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黑龍會不會加入我們的大計了?”
卡朋特喝了一口咖啡,明明已經加了許多糖了,他卻依然覺得苦澀。
“是...尼古拉隻說不會將我們的事情外傳,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答應。”
坐在對面的女兒捧著一杯加了許多牛奶和糖塊的紅茶,卻是一口都沒有喝。
哎...他歎了口氣,雖然他早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誰都會加入的,但是他其實還是對尼古拉的黑龍會寄予了厚望的,也並不吝於給他們足夠的報酬來換取支持。
誰知對方竟是一點想法也無。
倒確實是挺意外的呢...明明感覺那也是一個頗有所圖的家夥才對。
“他怎麽說的,是不是你說了什麽不太合適的話刺激到了他?”
萊娜翻了個白眼,自己這老爹怎麽回事,自己怎麽說也是貨真價實的貴族小姐,公爵家出來的貴女,跟人說話那套還能不明白嗎?
她又想起尼古拉那有些輕蔑的眼神,心裡更加的不痛快了。
“他說...他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
卡朋特皺起眉來,有些意外聽到這樣的回答。
“他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似乎這樣就能讓他有什麽新的靈感一般。
“不應該啊...我們都許給他土地和爵位了...難道是他覺得侯爵之位還配不上他嗎?”
作為伊思艾沙唯一的公爵,他自然是不可能許給其他人一個和自己並肩的位置了,但是他確實也覺得,侯爵之位已經足夠吸引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尼古拉倒不是真的有多麽大胃口,只是覺得他們根本成不了事而已。
“罷了罷了...他能夠不泄密就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只要不與我們為敵,那就隨他去吧...反正總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是無法置身事外的...哼...早晚有他自己來求我們的時候。”
放下隻喝了兩口的咖啡,他又拿起一旁的雪茄,狠狠抽了一大口。
濃烈的味道與嘴裡殘存的咖啡的苦澀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更有些陶醉了。
怎麽會有人不想要權位呢...怎麽會呢...
“帕梅拉殿下那邊是怎麽說的?她做好準備了嗎?”
萊娜一邊問著,一邊插起一塊糕點送進嘴裡,甜的讓她有些皺眉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有些反胃,但是她總算還是吞了下去。
下次一定要和廚子交代一下,不要再做這麽甜的糕點了。
她瞄了一眼父親面前已經去了大半的糕點,有些無語。
也就是他這樣的老頭子才能吃得下這麽重口味的東西了。
老卡朋特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卻沒有立刻回答他。
她知道,這是父親還在思考的意思,他似乎就喜歡在抽煙的時候沉思,據說煙草能給他的思考極大的幫助。
她不喜歡煙的味道,很不喜歡,盡管父親一再告訴她,如果她想要走入這個圈子,煙酒什麽的都是少不了的東西,可她還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等自己以後有了足夠的權位,一定要禁止別人在自己旁邊吞雲吐霧的。
“那小丫頭片子怎麽想,重要嗎?”
殿下已經三十一歲了,怎麽也算不上是小丫頭了...也只有自己這老爹敢在這種場合這麽說罷了。
真到人面前的時候,你不還是要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叫殿下嗎麽?萊娜在心裡腹誹著。
老卡朋特終於從煙草的麻痹中回過神來,又喝了一大口咖啡,被這苦味刺激的更加精神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還是搖了搖頭。
看來她要接自己的班...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不要看她好像名頭有多麽響亮,說的有多麽好聽,你只要知道,沒有我們,她什麽都做不到,這就足夠了,你以為她真的有多信任我們嗎?只是因為我們對她最有用而已。”
啊...煙癮又上來了,卡朋特又狠狠抽了一大口煙,感受著煙霧繚繞的味道。
“萊娜啊...你要明白一件事,是她需要我們...不是我們需要她,就算沒有她帕梅拉,我一樣能找到無數個有名有姓的人做這件事,而她沒有我們,就只是一個沒人在乎的可憐人罷了。”
其實他本想說,她只不過是一條喪家犬罷了,但是想想也沒有必要對一個無親無故的人如此苛責吧,反正...大家各取所需,也算互幫互助吧。
萊娜本來想反駁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知道自己和父親有著各種各樣的分歧,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萊娜·卡朋特渴求的,可不只是他父親所期望的某個貴族的夫人這麽簡單。
她要成為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女公爵,成為全世界女性提到名字都要為之向往的人。
該死的尼古拉...居然敢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她不由得又一次想到他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己時那不加掩飾的輕蔑。
總有一天,她要讓他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不說這個了...除了黑龍會,我們還有許多人可以拉攏,我們的朋友遍布世界,總會有人是識時務的,你要與他們好生聯絡,必要的話...”
說到這裡,卡朋特又看了看女兒裸露的肌膚,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愧是自己從小好生培養的女兒,就連自己這個父親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心動呢。
萊娜看著父親那不要太好懂的表情,露出幾分嫌惡的神色。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幅皮囊是一件很好的武器,也是一件價值很高的商品,但是...真被父親用這樣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還是有幾分厭煩啊...
“你不必這麽不高興...活用自己的每一分資源是合格的政治家基本技能,如果我有你這樣完美的容貌,也一定不會吝嗇使用她的...這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和一箱金幣什麽的沒有區別。”
該死...這種事情你不說我也明白,真當我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嗎?
她很想說些什麽,但是她看到父親那副表情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麽能說的過這個糟老頭子的,還是讓他說去吧...
啊...她擺出一副貴族女孩該有的成熟樣子,耐心的聽著父親的說教,一邊在桌下掰著手指算著時間...
啊...真是漫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