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宗?那老王八蛋居然還敢來!”
諸葛狄頓時火冒三丈。
當初要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可能如此狼狽,以至於我爸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他來的原因,無非就是想確定我們死了沒有,他不放心,他怕我們還活著,他怕報復。”我冷笑道。
“這老王八犢子,要是再讓老子碰上,非掄死他不可。”諸葛狄同樣憤憤道。
吃過早飯過後,我和諸葛狄累得實在不行了,倒頭就睡。
直到下午三四點,我才醒過來吃午飯。
看著一塵不染的屋子,我就知道張書儀這段時間沒少忙活。
來到二樓,我爸的房間仍舊緊鎖。
我找出藏起來的鑰匙,位置原封不動,看來張書儀並沒有進這房間。
推開門,我走了進去。
時隔一月,屋內的陳設已然落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簡單的打掃了一下。
不經意間,我發現在我爸的書櫃頂上,好像放著什麽東西。
出於好奇,我便搬來凳子。
拿下來一看,竟然是個木匣子。
匣子沒有上鎖,我順手就打開了。
可下一秒,我卻是怔住了。
因為匣子裡,竟然隻放著兩封信,跟一把鑰匙。
其中一封信上,還寫著:吾兒張逆、親啟。
看到親啟二字,我立馬嚴肅起來。
拆掉信封,我仔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沒過一會,我看完了,但我的心情卻是無比沉重。
因為我爸在信上說,他其實早就料到了張顯宗這一趟要害他,但為了結束那些人長期以來的監視,他隻好將計就計,以此來完成金蟬脫殼。
另外,我爸還說,無論此行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他都不會回來了,或許是暫時的,或許,是永久,他讓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也不要去打探他的消息。
我們張家的使命,到了他那一代,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沉默了。
因為我感覺我爸像是在交代遺言。
另外,他在信上提及的監視,也讓我感到很迷茫。
聽我爸的意思,我們好像是被監視很久了,只不過到底是誰在監視我們?他們為什麽要監視我們?
種種疑惑縈繞我的心頭,讓我感到迷茫的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就是你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而你,還不自知。
最後,我爸在信上的結尾提及了一個人,他讓我以後要是遇上了什麽難事,可以去找他,而這個人也在BJ,另外的那封信,就是我爸讓我代為轉交給他的。
至於那把鑰匙,是一件密室的鑰匙,地點就在我家廚房的底下。
我大吃一驚。
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我爸什麽時候居然在家裡整了個密室!
我將東西收好之後,便準備下去看看。
可剛到樓下,我便看見諸葛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他正坐在廳裡和張書儀聊天,有說有笑的。
“張逆,你快,快來,我發現你這妹子挺有意思的啊。”
諸葛狄看著我,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但我的心情很沉重,也就沒心情和他說笑。
諸葛狄見我這樣,立馬問我怎麽了。
“我爸可能不回來了。”
我坐到他一旁,將信上一部分的事說了一遍。
至於我們家被監視和地下密室的事,
我則是隱瞞了下來。 雖然我和諸葛狄也算是過命的朋友,但我爸之所以用上‘親啟’二字,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信上的內容,不要告訴他人。
另外,我爺爺從小也教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奇怪,吏爺既然知道張顯宗是要害他,為什麽他要還去?”
諸葛狄當場質疑,我也只能說不知道。
而張書儀聽說我爸不回來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我只能安慰她說,以後只能是我代行父權,替他好好照顧你了。
張書儀也很懂事,只是說了句:“哥,我知道了。”
此事過後,他們倆也沒了說笑的心情,我也得好好謀劃一下今後的生計。
畢竟我爸離開的時候,可是一分錢都沒留給我,今後我不但要養活自己,還要養一個妹妹,撐起這個家的重擔,也就落在了我這並不寬裕的肩膀上。
而且我還得籌一些旅費,跟諸葛狄一起回四川找他爺爺看病。
我知道這事可耽誤不得,因為誰也不清楚,我身上這怪毒能拖到什麽時候。
接著,我清點了一下樓下所有的貨物,但大多都是些不值錢的‘做舊’和‘今玩’,湊在一塊打包賣了,還不夠我去一趟四川的旅費。
當然了,值錢的‘黃貨’有, 全都在我爸房間裡。
可問題是,出貨一直都是我爸在操作,我壓根就沒接觸過,總不能是去潘家園支個攤子一擺,做個路邊販吧?這不是砸我爸的招牌麽……
而且潘家園那地我也很清楚,去的人大多都是想‘撿漏’的。
所以,壓根就沒有人會把‘黃貨’擺在那賣,除非是打了眼,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黃貨’當‘熏貨’給賣了。
因此,我不可能在明知物件是‘黃貨’的情況下,還去把它擺給一群隻想撿漏的人挑挑揀揀,這樣不僅貨賣不出理想的價錢,還有可能招來別人的惦記。
諸葛狄見我愁眉苦臉的,於是就問我怎麽了?
我也實在是沒個主意,隻好將如今的處境告訴了他。
誰知,他聽後卻是咧嘴一笑:“嗐……我還以為什麽事呢,不就是出個貨嗎,這個簡單,交給老宋就行了,這老家夥專門幫人代銷的。”
“老宋?”我微微一愣:“是不是就你之前說的,幫你混進張顯宗隊伍裡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他也在BJ,好像離你這也不遠,對了,差點忘了……”
說著,諸葛狄從褲兜裡掏出來一樣東西。
我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這不是……”
好在我反應夠快,差點忘了邊上還有一個張書儀。
而諸葛狄掏出來的那樣東西,正是我們從賴布衣弟子墓中得到的那個木盒。
可我明明記得,諸葛狄裝這東西的背包,早在張梁墓的時候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