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幕府聯軍兵馬吃過早飯,開始在山腳下聚集。
此次他們共有一萬兩千兵馬,其中騎兵三千,步兵九千多,大部份都是刀槍,有五百多鳥銃和火炮有少量。
少量火炮,火炮都是和明人大將軍炮差不多的,比較落後。
另有少量的佛朗機炮,都是從外國人手裡買來。
上午九時,幕府兵馬繞過這座山,往東數裡後,再往南,繞了一段山後,又往東,終於來到石見銀山正西四裡外,此時已經兵臨矢筈城下,距離矢筈城城不到三裡,他們肉眼都可以看到城堡。
一路過來,聯軍沿途趕走所有當地庶民,不肯走的,直接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房屋,一路堅壁清野,來到石見銀山外圍。
赤目盛和為身為當地蕃主,也就三個多月沒有來,眼下再看,前面已經面目全無,不敢相信。
一條才兩米左右的低牆足足有五百多米長,把前面的路齊齊截成兩斷,並深入到兩側,包裹山前所有能站的地方,牆後就是他們的矢筈城。
路的盡頭本來有山,但明人在山腳下各建了一個堡,如果想爬山往上仰攻,難度非常大。
低牆上還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沙袋,沙袋後面就是矢筈城,城頭上有很多黑洞洞的火炮。
太田資宗拿望遠鏡一看,清楚的數到有十幾門炮,但看炮口好像不大,還沒他們的大將軍炮大。
對面的明人也應該早發現他們來了,陣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好像空無一人似的。
“打嗎?”有部下著急的問。
對面這防禦設施太簡單了,兩米多高的牆加上沙袋,高也不到三米,隨便就能攻上去,都不用雲梯。
真正難打的是後面的矢筈城,這明人簡直有毛病,原本就有城堡守著,居然還在前面修了一堵牆。
“不急,派人去問下,為何佔我石見銀山。”太田資宗打算先禮後兵,從隨行中找了個精通明語的,舉著白旗緩緩前行。
對面很快有人爬出牆,沿著中間一條直線走到前面,與太田資宗的人交談,不料說了幾句,太田資宗的人就氣乎乎的回來了。
“無恥,強盜,土匪,還敢自稱天朝上邦。”那人破口大罵。
太田資宗趕緊問怎麽回事。
這人道,對面自稱大明巨冠劉香,在海上有戰船數百,兵馬五萬。
因為到長崎來做生意,被擊沉,現在他要求,幕府向他道歉,賠償白銀一百萬兩,他們就撤兵。
太田資宗一聽就知道對面在胡說八道。
“沒什麽好談的了,只有好好教訓這群強盜,讓他知道,凡敢挑戰我國的,都要受到血的教訓。”眾將紛紛大叫。
這時,太田資宗派向石見城等其他地方的哨騎都回來了,告訴太田,其他城池也是如此,明人都在城前又築了牆。
即然如此,就打這邊了。
“傳我命令,不管是那位藩主的部隊,誰先第一個攻破明人防禦,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消息傳到幕府聯軍中,全軍歡騰。
即然決定要打,太田資宗就馬上開始布置。
他們很快選好了地方,右側的古山距離前面兩裡多點,安排了全軍六十多門大將軍炮。
有人怕布置大炮時,明軍會打,因為不知明軍的炮能打多遠,但他們試了下後,發現明軍並沒發應。
於是,聯軍趕緊布置大炮。
對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等他們從容布置到大炮後,太田資宗信心更強了。
看來明軍的炮是不行的,不然也不會不開炮。
“給明人一點厲害瞧瞧。”隨著太田資宗的一聲厲喝。
轟,聯軍的大炮率先響起。
一顆顆炮彈飛向明人的陣地。
砰,砰,砰,炮彈有時落在陣前,有時落在矮牆上,還有些打到了明人建的堡,甚至打到堡後面的矢筈城上。
明軍陣地一片安靜,他們打了足足十輪,數百枚炮彈傾瀉過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太田資宗的臉色微微有點沉重,明人的城牆和堡都建的很好,這麽猛烈的炮火,都沒有崩潰。
相比起來,日本國內,此時大部份城池都是土泥結構,很多還夾著木板,實在沒有這麽耐打。
十輪過後,聯軍的大炮已經不能再打,必須冷卻。
所有眾將都興奮的看著太田資宗。
在他們看來,明人即然是海盜,那很容易一戰而下。
“主公,請下令進攻吧。”太田資宗的一名部下親信興奮道。
太田資宗猶豫一下,很快下令。
赤目率一千五騎兵在本部左翼往東遊曳尋機,並防止敵軍在外有兵馬埋伏。
中田率一千五騎兵在本部右翼片北遊曳尋機,並注意鞆浦港方向明軍戰艦水師。
小野率步兵從中路進攻,一鼓作氣,攻破明軍。
“嗚”隨著長長的號角聲,大量的聯軍開始往中間匯聚,前鋒三千步兵亂哄哄的開始往前衝鋒。
明軍陣地。
丁毅左右看看,突然道:“尚可喜。”
“卑職在。”尚可喜趕緊道。
“這仗你來指揮,我在後面看著。”
“啊。”尚可喜不敢相信,其他諸將肖永秋,何良武,宋飛等都奇怪的看看丁毅,但也無人說話,他們已經習慣聽丁毅,都覺的只要是丁大人說的話,總有道理。
很快尚可喜反應過來,他大喜:“遵命。”
欣喜過後的尚可喜看看諸將,雙手不好意思搓了搓:“那各位兄弟,不好意思啦,哈哈哈,走,開打。”
宋飛等人趕緊跟上。
趙大山在邊上若有所思, 為啥丁大人,讓尚可喜指揮?
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大人,這打贏了,不就是他的功勞了嗎?”
丁毅一腳踢在他屁鼓上,罵道:“你現在說話就會拐彎抹角,你就直接問為什麽要讓他帶兵,不讓其他兄弟帶就行了。”
趙大山乾笑,什麽也瞞不過丁頭,丁頭面前,還得實話實說。
丁毅淡淡的道:“你們幾個混蛋,包括肖永秋,何良武,雖然都是跟我最早的一批,但以前都是什麽德性你們忘了?”
趙大山:“。。”
“當年洛家墩一役,聽到後金兵來,一群人雞飛狗跳就要四下逃竄。”
趙大山咧著大嘴就笑:“俺和宋飛,當時可沒這麽乾。”
“你還好意思笑,在大興堡就想降了。”
“。。”趙大山尷尬摸了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