌小,淑妃一下就蹦了起來,正好衛王進來,她埋怨道:“楊松成一家子比皇帝也不差,你一個人勢單力孤,如何與他們爭奪?
 別人奪嫡是幾兄弟之間爭奪,單打獨鬥。
 到了你這裡,卻是楊氏帶著人圍毆你一人,看我說的,快些弄了茶水來。”
 衛王坐下,母子二人一個身材嬌小,一個魁梧高大,看著很有趣。
 “孩子如何?”
 “還好,黃氏有些心慌。”
 “第一次懷孕都是如此,過一陣就好了。你這陣子伏低做小也好,好歹讓她心情順暢。”
 “嗯!我哄著她呢!”
 “喲!我兒也會哄人了!”淑妃眉開眼笑的,“可見這黃大妹是真的得了你的喜歡。”
 衛王默然。
 “此次皇帝出手壓製你,你莫管。”淑妃喝了一口茶水,“過一陣子,他自然又會拉你起來。
 不過,你要小心些,一旦你阿耶身子不妥,要看他如何做。
 若是他肯讓你接手朝政,那便是存心想讓你繼位,繼續和楊氏他們鬥。
 若是不肯,那他便是把江山交給楊氏也不在乎的蠢貨。
 到了那時,你趕緊跑,往北疆跑。那個楊玄……於男。”
 “娘娘!”於男上前。
 淑妃說道:“下次周勤過生辰,記得提醒我,給他送個禮。”
 這是曲線救國,迂回向楊玄示好。
 衛王本想說不用如此,但見母親歡喜,也就憋住了。
 “還有,我知曉你脾氣不好,此次算是莫名其妙吃了大虧,想動手。
 可你要想想,此次是你老子出的手,你要打誰?收斂些,啊!”
 淑妃探身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衿,“咱們不急於一時。”
 “嗯!”衛王隨口敷衍。
 “嗯?”淑妃瞪著他。
 衛王說道:“此次保證不動手。”
 淑妃笑的眉眼彎彎,“好好好。於男,把我給二郎做的鞋子拿來,給他帶回去。”
 “阿娘,做針線傷眼睛,以後少做。”
 淑妃接過一個布包,“我在宮中無所事事,做做鞋子也是個打發。拿了去。”
 衛王帶著布包出宮。
 “裝街坊的那個侍衛,令他去給娘子說,就說我今日在外面遇到了個商人好友,一起飲酒,下午才回去。”
 “是。”侍衛去了。
 丁長問道:“大王,接下來去何處?”
 “先站一會兒。”
 衛王就站在皇城外,來回踱步。
 皇城是大唐的政治中樞,無數官吏在裡面管理著這個龐大的帝國。
 官吏們進進出出,見到衛王在來回踱步,難免好奇。
 “衛王這是想作甚?躊躇不決的模樣。”
 “他剛被收拾了一通,陛下要安撫楊氏,便拿他來給楊氏出氣。”
 “嘖嘖!這便是出氣筒呢!”
 “可不是,一家子那麽多兒子,就緊著二兒子欺負,這算是什麽事嘛!”
 “衛王大概心中不渝,要尋人晦氣。”
 “小心些!”
 丁長忍不住問道:“大王在等誰呢?”
 衛王說道:“本王在等人。”
 “國丈!”
 楊松成出來了。
 衛王止步,側身,正對著出皇城的楊松成,緩緩走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跟隨著他而來。
 楊松成微笑,心想皇帝才將抽了這個沒根基的兒子一棍子,這是來呵斥老夫?
 但他敢打賭,衛王不敢動手。
 楊氏家主被皇子抽一巴掌,後續就別怪他衝著衛王下狠手,廢掉皇帝的這顆棋子。
 那衛王能過來幹啥?
 一乾官吏很是好奇。
 “難道,是服軟?”有人猜測。
 “興許!”
 衛王走到楊松成的身前,止步。
 開口。
 “你活著,本王就得死!”
 衛王轉身離去,說道:“去平康坊!”
 平康坊是長安的不夜城,吃喝玩樂一條龍,徹夜狂歡的地方。
 沒聽聞衛王去青樓的消息,那麽,多半是去酒樓。
 丁長問道:“何處?”
 “青雲樓!”
 青雲樓是平康坊中的一家酒樓,不大,但很有特色,那便是包。
 青雲樓不大,就算是日日客滿也掙不到多少錢,於是掌櫃想了個法子。
 酒樓一般都不樂意被人包下來……包下來相當於停業,停業一天,老顧客就去了別處。多包幾次,老顧客就不樂意了,以後會換地方吃飯。
 而客人也不樂意,因為包下酒樓耗費太大。
 一般來說,多是有錢人才會如此。
 青雲樓的掌櫃一想,我這裡既然不大,那何不如專門外包呢?
 招牌一掛,果然,生意滾滾而來。
 包下青雲樓費用不高,私密性有保障,要緊的是,面子有了。
 於是,生意越來越好。
 這也算是差異化競爭。
 衛王去青雲樓,就意味著今日他包下了那裡。
 到了青雲樓,掌櫃出迎。
 “見過大王!”
 青雲樓的生意是不錯,但真正的貴人多的是私密場所,比如說別業,比如說自家的酒樓……誰稀罕來你這裡。
 但衛王來了。
 這便是活廣告啊!
 掌櫃歡喜的滿面紅光。
 丁長上去,“上了酒菜,就令你的夥計回去!”
 “是是是。”
 掌櫃歡喜的道:“大王千萬別客氣,就當在自家一般。隨便使喚小人。對了,大王能來此是小人的榮幸,小人知曉大王不在乎這點錢財……”
 “那就,免了。”
 衛王抬步上了樓梯。
 咚咚咚!
 您還真想省下這筆錢?掌櫃:“……”
 但轉念一想,覺得衛王來青雲樓的好處,不是那筆錢能比擬的,於是心情轉好。
 酒菜都是現成的。
 衛王一杯杯的喝著酒。
 丁長站在邊上,愁眉苦臉的。
 “越王狠,陰毒。陛下也狠,大王卻是一人。若是那楊副使也在長安倒也不錯,他的手段老夫仔細琢磨過,狠,且深沉。越王對上他怕是討不了好。”
 衛王喝了一口酒水,“他在北疆,才能助我。北疆軍為大唐第一勁旅,他執掌北疆,阿耶就算是想要動我,也得仔細思量。”
 雖說不願意承認,但衛王終究知曉,自己能在長安活的自由自在,一部分靠的便是楊玄的威懾力。
 “是啊!楊玄如今與陛下翻了臉。若是陛下對大王動手,他扯旗來個什麽清君側,陛下怕是只能弄死越王來安撫他。
 咦!大王,其實這個主意也不錯啊!”
 “你以為北疆大軍是說動就動的?”衛王搖頭,屈指輕輕彈了一下酒杯,裡面的酒水被激了起來,隨即落下,竟然一滴不漏。
 “北疆直面北遼,一旦北疆大軍南下,赫連春會毫不猶豫的以傾國之力出征,一舉掃蕩北疆。北疆一失,大唐危矣。”
 丁長抬頭,目露狠色,“若是大王不能登基,那這個大唐還要來作甚?”
 他原先在淑妃宮中侍候,衛王小時候就被少被他抱著在宮中轉悠。等衛王出宮後,淑妃擔心他不知曉照顧自己,就讓丁長跟著出宮,掌管王府。
 衛王默然。
 “大王從小看似心狠,實則最是心軟。那年冬季
,一隻鳥兒被凍的掉在殿門外,大王撿起來,藏在懷裡暖著。後來鳥兒死了,大王數日未曾有過笑臉。”
 “可這是奪嫡呢!那些人不是鳥兒,也是,一群鳥人。那些鳥人狠著呢!人不狠,站不穩,大王千萬別心軟,尋到機會,能弄死幾個算幾個……”
 衛王的太陽穴青筋蹦跳了幾下。
 丁長依舊在嘮叨,“王妃那邊還得小心看護,那些鳥人恨不能弄死了王妃和孩子,如此,大王又成了孤家寡人,沒有子嗣,自然沒法奪嫡……
 大王,老奴說了這麽多,大王煩了吧?”
 衛王右手在案幾下握拳,搖頭,“不煩。”
 丁長慈祥一笑,“大王從小就心好。”
 衛王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然後,說道:“你只看到了危機,卻看不到機會。”
 丁長愕然,“還有機會?”
 衛王喝了一杯酒,丁長過去倒酒,衛王搶先拿起酒壺,給酒杯倒滿,“本王一直在打鐵,和老二,和楊松成等人也只是朝中爭執。
 這在許多人看來,本王便是阿耶圈養的一條狗,放出來製衡老二和楊松成等人的一條癩皮狗。
 所以,來投奔本王的,多是些前途無望,想尋本王敲鍾,試試本王能否幫他們升遷……”
 衛王喝了一口酒水,眉,微微一挑。
 “本王一直想出個頭,豎個旗,可阿娘不許,覺著如此太高調。
 那麽,本王就忍了。直至今日。
 阿耶的打壓,便是刺果果的告訴外人,本王,就是他圈養的一條狗,為他咬人。
 本王一直隱忍,不是不敢出手,是想讓阿娘看看,這不是本王想出頭,而是他們逼著本王,不得不出頭!”
 丁長苦笑,“可楊氏勢大呢!連陛下都忌憚不已。大王一人……”
 “誰說本王一人?”衛王笑了笑,難得的陽光了一下,“人人都說楊氏勢大,可卻不知楊氏這些年為了爭奪權勢得罪了多少人。
 那些人勢單力孤,可若是本王站出來,說一聲此生與楊氏不死不休,你說,那些人會如何?”
 丁長身體一震,“大王先前在皇城外的那句話……”
 ——你活著,本王就得死!
 這是宣戰!
 此生,本王與楊氏不死不休!
 “那些人就缺一個領頭的,缺一個能和楊氏抗衡的頭領。
 一個皇子與楊氏不死不休,他們會如何看?
 把這個皇子推上去!讓他入主東宮,成為帝王……
 隨後,這個皇帝會不斷打壓楊氏,乃至於,覆滅了楊氏。”
 衛王一口氣說了不少,喝了一口酒潤潤喉嚨。
 “就算是他們不看好本王能逆襲入主東宮,可他們也願意聚攏在本王身邊。
 無他,這些人一直在針對楊氏,卻因為少了一個頭領,顯得亂糟糟的,無法形成合力。。
 而本王,便是他們最喜的頭領人選。所以,今日本王說了那番話……”
 他指著外面,“那些人,該來了。”
 叩叩叩!
 外面有侍衛敲門。
 丁長去開門,低聲問道:“何事?”
 侍衛說道:“外面有官員請見大王!”
 丁長回身,眼中盡數是狂喜,以及震驚。
 他的小主人,竟然聰明如斯,城府竟然深沉如斯!
 他急匆匆的跑幾步,然後止步,緩緩而行,甚至還調整了幾下呼吸。
 多年的冷灶,第一次點火要謹慎些。
 他到了下面。
 一個官員站在大堂內,見他來了,問道:“大王可在?”
 丁長頷首,“跟著老夫來。”
 “且等等!”
 外面又進來一個官員, 身穿六品官服,微笑問道,“大王可在?下官求見。”
 丁長心中歡喜,“在。”
 “大王可在?”又來了一個官員。
 丁長已經麻木了。
 當他帶著十余官員上樓,走到了房間外時,衛王正坐在窗戶邊,左手拿著酒杯,右手隨意的按在窗台上,意態閑適的看著窗外。
 “大王!”
 丁長輕聲提醒。
 衛王回頭,開口問道:
 “你等,來此作甚?”
 十余官員行禮。
 “效忠大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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