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我的臉上,那久違的溫暖,讓我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我仿佛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
夢裡,我爸在墓下失蹤了,我為了找到他,不惜觸犯法律,跟著一夥盜墓賊遠赴東北倒鬥。
在墓裡,我見到了讓我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事情。
尤其是那滿是屍骨的萬人坑,石梯上的祭祀人皮,還有可怕的推石機關,紅眼夔魚,凶猛的大蛇,跟龍長的一樣的水虺,以及那全身長滿黑毛的怪物。
這所有的一切,讓我感到既真實,卻又是那麽的不可置信……
“張逆……”
“張逆,你醒醒……”
就在我質疑這‘夢’是否真實的時候,我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努力的想去睜開雙眼,卻發現我的眼皮子好沉,好沉。
“張逆,你他娘的終於醒了!”
我剛艱難的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張肥胖的大臉懟在我眼前,我有氣無力的抬起手想推開他,可手剛剛舉到一半,卻又無力的垂到了地上。
“你先別亂動,你身體狀況還很差,先喝點水。”說著,諸葛狄從一旁捧起一朵荷葉,往我嘴中倒去。
而荷葉裡的水,就像是露珠一般,一顆顆滑進我的嘴中,喝了水,我原本乾燥口唇終於是得到了一絲滋潤,意識也是漸漸的恢復過來。
不一會,我便讓諸葛狄將我給扶了起來,隨後我觀察起四周。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一片竹林之中,面前是一條川流不息的大河,左右兩邊是一望無垠的荒地,往上,則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丘。
當我看清楚了附近的地理環境之後,我便問諸葛狄這是哪裡?
“這裡應該是松花江的下遊地段。”諸葛狄說。
“松花江?”我微微一愣。
我記得當時,我們三個是在水墓的地下河中遇上了虹吸,我為了能出去,不惜賭上一把,讓諸葛狄帶著我爸往河裡跳,希望能通過這虹吸,破了那死局!
結果很明顯,我賭對了!
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那條地下河所連通的外河,居然會是在松花江。
“對了,我爸呢?”我猛然想起這個關鍵問題,當即四下尋找他的身影,可奇怪的是,我爸居然沒有在這。
聞言,諸葛狄的臉色立馬變得非常難看。
我一瞧,心中頓時咯噔一下,連忙追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我隻記得當時我被那隻水鬼給拽下水之後,就嗆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和你已經飄在了這河面上,
然後我看見附近水面上有塊棺材板,我就抓著它帶上你,拚命的往岸邊劃,上岸之後,我就開始找吏爺的蹤跡,可是……我眼珠子都快瞪穿了,就是沒找到吏爺。”
說到這,諸葛狄低下了頭,滿臉的自責。
而我聽諸葛狄說完,整個人也是陷入了恍惚,心口處莫名一痛。
“張逆,我……”
我強忍著心中的痛,打斷了他的話,說:“咱們在這待了幾天了?”
“前前後後,應該是有四天了。”諸葛狄不清楚我為什麽問這個,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四天……”
我喃喃自語的看著眼前大河,雖然不願意往那裡想,但這四天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恐怕……我爸是凶多吉少了。
諸葛狄見我如此,也是趕緊過來安慰我:“張逆,
你也先別往壞處想,吏爺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或許,或許……他是被河水衝到了別的地方。” 我知道諸葛狄這是在安慰我,我又何嘗不想我爸還活著,可是就以眼下的情況而言,我們是從水底的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再遠,也不至於到相互找不到對方的地步。
況且,我爸身上還帶著那麽重的傷……
我想了很久,最後,我慢慢的想通了。
如今情況,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是最壞的結果,二就是如諸葛狄所說,若是我爸真的還活著,他找不到我們,或許也會和我們產生一樣的想法。
如此一來,我們想要碰頭,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回家。
想到這裡,我便將心裡分析出來的結果,告訴了諸葛狄。
他聽後先是沉默了一會,隨後才說:“也有可能, 要不,咱們先回去?”
“嗯,我同意。”
說完,我即刻掃了一眼四周,這裡非常偏僻,幾乎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一點能認路的東西都沒有。
諸葛狄見狀,開口解說道:“你昏迷的這幾天,我把四周都轉遍了,這裡幾乎沒有人家,咱們要是想回去,必須先找到村子,只不過你這身體情況……”
“沒事,我能行。”
我強撐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四肢的無力感,卻是那麽明顯。
我剛剛起身到一半,立馬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算了算了,你還是再休養個兩天,等身體恢復了,咱們再啟程,況且,吏爺要真是先回去等咱們了,也不差這幾天的時間啊。”
我覺得諸葛狄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也就答應下來。
“那好,咱們就這麽說定了,我下河給你摸兩條魚去。”
說著,諸葛狄就開始脫衣服。
“你不是不會游泳?”我微微一愣。
“我最近學的啊,你看這荒郊野外的,除了河就是大山,前兩天你又昏迷不醒,我也不敢走太遠,總不能是餓肚子吧?所以,我也隻好硬著頭皮下水找吃的。”
諸葛狄很驕傲的笑了笑,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像人!卻又長了一身黑毛,十指指甲黝黑鋒利,而且它的雙臂奇長,最恐怖的,還是它那一對只有眼白,沒有眼仁的眼睛……
我怎麽想,都沒想到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難不成真像諸葛狄說的,那是……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