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別動,你的頭髮都打結了!不梳開的話只能剪掉了!”
海寧抓著女孩的頭髮,把她按在浴室的小椅子上,不讓她亂動,然後拿起一邊的梳子。
十分鍾前,當這女孩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家夥可能根本就什麽都不會,至少在洗澡這方面,這家夥看起來完全沒有正常女生該有的知識。她大概只是在水桶裡泡了一會就鑽了出來,甚至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就走出來了,要不是海寧的房間有保溫符文的話,估計就這冬天的天氣,她能直接凍成冰雕。
說起來,雖然這裡的科技水平並不是很發達的樣子,但是作為科學的替代,家用魔法的水平倒是發展的相當不錯,就比如說這保溫符文,能夠以相當於每晚兩枚銅馬尼的價格讓房間的溫度保持在將近二十五度的水平,比自己原來世界的熱風空調還要好使一點。
就是這個范圍確實算不上大,兩馬尼的符文,也就只夠堪堪覆蓋住自己的房間而已,而且越是遠離符文的中心,效果就越是顯著的衰減了。好在這裡的天氣還沒有西伯利亞那種程度,他還不至於要把床搬到符文正上方上去。
扯遠了,女孩被海寧逼著坐在浴室裡的小板凳上,看起來她很想自己來,但是見識到她的自理能力之後,海寧實在是放不下讓她自己折騰,就她這麽個水平,讓她自己洗的話,大概洗一天都夠不著乾淨這個詞的。也不知道她是多久沒有洗過澡了,她的頭髮很多地方都有了嚴重的分叉和打結,而尾巴也是一樣,不知道是沾上了油還是什麽的,每次海寧都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把一個個毛團梳開,露出裡面的一撮撮銀色。
是的,認真的洗完澡之後,他這才注意到一個問題,這女孩的發色和毛色根本就是銀色的,之前在外面的時候看起來是灰色的完全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洗過了,所以才變成這樣的。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前看到一個新聞,某大哥兩三年沒有給自己的狗洗過澡,有一天送到寵物店洗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狗其實不是黃色的,而是純正的白色京巴。
而現在海寧的感覺大概就和當時的店員一樣。
哦,這麽說其實並不對,因為海寧其實確實的當過一陣子的寵物店店員,現在的她完全是以一種洗大狗的心態在給自己新收養的寵物洗澡。
嘛...不過,其實說實話這感覺並不壞,與大多數人的想象不同,給寵物洗澡其實是一件很解壓的事情,尤其是給一隻很久很久沒洗澡的寵物梳洗,看著它在自己的手底下一點點變的乾淨漂亮起來,那感覺不亞於拚好一副2000+的拚圖。
更何況,比起那些動不動就要大發雷霆的寵物們,眼前的女孩可就配合的多了。
誰都知道給寵物,尤其是給貓洗澡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不誇張的說,給貓洗澡這件事的困難程度在海寧的認知裡可以排到前三。
過了最開始的緊張後,女孩已經沒有剛開始被女孩拉近浴室時那麽抗拒了。甚至,她都已經有余裕和海寧搭話了,當然,其實更大的原因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感覺。
“主人的手法比我想象的還要專業呢...難道主人其實以前經常給別的女孩子洗澡嗎?”
不,我只是經常給大狗洗澡,而你現在正好和大狗差不多。
當然了這話海寧並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取了一杯溫水倒在她腦袋上讓她閉嘴。
在洗了三遍之後,
女孩終於露出了她本來的樣子,雖然還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樣子,但是她那白淨的肌膚和看起來就很名貴的銀色毛發,還是隱隱的暗示了她的原本身份。 從海寧已掌握的知識看來,銀發是這個世界裡最高貴的一種,是僅次於白色的存在。傳說創世神以舍爾在一場雪中創立了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以白為尊。
而銀白色作為最接近白色的存在,可以說是神的血統的證明,傳說中,只有以舍爾的三大使徒才擁有這樣的血脈,雖然那已經是非常久遠的傳說了,但是還是能說明眼前的女孩的不凡...再聯想到他一開始看到她時她那一身的灰白色,他似乎理解了什麽。
與銀白色不同,灰色是一種不受歡迎的存在,傳說以舍爾的第十二門徒圖特背叛了以舍爾,被永遠剝奪了神性,他的發色也從銀白色變成了黑曜石一般的顏色,但是為了獲得神的力量,圖特誘捕了第二使徒瑟秋蒂安並侵犯了她,黑與白的血脈交匯產生了新的力量,灰色的血脈由此而誕生,雖然瑟秋蒂安最終被以舍爾救回,但灰色的血脈卻就此保留了下來,成為了所謂褻瀆者的血脈。
很顯然,希爾的毛色不是單純的因為汙漬而變成了灰色的,而是有人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她,甚至不惜讓擁有銀白血脈的她與垃圾為伍,讓她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味。
海寧隱隱的有預感,自己的一時衝動,也許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嘛...算了,他的信條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遇到什麽麻煩的時候再說吧。
至少,眼下的自己還不需要面對那麽多的煩惱就是了。
“好了好了,把身子擦乾,去火爐旁邊烤烤火。”
他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手指劃過她頭頂的耳朵的時候能感覺到她一下子繃緊了身體,雖然只有短短的零點幾秒吧,不過那樣子可真像是在喝奶時被摸到耳朵的小奶貓啊。
女孩抱著一個布娃娃坐到了火爐邊上,雖然海寧很想提醒一下她至少先把衣服穿上,但是不知為何,女孩光潔的身體在爐火邊的樣子,讓他有那麽一絲不想去打破這份寧靜。
說起來那娃娃是前兩天在歐德曼的商店裡清掃的時候翻出來的一大堆意義不明的物品之一,也不知道是這裡人的共性還是只是歐德曼的商店的問題,他們的商店裡,東西總是毫無章法的亂擺著,客人想要什麽東西那就自己去一個個慢慢找吧。
也無怪乎有的客人會在商店一晃悠就是大半個鍾頭,因為想找到一個自己想要的東西可能遠比想象的要困難的多。 饒是自詡懶散的海寧,看到這樣的商店也感覺到有些火大了。
總之,第二天歐德曼來接班的時候表示大為震撼,並表示很多東西自己也沒有印象了,於是一些看起來意義不明或者沒什麽價值的小物件就以額外報酬的名義送給海寧了。
而這娃娃就是其中之一,起初海寧只是想把他當個什麽擺件之類的,但是不知道是這玩意的造型比較生草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個娃娃總是會在不注意的時候從桌子上或者從架子上掉到地上。現在這娃娃跑到希爾的手上去了,不知道會不會也自己跳下來。
海寧觀察了一會,看起來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
說起來,希爾會喜歡那個布娃娃,大概是因為這個娃娃有著和她一樣的耳朵和尾巴吧?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尾巴在沒有意義的搖擺著,至於臉上的表情什麽的,完全看不到,至於她心裡的想法,那更是無從得知了。
“希爾,我要做點宵夜了,你要不要吃一點?”
他試探性的開口問她,因為他感覺她好像已經很久沒動彈了。
沒有回應,房間裡靜悄悄的。
海寧輕輕墊著腳尖,慢慢靠過去,女孩抱著娃娃,靠在椅子的把手上,已經睡著了。
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夢,但是從她嘴角的笑容來看,應該睡得挺香的。
嘛,這樣的感覺倒也不壞,就是有一個問題,你好歹穿個衣服啊喂!
海寧第一次對純真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