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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人竟是魔教教主》第132章 渝州城身死時刻
濟世堂內。

 檀雲拿著雞毛撣子正打掃著桌子上的灰塵,口中哼唱著小曲,看著被自己打掃乾乾淨淨的櫃台和桌面,心中頓時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檀雲啊檀雲,你真是越來越勤快了,以後誰娶了你可真是倒八輩子的福氣。”

 說到這,她頓了頓,“不對,應該是十六輩子的才對。”

 小黑仔正趴在地上睡覺,突然它的頭抬起,看向了濟世堂外。

 檀雲也是聽到了腳步聲,看了過去。

 就在這時,布簾微微掀開,一個人影緩步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薑爺。

 “你是問診還是買藥?”檀雲放下雞毛撣子問道:“大夫出去了,你要是問診的話要等會才行。”

 “不問診,不買藥!”薑爺搖了搖頭。

 不問診,不買藥!?

 檀雲聽到這,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那你這是?”

 “我來殺個人。”薑爺淡淡的道。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仿佛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也確實如此,許多嗜殺之人想要從殺人當中尋找快感,但是他殺人已經找不到快感了,因為這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

 檀雲聽到這,倒是沒有害怕,反而笑了起來,“那客官是來錯地方了,我們這是醫館,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殺人的地方。”

 檀雲雖然混跡江湖不多,但卻不是沒有見過血的人,要不然她憑借一把浮屠劍,在江湖當中也會得到寒霜羅刹的名號,不過江湖當中只知道人宗四大護法有一個名叫寒霜羅刹,至於名字,相貌卻是沒有多少人清楚。

 薑爺搖了搖頭,“沒有錯,我要殺的人就在這裡。”

 “誰!?”檀雲看到那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動聲色的解開了體內的封印。

 “這裡的大夫。”薑爺笑道:“檀雲,你的生門印解不解開都是一樣,今天誰來了他都要死。”

 “你......”

 檀雲聽到這,臉色微微一變。

 生門印,乃是魔教人宗一種隱匿氣機的法門,在這江湖當中,隱匿氣機的法門眾多,大多都是極為粗淺,只要修為高深,並且氣機敏感的高手很多都能感應出來。

 也有相對較為高深的隱匿法門,其中包括魔教天魔訣的天魔萬象,真一教的唯我合一,佛門的無相無我,這都是極難被探查到的隱匿氣機法門。

 人宗主要負責稽查,情報,乃是魔教最頂尖的探子,雖然修為和實力可能不是絕頂,但是隱匿的法門在江湖當中確實數一數二。

 尤其生門印,封閉了自己的氣機和經絡,平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完全沒有絲毫氣機,但是唯一的弊端便是在使用之前,需要提前解開這生門印。

 眼前這人竟然能夠看透她的生門印!?

 這怎麽可能,要知道以她二品修為,一般的半步宗師都感受不到她體內的生門印。

 而且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人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她可不記得見過眼前之人。

 “你到底是誰!?”

 檀雲腳步微微向著後移。

 “我是誰?!”

 薑爺自語了一聲,隨後體內湧現出一片接著一片的黑霧。

 “天魔萬象!?”

 看到這,檀雲心中一顫,眼睛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天魔訣》的天魔萬象,她自然不會陌生,在魔教當中只有教主才能夠修煉的《天魔訣》,那麽眼前之人的身份幾乎不言而喻了。

 隨後那黑霧逐漸散去,一個慈眉善目,鶴發童顏,甚至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站在她的面前。

 這面孔,她見過。

 “老....老教主!”

 檀雲失聲道。

 眼前這人竟然就是失蹤數年之久的魔教教主,江尚。

 江尚是誰!?

 這個名字在大燕江湖的威懾力絲毫不弱於蕭千秋,甚至更加讓人深刻和難以忘懷。

 當初魔教還縱橫大燕江湖之時,蕭千秋還沒有如今這般可怕的實力,當時真一教的教主還是蕭千秋的師父大天陽葉定,太平人皇也剛剛登基不久。

 江尚自稱大燕江湖第一人,而魔教的氣焰也是十分囂張,霸道異常,在大燕江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遊雲閣閣主因為在一次魔教宴席當中來遲,便被江尚削首,滅閣。

 橫行霸道,無所顧忌,殘忍嗜殺,氣勢滔天......

 這是江湖當中對魔教的印象,幾乎所有人對魔教都是又敬又怕,卻敢怒不敢言,與此同時又有大批青年才俊加入這魔教,而魔教自有一套自己的培養人才的法門,大量新鮮血液的灌入,這使得魔教不僅沒有衰退,反而更加強盛,整個大燕江湖都是烏煙瘴氣。

 而魔教之所以如此猖獗,很大原因便是因為江尚。

 此人性格暴戾,喜怒無常,不論是在魔教之外,還是魔教之內都是讓人不寒而栗。

 真一教教主葉定為了解決這江湖禍患,便約戰魔教教主江尚。

 當時約佔地點正是在玄門祖庭,玄清山之上。

 此事自然是名動天下,當時無數高手前去觀戰,瞻仰當世兩大頂尖高手對決。

 除了魔教之外,所有人都希望葉定能夠一戰定乾坤,解決了這江尚,還大燕江湖一片朗朗乾坤。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讓人意外。

 葉定和江尚兩人對戰整整一個白日,直至內力快要枯竭,兩人都是沒有分出勝負,隨後兩人只能約定傷勢修養後再戰。

 此戰過後,太平人皇終於忍受不了肆無忌憚魔教,決定鏟除大燕的魔教勢力,調令玄衣衛,真一教聯合江湖當中數大勢力,包括五毒門,藍河宗等,開始大規模圍剿魔教。

 魔教教主江尚不僅沒有心生收斂,反而讓玄武座座首從東羅關而出,襲擊大燕,並且在大燕境內組織叛軍對抗大燕王朝。

 此事可謂震驚天下,誰也沒想到江尚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

 雖然魔教的大軍頃刻間便被大燕王朝覆滅,而魔教也是敗退而出,但是也讓人看到了江尚瘋狂的一面。

 而後魔教退守東羅關,葉定的徒弟蕭千秋快速崛起,實力突飛猛進,就連葉定也自稱不是其對手,蕭千秋一共花了短短三十多年的時間成長為大燕江湖第一人,俯視整個大燕江湖。

 “沒想到啊,沒想到。”

 江尚輕笑一聲,隨後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檀雲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小....小姐她回去了。”

 即使在教內,江尚也是一個讓所有人為之內心發涼的可怕人物。

 上位者馭人的手短大多都是恩威並施,寬嚴相濟,而江尚則是通過強大實力,殘忍的手段震懾教眾,使得魔教教眾內心都是十分的壓抑。

 可能現在還嘴角帶著笑意,嘴上帶著讚賞,但是下一刻便讓你身首異處。

 喜怒無常,這就是第三十一代魔教教主江尚。

 “我知道。”

 江尚雙目平靜如淵:“我知道青梅回去了,是我讓端木杏華給她書信,讓她回去的。”

 檀雲聽到這,內心更加冰寒了,“江教....教主。”

 原來教主回去竟然是........那老教主今日來這是鐵了心要殺姑爺啊!

 “青梅是一個很有才華,很有野心的人,她的未來不可限量。”

 江尚坐在椅子上,道:“而且她是當代的魔教教主,這樣的人不應該有弱點,不應該有掣肘,無論對於她本身而言,還是魔教,這都是不幸。”

 檀雲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道:“可....可是江教主若是殺了姑爺....”

 “她會恨我,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想明白,要麽庸俗,要麽孤獨。”

 江尚淡淡一笑,“當她有一天站在那山巔之上的時候,她就會明白,甚至還會感謝我,寂寞和孤獨才是問鼎這天下的第一步,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他今日來,就是為此而來。

 檀雲站在一旁,頃刻間額頭之上便密布了冷冷的汗水。

 ........

 渝州城,福祿街。

 安景背著藥箱,眉頭緊鎖著。

 不知道為何,他早上出來之後便一直覺得心緒不寧,即使當初在清河碼頭之下面對千年黑蚺的時候,他也沒有這般感覺。

 心臟也是不斷跳動,仿佛就要從嗓子當中跳出來一般。

 “難道是因為青梅嗎?”

 安景自語了一聲:“還是說那黑色機緣........”

 就在這時,前方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快去,快去看看,今天是穆家穆傑大喜的日子,穆家大擺了八十八桌的宴席。”

 “真的假的?八十八桌!?”

 “這還有假?自然是真的。”

 “穆家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真是闊綽啊。”

 “穆傑所娶的女子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曹家曹玲兒,長得那叫一個貌美如花。”

 “來了來了,我們去沾沾喜氣。”

 ........

 街道上眾人皆是議論紛紛。

 前方迎親隊伍也是緩緩走了過來,喜氣洋洋,正前方是一個面色俊秀,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此刻他嘴角帶著笑意,不斷接收著周圍眾人的道喜。

 唯一讓人詬病的是,那俊美的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傷疤。

 這人正是穆傑。

 在他旁邊還跟著兩個拿著竹簍的侍女,不斷向著四周街道撒著喜錢。

 “是他。”

 安景看著馬背上的男子,不由得想了起來。

 當初他前往漕幫渝州城分舵去殺鐵雲山的時候,就遇到了過了眼前青年,但是自己當初並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便沒有殺了他滅口。

 沒想到那青年就是穆家的穆傑。

 此刻穆傑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穆家和曹家這次聯姻,他是十分滿意的,畢竟那曹玲兒長相上佳,而且性格柔和,未來想必也是一賢妻良母。

 畢竟像他這般身份,娶的正妻大部分都是因為利益聯姻,能夠娶得曹玲兒這般女子,已經算是幸事了。

 就在這時,他的雙眼在人群當中看到一個青年。

 不知道為何,穆傑看著那青年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頭大馬走的很快,而且兩旁歡呼道喜之聲很快就將他拉回了現實。

 “真是奇怪。”

 穆傑沒有多想,騎著大馬向著遠處走去了。

 轎夫抬著轎子跟在身後,喜慶的聲音響徹四方。

 而坐在轎子當中的曹玲兒眉宇間帶著一絲哀愁,對於穆傑,她說不上不滿意,江南道天之驕子,為人精明能乾,聰慧異常,對於她也是十分客氣和尊重。

 但是看著穆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感受不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歡笑和愉悅。

 “哎!”

 曹玲兒歎了口慪氣,隨後透過紅紗,轎子的布簾,向著外面看去。

 突然一個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身影的人,一下子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安景!”

 即使那半張臉和大半個身軀被人擋住了,但是透過那茫茫人海當中,她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知道怎麽,看到他的那一刻,曹玲兒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刀絞了一般。

 疼!

 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痛!

 曹玲兒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等到她再回過神的時候,那人影早就隨著人潮消失不見了。

 她慌忙掀開了簾子,四周人山人海,那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走了嗎?今日是來祝福我的嗎?”

 放下布簾,曹玲兒不由得想起了,當時在閨房當中,第一次看到安景的模樣。

 那時他堅實可靠的背影,還有轉過身嘴角揚起的笑容。

 仿佛還在眼前,歷歷在目。

 想到這,曹玲兒低頭輕笑了一聲,淚光中帶著幾分苦澀。

 你來時攜風帶雨,我無處可避,你走時亂了四季,我久病難醫。

 .........

 “還是先去問診吧。”

 安景站在人群當中,看著那迎親隊伍遠去,隨後感慨了一聲,便向著遠處走去了。

 不多時,便來到了麻油街。

 “咚咚!”

 安景上前叩了叩門。

 “來了。”

 “咯吱!”

 不多時,一道聲音從門內響起。

 隨著大門推開,那是一個長相平凡,模樣老實巴交的中年女子。

 “劉嬸!”

 安景看到那人不禁輕笑了一聲。

 開門的正是他的貴人牛福的妻子劉氏,當初正是牛福的做媒,才認識了趙青梅,所以安景對眼前牛福一直心存感激。

 劉嬸急忙道:“快進來吧。”

 安景問道:“牛叔老毛病又犯了嗎?”

 劉嬸憂心忡忡的道:“是啊,我讓他不要下去抓魚,他非要去,這麽冷的天,他還以為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兩人穿過堂屋來到了臥房。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趴在床上,臉上帶著幾分痛苦之情,額頭上涔涔汗水。

 這人正是牛福。

 “小安大夫,你終於來了。”看到安景走進來,牛福眼中帶著一絲欣喜。

 “牛叔,別著急,我先給你看看。”安景將藥箱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從中取出了幾根銀針。

 牛福這是風濕性關節症狀,在天氣突然轉涼或者陰雨天氣的時候,關節便會極為疼痛,嚴重的話甚至會發麻,甚至會抽筋。

 這一類症狀想要根治的話,需要大量時間休養,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牛福這是下水撈魚,引起了舊症複發。

 安景拿起銀針在其身上扎了數下,隨後一縷微弱的內力灌入,吸收著體內的寒濕之氣。

 隨著寒濕之氣的流失,牛福神情也變得舒緩了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他體內的濕寒之氣全部吸收了出來。

 安景為了不讓自己修為暴露,只能施展微薄的內力,否則牛福體內的寒濕之氣,不過數息便可輕松吸盡。

 “好了。”

 安景吐出一口氣道。

 “小安大夫,你這醫術真是神了啊。”

 牛福感覺到身體沒有了異樣,忍不住驚歎道。

 劉嬸也是松了口氣,隨後輕哼道:“你個老東西,疼死你算了,還不快謝謝小安大夫。”

 “是是是!”

 牛福笑道:“麻煩小安大夫親自跑一趟了。”

 安景連忙擺手道:“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應該的,要感謝也是我感謝牛叔才是,要不是牛叔的話,我也娶不到如此賢惠的妻子。”

 對於牛福,安景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聽到這話,牛福乾笑了兩聲。

 劉嬸也是欲言又止。

 “咳咳!”

 看到這,牛福連忙輕咳道:“你快把診費給了小安大夫。”

 “好。”

 劉嬸連忙拿出荷包,從中拿出了一兩銀子。

 “診費要不了一兩銀子,這次就算了。”

 安景收起了銀針,隨後準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小安大夫等等!”

 劉嬸急了,一把抓住了安景的衣衫,道:“這診費怎麽能就算了,你必須要收下,你不收下,我們心不安。”

 說著,就將那一兩銀子放進了安景的手中。

 “這......”

 安景眉頭微微一挑,“劉嬸,你給的診費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收下就是了。”

 劉嬸擺手道。

 牛福看到這,頓時心疼的道:“小安大夫診費加治病只要一百文錢,你給那麽多幹什麽?”

 那可是一兩銀子啊!

 劉嬸狠狠瞪了牛福一眼,道:“才一兩銀子而已,還不足你拿的一成!”

 牛福聽到這話脖子一縮,頓時就像個受氣的鵪鶉。

 安景看著手中的銀子,奇怪道:“什麽一成?”

 他感覺今天的劉嬸和牛福有些奇怪。

 牛福連忙道:“沒....沒事,你拿了這一兩銀子快走吧。”

 安景執拗的道:“不是,這一兩銀子實在是多了。”

 這樣讓別人以為他很黑似的,他可是清清白白。

 而且牛福也不是什麽富裕家庭,平日做些牙商的營生,為人雖然摳唆,但是確實很講信用。

 這一兩銀子多是他從牙縫裡省出來的,安景收了這銀子怎麽可能會心安?

 劉嬸在旁道:“小安大夫,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下我們心會不安的。”

 “這是?”

 安景有些奇怪,自己不收錢他們會不安?

 “別亂說話!”

 牛福聽到這,連忙喊道:“小安大夫,這銀子是我們送你的,就是感謝你醫治好了我的病痛。”

 安景更加迷惑了:“送我的?”

 牛福那可是冷水燙雞,一毛不拔,是渝州城出名的吝嗇鬼,他竟然會送銀子給別人?

 “你快走吧。”

 牛福看著那一兩銀子心痛的道。

 “不行,這銀子我不能收。”

 安景看向了劉嬸道:“劉嬸,這銀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

 劉嬸頓時一臉為難。

 牛福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能說,我可是打了包票不能講出去。”

 那可是一百貫錢啊!

 看到這,安景心中越發覺得這牛福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安景看向了劉嬸道:“劉嬸,你是一個實在人,而且心底善良,我相信你說的話。”

 “那可是一百貫錢啊!”

 牛福急眼了。

 “閉嘴!”

 劉嬸清喝了一聲,隨後轉頭看向了安景,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小安大夫,其實當初趙小姐花了一百貫錢讓牛福給她說媒......”

 一百貫錢!?

 聽到這話,安景心中一驚,自己夫人竟然這般有錢。

 一百貫錢那就是一百兩銀子,算成文錢的話有十萬枚之多,而一串糖葫蘆不過是三文錢.........

 “一百貫錢沒了!”

 牛福看到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自語道。

 劉嬸繼續道:“我和牛福起先以為這一百貫錢是為了相那個公子哥,但是那趙家小姐卻一口說非濟世堂的大夫不可。”

 “非我不可!?”

 安景整個人彷如晴天霹靂一般。

 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和趙青梅看對了眼,或許是一種奇妙的緣分,自己不過是在她最為困難的時間出現,讓她感覺到了依靠。

 但是沒想到趙青梅卻從一開始便堅定的選擇了他。

 “是啊,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劉嬸歎了口氣道:“而且她家道中落,變賣了所有家產,一個弱女子千山萬水從平縣而來,從一開始我就不答應收了這一百貫錢,而且小安大夫你又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我覺得你們真是般配。”

 “嗚嗚!嗚嗚!”

 牛福聽到這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的一百貫錢沒了。”

 “狗東西!”劉嬸一腳狠狠提在了牛福的腿上,“別讓小安大夫看笑話了,不就是一百貫錢嗎?能不能有點骨氣。”

 牛福歎了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小安大夫你稍等,這剩下的九十八貫錢就放在床底下,我現在就給你拿去,這些錢我都沒敢花。”

 安景攔住了牛福,道:“不用了。”

 “可是......”劉嬸在旁道。

 安景笑了笑,道:“既然是我夫人給你們的了,自然不會有收回來的道理。”

 牛福也是一臉驚訝,道:“小安大夫,你真是這般想的,其實這有三十貫錢是封口費,我可以給你。”

 說到這,牛福一臉的心痛。

 “不要了。”

 安景將手中一臉銀子放在桌子上,隨後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牛福和劉嬸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老牛,這銀子怎麽辦?”劉嬸看了一眼床底。

 “將這些錢置辦一些衣服和食物送給城南的乞兒們吧。”牛福想了想,歎道:“這個冬天過去了,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以前這錢我不敢花,現在小安大夫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劉嬸笑了笑道:“好,我現在就去。”

 ..........

 安景走出了麻油街,看了一眼天色,不由得想起了趙青梅,隨後嘴角微微上揚。

 不知道為何,方才從劉嬸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見到趙青梅。

 仰望著蔚藍的天空,那每一片潔白的雲朵仿佛都化成趙青梅的模樣。

 想到這,他不由得拿出了袖口的紙人,輕輕扭動了一下。

 下一刻,紙人便有了回應。

 好像在任何時刻,任何時候,只要趙青梅都能最快的時候回應著他,好像她一直就守著那紙人一樣。

 “時間過得也太慢了。”

 好一會,安景才依依不舍的收起了紙人,大步向著濟世堂走去了。

 麻油街距離濟世堂說遠不遠,但是說近也不近。

 走過兩三條街市,一座石橋,安景踏在青石板之上,看到了那濟世堂的牌匾,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看著那牌匾心臟猛地一抽。

 心血來潮!

 這般強烈的心血來潮,是他之前還沒有經歷過的。

 腳步聲傳入到了濟世堂內。

 一直閉目養神的江尚睜開了雙眼。

 “不好!”

 檀雲呼吸一滯。

 她知道,若是江尚出手安景必定沒有任何活路。

 “姑爺,快走!”

 就在安景準備掀開簾子,準備走進去的一刻,猛地聽到檀雲一道大喊。

 安景聽到那聲音,隻覺得一股冰寒之氣湧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向著後方退去。

 “檀雲!”

 江尚看了一眼檀雲。

 “嗵!”

 檀雲隻覺得一股莫大的壓力襲來,身軀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蓋重重撞擊在那堅硬的地板,發出一道巨大的聲響。

 只見那地板頓時呈現出一道如蜘蛛網般的裂痕。

 鮮血順著檀雲的嘴角流出。

 “你今日沒死,應該感謝李複周!”

 江尚淡淡的說完,向著門外走去了。

 安景也聽到了屋內聲音,本能感覺到莫大的危機,直接便向著遠處狂奔而去。

 “想要走嗎?”

 江尚看著安景向著遠處狂奔,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喜歡看著別人瘋狂逃竄一幕,那種緊張刺激之感,還有生與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都讓他沉醉不已。

 “快...快跑!快離開這裡!”

 檀雲看到江尚向著安景追去,頓時內心沉入了谷底,聲音中都是帶著一絲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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