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
武植在府邸中和夫人小妾們坐著喝茶聊天。
趙樞很快帶著人來了。
趙樞見到武植之後,也比較恭敬,說找武植有重要的事情。
武植心想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想要當太子,讓他幫忙罷了。
武植看看這趙樞又耍什麽花樣,便是將他邀請到待客廳,隨後趙樞的一頓操作讓武植有些愕然。
首先,趙樞讓人弄來了許多錢財,還是紙幣。
弄的武植哭笑不得,武植是缺紙幣的人嗎?
他不缺錢,倒是武植覺得趙樞膽子也太大了,公然帶著人賄賂大宋宰相,即便他是皇子,這麽明目張膽武植要是直接像宋徽宗說明情況,這趙樞的印象可就一落千丈了。
不過武植不會這麽做。
除了上千萬的紙幣之外,這趙樞還準備了一個空頭支票。
這個空頭支票才是最驚人的。
他承諾武植若是幫助他當上太子,以後不但燕雲是他的,就是剛打下來的西夏,他也可以劃分成武植的地盤。
換句話說,那就是國中國,全權讓武植管理,就是武植的。
說實話,這個空頭支票開的有點大。
首先這西夏本來就是武植打下來,他若是想要地盤,直接造反不就得了。
其次武植有燕雲作為自己的封地,其實也不小了。
武植想要做的是改變大宋,讓大宋在自己的規劃下變得越來越繁榮,越來越好。
宋徽宗待他不錯,他沒有理由造反。
改變大宋,這比較符合他的想法,而趙樞這般就相當於是一場交易,給自己西夏地盤,自己幫助他當上太子,以後他成為了官家就會兌現承諾。
不過武植又不是傻子,真讓他當上了官家,這承諾還能兌現嗎?恐怕未必吧!
況且,這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又沒有其他人做公證人什麽的,也不能有這樣的公證人,反正完全掌握在趙樞手中。
武植自然不會答應!
看著趙樞這年輕人興致勃勃的樣子,武植笑道:“殿下,本相可承受不起這麽大的好處,這太子之位乃是皇家事,由陛下決定,我只不過是朝廷的宰相,決定權在官家那裡!”
“而且,殿下乃是除了趙恆之外最大的嫡子,這太子之位不出意外,自然會在你頭上,所以殿下此舉倒是不必!”
武植和趙樞客套交流了一番,大致意思是不接受。
錢他也不要,他不缺錢,也不需要趙樞的承諾。
見狀,趙樞也是有些內心惱火,其實太子位置他十拿九穩,就是找武相更妥當一點,誰知道這個武植一點也不識趣。
他不過是一個宰相,而自己可是堂堂的皇子。一點面子都不給?這都來兩次了。
不過趙樞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然後便是無奈的告辭了。
回去之後,趙樞還發了一頓脾氣,心說這武相簡直不識好歹,他不接受,那就是拒絕。或者是不想參與奪嫡之中?
趙樞卻也沒辦法,只能以後想想如何拉攏武植。
現在肯定是沒戲了。
看著趙樞走後,武植搖搖頭:“太子剛被廢,這群皇子就坐不住了,這麽多皇子想要爭奪太子之位,談何容易!”
武植也不著急,反正和他沒什麽關系,誰當這個太子武植都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他也不會主動提出立太子的事情,宋徽宗如果想要立太子,他倒是可以好好想想該支持誰。
而無論他支持誰,武植自身是不會擔心什麽的,因為宋徽宗現在年紀不大,至少好幾十年的光景,這段時間也足夠武植在大宋做他想做的。
他的日子依然是富貴生活,優哉遊哉。
雖然有時候會忙碌一些,比如遼國施展新法的事情,他就有所上心。
不過他只是一個領頭的,可以讓手底下的人去做,政務司可以培養更多的人才,只要嚴格按照他所規定的方法執行錯不了。
武植繼續遙控指揮他要做的事情,除了早晨上朝,其余時間陪著家人,在府邸中倒是清閑。
但外面的消息,武植還是了如指掌。
這段時間,太子趙恆被廢掉的事情,實際上在民間掀起了很大的震動。
“你們聽說沒有,太子被廢掉了啊!”
“這誰不知道,據說被趕出宮去了!”
“哎,這個太子真是找死啊!聽說他犯下了大錯,所以被貶了。”
太子被廢掉,這是隱瞞不了的,為何被廢,宋徽宗也沒有隱瞞,雖然這是醜事,但朝廷對外的公布依然有太子犯下的罪行,聽信了人的挑唆,導致犯下大錯所以才被廢掉,而那郭飛明,到現在都關在牢中。
郭飛明的下場不會太好,至少也是一個發配的下場。
對於他什麽下場,武植也沒怎麽關心,期間有大理寺的人詢問過武植的意思,武植直說了一句話,公事公辦。
最後,郭飛明家產全抄,充公,人也被發配到偏遠地方服苦役去了。
自始至終,郭飛明在武植眼中,都算不上什麽真正的大敵人。
充其量就是一個小醜而已。
武植沒去看他。
也沒必要。
倒是城中對太子的議論,武植倒是覺得津津有味。
百姓們要是聽說哪個高官下馬,或者皇親國戚的醜事那議論是非常火熱的。
其實太子斷不斷官家的糧食,跟他們沒關系,但有人覺得斷送官家的糧食,不也等於斷送了武相的糧食嗎?
這就有人罵了起來。
“他娘的,太子居然敢斷送咱們武大人的糧食,真是活該啊!”
“太子年紀也不大,心怎麽這麽歹毒啊!”
“就是!他是罪有余辜!”
“咱們小聲點,別讓人聽到!”
“怕什麽?現在整個汴京城誰不罵太子不仁不義?又不是我們一兩個!”
很多百姓非常氣憤。
雖然他們知道宋徽宗也是聖君,但武植才是真正做實事的人,他們都擁護。
其中武植,他們更加擁護。
“幸好太子沒有當上官家,否則咱們的好日子怕沒了,這種弑父的兒子,怎麽能當官家呢!”
“而且,他還在朝堂上罵武大人呢,說他是奸臣!”
“娘的,太子為大宋做了什麽?咱武大人為大宋立下這麽多功勞,老百姓日子才好起來,這樣的人他都罵武相是奸臣,我看呐,他以後真要當了官家,就是一個昏君,指不定怎麽禍害咱老百姓呢!”
“武相是咱老百姓的好官,他都能顛倒黑白,簡直是昏到頭了!”
“他活該被廢!”
“還有西夏的事,以前西夏經常擾亂大宋,時不時的就要打幾場,真煩人,現在呢,武相直接就給滅了,這多好啊,以後西夏都是咱們的。”
“呵呵,這次要是讓太子斷糧影響,西夏可就不是咱們大宋的了!”
“說的對,我家男人就參與了這次西夏戰爭,還是其中一個小武官呢,幸好咱們打贏了及時發現,不然我男人因為斷糧回不來,看我不罵死這個太子!”
汴京城各大酒樓中,男女老少紛紛交談。
“諸位,叫我說,在這裡抱怨算不得什麽,大家既然這麽討厭這個太子,不如咱們當著他的面,給他好好教訓一頓如何!”
“怎麽教訓?打他一頓?”
“誒,那不行,他雖然不是太子了,但上手是不行的。但不管怎麽說,他做了缺德事,弑父之心,這還能是人?”
“咱們當他面罵死他!”
其中一個彪悍的婦女馬上同意:“走,咱們一起去!”
“對對對,這太子如此混帳,敢斷送陛下和宰相大人的糧食,咱們不能讓他這麽輕松離開,不得好好罵上一頓啊?”
此刻的太子,並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麽議論他。
趙恆在馬車中,已經收拾東西開始出城了,他老爹下了命令,他得趕緊走。
雖然,他即便在晚兩天,宋徽宗也不會真的殺了他。
他此刻才剛剛準備出城。
他也是心灰意冷,之前差點想死的心都有了,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先回去再說。
在他身邊,其實還是有些仆人的。
太子心灰意冷,在馬車中拉攏著腦袋。
而街道上,忽然一群百姓圍繞了過來,鬧哄哄的。
“殿下,外面忽然來了好多百姓啊!”旁邊一太監道。
“嗯?”太子聽聞之後一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便是一愣:“我趙恆在汴京當了這麽多年太子,我是嫡長子,如今被廢,難道百姓們不服,所以想要來見見我?”
這是很有可能的。
因為自古以來,皇位都是傳給嫡長子,尤其是大宋年間,廢太子的事情還真沒發生過。
如今趙恆是頭一回。觀念深厚的老百姓也許心中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呢?
太監也是臉色一喜:“殿下,若是老百姓不願,鬧起來,甚至鬧到陛下那裡,天下人心所向,太子之位說不定還能恢復啊!”
“這……”絕望的趙恆聽到太監的話, 更是渾身一震,鬼迷心竅的居然相信了。
人在失勢的時候,總是會抓住一些什麽來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靠攏。
想很多理由支持自己心中所想,這就是典型的想當然了。
趙恆面色露出激動之色,掀開窗簾。
趙恆:“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在朝堂上大罵武植,這件事情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加上我是嫡長子,太子之位怎麽能輕易廢掉,還有,這些百姓一定也不支持攻打西夏,他們是站在我這邊的。”
“如果有百姓支持,總有一天,我會再成為太子的!”
說話間,太子激動的想要出來給在場的百姓打招呼。
“快看,他就是太子!”
“快,砸他!”
只是他剛剛掀開車簾,忽然各種蔬菜,爛蘿卜,湯水,臭雞蛋直接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給趙恆臉上砸的臭烘烘的。
一老娘拿著臭雞蛋就甩了過來,加入其中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呼喊震天,罵太子不仁不義,不孝不忠。
太子是什麽人?他自認自己最講究孝道仁義,可聽到百姓們的罵聲,趙恆居然一時間傻了,最後他再也沒有忍住,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