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幾位老板，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剛進飯店，兩名漂亮的迎賓小姐就走了過來。

　　說話的方式也很奇怪，搞得個古時候的客棧店小二一樣。

　　“打尖，銀子不多，只有四兩，給我一間通鋪就成。”

　　徐厚財這話一出口，迎賓小姐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幾位客官，稍等。”

　　說完，其中一名迎賓小姐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名迎賓小姐‘看著’我們。

　　我和諸葛狄被這番操作，整的是一臉懵。

　　老宋就在一旁笑著解釋道:“這是仙露居的暗語。”

　　“暗語?難怪……”我微微蹙眉。

　　諸葛狄更是一臉好奇的問:“老宋，那他們剛剛說的是啥?”

　　“也沒啥。”老宋解釋道:“剛才那姑娘問咱們是打尖(吃飯)，還是住店，其實就是在區別咱們是普通客人，還是淘客，你要是正常回答，她們也就按正常規矩辦事，

　　可你要是提銀子，那這打尖和住店，就是另一個意思。”

　　“啥意思?”

　　我和諸葛狄愈發好奇。

　　“很簡單，另一個意思就是指賣家和買家，賣貨時間長，閉市都差不多天亮了，肯定得住店，買家淘完貨就走，可不就是打尖的意思。”

　　“原來如此。”我恍然道:“那這銀子四兩和通鋪又是?”

　　“銀子四兩就是指咱們四個，身份乾淨，半買半逛，要是金子的話，意思就是古玩商人，專門收貨來的。”

　　說此一頓，老宋繼續解釋道:“通鋪的話，我想逆爺應該知道，古時候客棧的客房，是分為六等，既天地人三號，接著就是通鋪、柴房和馬圈！

　　這個通鋪呢，簡單的來說，就是集體宿舍的意思，在這裡也是一樣，天地人三號房，是指買賣雙方一對一交易，按照買家實力匹配，而通鋪，就是逛攤市的意思。”

　　“啥玩意?逛攤市?這飯店裡還有擺地攤的?”諸葛狄表示不解。

　　“什麽擺地攤，沒見識的玩意。”

　　老宋罵完，這才對我說:“逆爺，您聽說過床交會嗎?”

　　“略有耳聞。”我點了點頭。

　　大家可別想歪，這裡所指的床交會，可不是探討人體奧義。

　　而是一種為了節約成本的特殊古玩交易方式。

　　就是外地的古玩商人，帶著自己的物件，來到當地出售，但無論是臨時租鋪還是租攤，價格都極其昂貴，而且還容易被當地人排斥。

　　所以這些人就想了一個法子，聯合到一起，在飯店或是旅館住下，再散布消息出去，讓買家自個上門來購買，既可省下租攤的費用，還有地方住，兩全其美。

　　之前和我爸在江滬的時候，老早就聽說過這個，但卻沒有見識過。

　　沒想到這仙露居，竟然就是搞床交會的，只不過看他們的謹慎程度，這裡多半賣的都是鬼貨，或是來路不當的東西，類似於鬼市。

　　沒過多久。

　　那離去的迎賓小姐就走了回來。

　　我猜想，她應該是去確認身份了。

　　“幾位客官，這邊請。”

　　說完，她帶著我們繞到大廳後方。

　　走進了一架貼著‘故障維修’的電梯。

　　電梯很破舊，看上去像是個貨梯。

　　隨後，她按下了負1的樓層，然後拿出幾個面具，讓我們戴上。

　　徐厚財解釋說，這是為了隱藏買賣雙方的身份。

　　我們戴上面具不一會，電梯門就開了。

　　入眼所見，樓層裡的所有房門，都是敞開的。

　　走廊上，戴著五花八門的面具淘客，來回走著。

　　他們時而進出房間，時而在走廊上徘徊。

　　“幾位，慢慢玩。”

　　迎賓小姐說完，爾後乘坐電梯離開。

　　“張兄弟，你這兩位朋友?”

　　徐厚財意思很顯然，就是問我，他們是要跟我一起，還是自個轉。

　　要是諸葛狄一個人，我肯定不放心，但有老宋在。

　　我便讓他們先四處轉轉，留意一下有沒有什麽好的物件。

　　而我則是跟著徐厚財，一直往走廊深處走。

　　一路上，我看見每個房間裡床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玩。

　　賣家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任由進來的買家挑選，購買。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走廊最深處。

　　這裡有一個向右拐角的通道。

　　通道處，有兩名戴著鬼臉面具的黑西裝守著。

　　“站住。”

　　我們剛剛靠近，那兩個鬼臉黑西裝就攔住了我們。

　　徐厚財不緊不慢的從褲兜裡掏出一樣東西。

　　我一看，是古時候用以通行的腰牌。

　　包漿很厚，是個不錯的老物件。

　　“今天只有人字房開市。”

　　說完，鬼臉黑西裝給我們讓了道。

　　徐厚財收回腰牌，帶著我繼續往前走。

　　而這裡顯然比外面冷清的多，整條走廊上，也不過才二十人左右。

　　甚至還有不少房門都是關著的。

　　徐厚財見我不懂，於是就解釋說:“張兄弟，這仙露居其實分為四個區域，最外面的叫通鋪，賣物件的，是一些民間散盜和佛爺，買家可以隨意進房挑選，競價！

　　而我們這片叫人字房，賣家是一些手段不錯的盜墓賊，房門若關，只能等人出來了，你才能進去看貨，最終價高者得?

　　再往前就是天地二房的區域，不過我沒進去過，也不知道裡面長啥樣。”

　　說著，他指了指走廊盡頭。

　　那裡有五名持刀的鬼臉黑西裝守著，他們身後便是一道石牆，石牆正中裝著一個酷似船舵的輪盤。

　　看樣子，應該是一面機關牆。

　　“張兄弟，今天叫你來呢，其實就是想勞煩你幫我挑幾件明朝的件，最好是明初的，或是皇家禦用也行，錢不是問題，拜托你了。”

　　他這麽一說，我基本就印證了心中的想法。

　　而且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女子能‘撿’到鬼眼黃花梨了。

　　因為術業有專攻，並不是所有的盜墓賊都懂鑒寶，像我家這種，屬於極少的個別數。

　　再加上通鋪那邊又全都是散盜，這幫人連墓都搞不明白，就更別提古董了。

　　我既然來了，自然不可能拒絕。

　　爾後，我們在走廊徘徊許久，又進進出出了四五間房。

　　雖然房內有明朝的物件，可惜沒有一樣，能達到徐厚財的標準。

　　接著，我們繼續往前走。

　　在經過一間房的時候，我的眼角余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一樣東西。

　　出於好奇，我就走到了房門口。

　　可徐厚財卻一臉奇怪的問我:“張兄弟，看什麽呢?”

　　“有一樣好東西。”我盯著床上的一個紅色酒壺說。

　　徐厚財望了一眼，隨後又看了看其他的物件，這才輕聲道:“張兄弟，搞錯了吧，這裡的物件，好像都是汗物(元朝物件)，咱……”

　　我微微一笑，抬手打斷了他，爾後直接走入房內。

　　“張兄弟……”徐厚財見狀，隻好也跟了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門……